第25章 可见过此人?
张丰点头,“嗯!这点我也和手底下的几个伙计说了,这做生意的就怕自己的招牌被抹黑了。”
又聊了会儿,张婶儿提着几个食盒来了铺子里。
这还是何有忧第一回见张婶儿,与她想象中的一样和气可亲。
只是见她面色似乎不好,吃了午饭,何有忧把陆望舒拉倒一旁,小心询问张婶儿的病情。
陆望舒也只知张婶儿的身体不好,却不知具体情况。
“那这样,回头你和张叔说说,我给张婶儿把把脉。”
陆望舒闻言点头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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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兴运村正热闹非凡,因早些时候村子里来了几个打扮气派的外来人。
不是别人,正是何有忧他们在路上遇见的那几人。
此时,那几个护卫正站在村中的大槐树下,他们身边围满了村民。
刘寡妇起得迟了,来凑热闹时槐树下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抿着头发,一眼一个白眼地嫌恶挤到前头,在四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那几个护卫身上。
“都听好了,只要给咱们提供这人的线索,只要真实可靠咱就赏银钱五两!!”
“五两!!”
赏银一出来,人群瞬时沸腾了。
“要我说,还是不要趟这趟子浑水好,你们想想看着赏钱这么高。他们找的那人定是个不一般的人物,回头若是因这五两银子把自己身家性命搭进去了可不好!”
“可不是,我可听我在外跑货的小舅子说了,近来边境不稳,有好些敌人都装成百姓混在人群中呢,万一他们说得就是那些个狠人……”
“别说是敌人了,就是附近的山匪,咱们也吃罪不起。我听说有好多跑出来又无处可去的罪人,都去了山头当山匪。”
“嗐——都还没见人长啥样呢,你们这些个胆小的就开始抱头鼠窜了,没出息地狠!”
有老实的村民不想趟这趟子浑水,但也有人虎头虎脑人肥胆大的,说着那说话的人冲那几个护卫喊道:“你们倒是给咱们瞧瞧,是什么样的人啊!!”
护卫们闻言,其中一人给了道眼色,另一人会意后抖了抖手里的卷轴,在众人面前‘唰——’地展开。
卷轴中是个画像,画像上画得是个身姿挺拔、英俊非凡的男子,男人目光俊冷,可嘴角勾起却是带着一股子笑意。
光是那张脸只看了一眼就叫人挪不开眼光。
“哎呦,这人是犯事儿了吗”有村民冲护卫问。
“犯事儿不犯事儿你们且莫问,既然在寻他,自然是有原因的。”有护卫回道。
“哎呀,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原先我还想万一见过,我要不要为了银子主动说出来呢,眼下倒是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这话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我没见过呗。这样好看的人走在街上,若是曾见过,我哪里会不知道。”
这世上多的是以貌取人的,不论是谁遇上长得好看的,都会下意识地多看几眼,这是常态。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纷纷点头,表示有理。
“啧啧啧,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人居然还会犯事儿。”有妇人盯着那张画像惋惜摇头。
“可莫要看人长得好看,就是这样的人才更要小心提防!”
护卫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蹙眉大声道:“问你们见过他没有,哪里来的这么些乱七八糟的!?”
“你们怕是耳朵不好使的,方才咱们都说了那么久了,居然还问有没有见过。”方才那个虎头虎脑的村民冲他们大声道。
“真没见过?!”护卫又问。
“这有五两银子呢!咱们总不能因人长得好看就不说吧!”村民道。
“就是。”
护卫见状正欲收起画卷时却听一道女声传来,“几位,若真有线索是真可以给五两银子?”
说话的是刘寡妇,她的眼睛里闪着一道精明,便是面对他们,也丝毫不避讳地眼波流转,眉眼频频。
“怎么?小娘子你有线索”
刘寡妇盯看着那张画像,过了许久都没回话。
“她能有什么线索,想必是盯上那五两银子了。”冉双玉在一旁嘲讽地看着刘寡妇。
刘寡妇回神瞪了她一眼,过了半饷才冲他们摇头,“未曾见过。”
话虽是这么说,可低头间,她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丝狡猾与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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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有忧将手从张婶儿的腕间挪开,“张婶儿,近来是不是觉得多汗烦闷,身体不利索?”
张婶子早前就听自家男人说了,望舒媳妇儿是个厉害的大夫,是以眼下听说她要给自己号脉,想都没想都点头允了。
听有有这么说忙点头道:“是啊,我这心里就像是闷着一口气,诶……上不来下不去,干什么都不得劲儿!”
何有忧点头笑了笑,偏头冲陆望舒道:“望舒,我想吃街市上那家小馄饨,你去给我买一份吧。”
陆望舒闻言,自是知道她的意思,遂点头先行离开了。
待陆望舒一走,何有忧才重新看向张婶儿,“张婶儿不知您最后一次月事儿是何时来的?”
张婶儿闻言与身边的张叔对视一眼,回想了一番道:“最后一回已经是两个月前了。”
“张婶儿眼下年纪几许?”
“四十有六。”
何有忧点头,如此想来张婶儿应是脏躁(绝经)了,“张婶子的身体本无大碍,只是体内激素不平衡造成的心烦意乱,回头我开张方子,张婶儿先吃三日看看情况。”
“哎!好!那现下在吃的方子?”
张婶子虽听不懂有有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但此前听自己男人说了她的能耐后,也顾不得多想,就只管点头应着了。
“那个就别吃了。”何有忧看过那方子,对于张婶儿眼下的情况根本无用。
“好的好的。”张婶儿连连点头。
“张叔,近来你也要多多关心张婶儿,多与她说说话,解解闷,天气好的时候陪着张婶儿去爬爬山,放松放松心情,这样的症状很快就会得到缓解的。”
“可别指望他了,钻进钱眼里了。每日就是忙着铺子的事儿。”
“哎呀,我这不是……回头我陪你!可以吧?”张叔轻轻拍了拍自己媳妇儿的后背安慰。
张婶子觑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我先去准备笔墨。”
张叔离开后,内堂就只剩何有忧与张婶儿两人,张婶儿拉过何有忧的手,“有有,你和婶子说说,我这是不是……往后都不会来月事儿了?”
“嗯……”何有忧为难,这本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便是她再能耐也没法阻止生老病死。
“诶……我就猜到了,上回感染风寒后,这人就一直不爽利。看过许多大夫,大夫都说我这是心病,还是你啊。一问就问到了点儿上,可是啊……”说着,张婶儿的话顿了顿,“我娘家的隔壁那婶子,听说当年也是因这个档口,想不开,半夜一根裤腰带吊房梁上没了。”
何有忧反握住她的手摇头,“婶儿你放宽心,不至于的。那药你先回去吃着,等后日我再上门去看你,只要我在断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嗯……”张婶儿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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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洪福镇回去时已是申时,回村的路上一路顺利,可算再没遇上那些个人了。
虽如此,何有忧在回村时还是非常忐忑。
她不知道那些护卫是用什么方式来打听陆望舒的下落,是挨家挨户形容陆望舒的模样?还是拿了画像?
若是有画像,那画像上的人与现实中的陆望舒又有几分相像?
这些疑惑始终沉积在何有忧的心里,紧紧揪着她的神经。
陆望舒跟在何有忧身边,不是没发现她的反常,想开口宽慰什么,想了想却也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
“陆望舒,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回来后,有好多人都在看咱们啊?”
何有忧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陆望舒在四下扫了一眼,却并未发现什么反常,他正欲开口,却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冲他们两飞奔过来,他几步上前,拦在何有忧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差点儿就撞上何有忧的男孩。
“望舒哥哥。”二娃的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仰着脏兮兮的脸看着陆望舒,“我来找有有姐,我想和她说两句话。”
陆望舒见他如此模样,不由蹙眉。
“怎么了这是?!”不等陆望舒说什么,被挡在后头的何有忧已探出了头来,“二娃,你咋哭成这样了?”
“有有姐,求求你去看看我奶奶吧。”二娃一见到何有忧,本是干涸的眼泪,在这一瞬又涌了出来。
何有忧的身子猛地一怔,她偏头与陆望舒对视一眼,矮下-身子与二娃的视线齐平,“你……愿意相信我的医术?”
这还是何有忧穿越后,第一回有人主动找上来让她出手的。
二娃点头如捣蒜,“当时你救望舒哥哥时,我在场,而且……我也知道你救了孙叔……”
“可是……你家人不是请了郎中给你奶奶瞧病吗?”何有忧疑惑,她记得早些时候听王婶子说,二娃奶奶怕是不行了。
何有忧的话却不知是触及了二娃哪根神经,只见他死死的咬着嘴唇,泪水不再汹涌而出,而是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