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薄荷糖
再次来到这个充满记忆的村庄,熟悉的味道再次充满鼻腔。远远看到看到姥姥门口的大石墩还在,以前小老太太总是坐在门口,嘱咐她早点回家。大门没有上锁,只是锁链简单的栓住了大门。推开门,院子的杂草已经重新长出来,依稀还可以看到菜地的轮廓,用篱笆围起来的菜地,还是小时候沈箐和姥姥一起围的,小小的院子总是种满了蔬菜,想到和姥姥相处的点点滴滴,沈箐鼻头泛酸,渐渐红了眼眶。控制好情绪沈箐开口道“上次来,已经是去年了,终于搬回来了,以后有空就可以过来。”
“你姥姥去世后,我来找过你,但每次你都不在。”姜焕的眼神也染上了悲伤,低垂的眼眸注视着沈箐。
“我爸妈那时候在外地工作,我……,对不起……。”
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沈箐许下诺言说要带最好吃的糖给姜焕,还约定了下次放假要一起爬山。他们原本也不用等这么久才见,沈箐姥姥去世后,状态很不好,甚至休学了半年,那段时间她很消沉,以至于后来不愿去回想那些让她感到痛苦的回忆。
“不过,后来我也搬了,所以再见到你真的很惊喜。”
“我也是。”沈箐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是姥姥生活的痕迹,沈箐慢慢蹲了下来,埋头啜泣。姜焕看着眼前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沈箐,仿佛与脑海浮现的画面重叠了。
回忆
小时候人贩子猖狂,拐卖儿童是经常出现的事。正值酷暑,沈箐独自走在路上,一辆面包车快速驶来,经过的瞬间,车门打开沈箐被拉到了车上。沈箐疯狂挣扎,但小小的沈箐又怎么会是两个大汉的对手,只能像一只蚂蚁一样任人揉捏,眼看着面包车出了村子,沈箐清楚的知道她遇到人贩子了,她要被拐走了,除了哭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大哥,后面有人跟着,怎么办?”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一个大叔骑着电动车猛追着这辆面包车。随着大叔的不断追赶,不断呼喊,眼看着追车的人越来越多,人贩子为了弃车保帅,只能将沈箐从车上扔了下来。还好那时候农村土地比较多,沈箐被从车上扔了下来。
沈箐只觉得浑身酸痛,眼睛有些睁不开,困意袭来眼前模糊的好像看到了姜焕的身影。从医院出院后,沈箐父母也匆忙从外地赶了回来,感谢救了沈箐的那位大叔。事后沈箐才知道,大叔是姜焕在路上遇见的,是姜焕看到自己被带走了,求大叔帮他一起追的。姜焕当时坐在车的后座,所以晕倒前看到的那就是姜焕。
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沈箐记得爸爸说过,她和姜焕是过命的交情了,说以后要好好报答姜焕哥哥。天不遂人愿,姥姥突然脑梗离开了,沈箐的父母担心老爷子有什么问题,没有子女在身边不方便,硬是把姥爷接走了,此后到搬家回来前沈箐没回来过。姥姥走的突然,也没有来得及和姜焕道别,处理完姥姥的后事沈箐一家就匆忙回去了。
回忆结束
从沈箐姥姥家里出来已经接近正午
“去我家吃饭,我奶奶应该等很久了,她很想见你。”姜焕开口道。
“奶奶还记得我啊”
“其实你走之后没多久我也搬家了,也不经常回来,但每次回来,奶奶都会提起你。”
两家离得不远,还没进家门,远远就看到奶奶在门口徘徊着,爷爷坐在院子的轮椅上。
“奶奶”姜焕笑着和奶奶打了招呼,那个笑容,沈箐很久没有见过了。
“爷爷奶奶,好久不见”沈箐也跟着打了招呼。记忆中姜焕的奶奶个子很高,时间已经让奶奶的背越来越弯。奶奶拉着沈箐的手不断的说着什么,姜焕被抛在脑后,识相的姜焕紧跟着进了院子。
“爷爷,今天怎么样”坐在轮椅上的小老头瘦的仿佛只剩骨头,姜焕看着只剩心疼。
“好好,都好”老爷子慢悠悠的说出来几个字。
“饭做好了,奶奶也不会做什么,快来尝尝看。”沈箐已经被奶奶带到了餐桌前。吃过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奶奶在房间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奶奶拿出一个有些破旧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纸和小玩具。
“这些,都是小焕小时候画的”沈箐看着那些有些蹩脚的线条勾勒出的画。
“这是我?”沈箐指着一个双马尾的女孩说道。
“怎么,不像?”姜焕笑出了声。沈箐摇了摇头。
沈箐仔细观察着每一幅画,一副合照明显背后有字迹,翻过来写着一段话沈箐才刚看到几个字,姜焕眼疾手快夺了过去,险些撕坏。
“沈箐,你食言了”沈箐只看到这几个字。
“看……看别的”姜焕迅速将画折起来收进了口袋。
等到夕阳西下,两人才回来,姜焕送沈箐到楼下准备离开,刚走开几米远,听到沈箐的呼唤自己的名字停下了脚步。
“姜焕,我有东西给你”沈箐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姜焕手里。
看着手里躺着的糖,姜焕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还记得啊,我以为你早忘了。”
“答应阿焕哥哥的事,我一直记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沈箐眼角眉梢的笑意,在她的脸庞,渐渐晕染开来。
姜焕笑逐颜开道“那还有一件事,记得吗?”
姜焕张开双手,挑眉示意沈箐。
回忆
女孩摔在地上,哭着爬起来嘴里叫嚷着喊着妈妈。男孩掏出一颗糖塞进女孩嘴里。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从那之后,女孩总是想吃那颗薄荷糖,似乎那糖是止痛的良药。时间很快来到了假期的末尾,女孩和男孩相约着寒假再见,女孩也答应再次见面要给男孩带更好吃的糖和一个大大的拥抱。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寒假很快到来,男孩按照约定来寻找女孩,可大门紧闭。他等了很久,男孩最后只能失落的离开。
回忆结束
见沈箐愣在原地,姜焕继续说道“怎么,不抱我一下吗”。沈箐嘴角撇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落在姜焕的肩膀,听到女孩抽泣的声音,姜焕缓缓的拍着沈箐的后背。
“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姜焕拉开两人用手指轻轻擦去沈箐的眼泪。
姜焕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好久不见”
仿佛这一刻两人才重新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