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罗家父子被酱酱酿酿赶出去
罗士堂蓦然瞪大了眼睛,他毕竟年轻气盛,看到来人竟是个女子,心下大惊:“是个女的?”
罗瑶秋后面跟着的衙差虎目圆睁,厉声训斥:“怎么和大人说话的!”
罗士堂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拱手行礼:“请大人恕罪,小人无礼。”
他心中烦躁,怎么回事?
竟是个女子和他们对接事务?
他迟迟不见父亲的声音,怕是他也被惊到了。
罗士堂低头,悄悄推了老父亲一把,却听见他迟疑地问:“是、你、是瑶秋?”
什么瑶秋?
罗士堂撇撇嘴,
等等,瑶秋!
他下意识抬头:“你是罗府那个庶女?”
他在罗府时,没怎么见过那个庶女,但是身边的侍女和他说笑时偶尔提起这个生母卑贱的庶妹,对她的名字还有些印象。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他的好友嘟囔“罗瑶秋”时,他反应过来是他罗府中人。
“大胆,敢对大人大呼小叫!”衙差一手握剑,一手护着罗瑶秋,表示他们再无礼的话,自己就不客气了。
罗瑶秋身穿女子官服,看上去端正大气,她对衙差点头示意。
衙差瞪了罗府父子一眼,回到门口守着。
罗老爷还是难以置信:“你真是瑶秋?怎么在这、当大人?”
罗瑶秋做到主位上:“今日在郡衙只谈公事,不论私事。”
“是、是。”
罗瑶秋本想解释,今日金曹大人因腹痛难忍,而无法前来商谈要事,派了她来暂先记录这次商户的要求。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罗家父子。
她把原本的解释咽下,只着笔记录。
罗老爷看她这副样子,本想怒骂一场,却因在郡衙内,且门外还有衙差守着,便忍下脾气,与他曾经的庶女一一汇报罗府事务。
他本想快点说完,便悄悄询问些事情。
却不曾想,罗瑶秋语气淡淡地对他说:“罗老爷,请再说一遍。”
他忍着怒气,一一回复。
罗瑶秋做完笔录后,便打算离开。
罗老爷看这个庶女如今穿着官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曾想他行礼问好,真把自己当做成郡衙大人一般。
他急忙叫住:“瑶、不罗、大人,罗大人,小人还有事相问。”
“你不是当了郡守大人的妾吗?怎么会在这边?”
“你还当上金曹!”
这可是在郡衙内有不小权力的金曹啊!
但凡家业大些的商户要想在上安郡安安稳稳地做事,可不得与金曹打好交道。
但罗老爷不知,这是以往的规矩,现在楚明肃清风气之后,众人不敢作乱。
因为——
曾经拒不认罪的那些人,在大牢里住了一日之后,便哭爹喊娘地要回去。
说是他们梦中因罪被抓回地府,整整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拔舌碾肉之刑!
他们涕泗横流的样子,有些人听得心中大惊。
也有些人不信,以为是郡守的把戏。
直到他们也被抓进去,不过一天的时间,他们却手脚并用地爬出来。
他们瞪大眼睛,惊恐地大叫:“我认罪我认罪!”
“我什么都认!”
他们原先想撑过一夜不睡,却不曾想,大家竟不知不觉睡觉了,就像是被人勾魂一般。
天一亮就被惊醒时,只觉得身上痛不欲生,没有一处好肉,可身上却是完好无损。
但痛感是真实的!
他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感觉自己就是搭着些烂骨肉的骷髅架子。
本来还以为是做噩梦,没想到住在同一间之人居然都是这样!
这说明什么?
是真的啊!
这群人疯了,立马把自己从小到大犯的罪孽说清楚!
有些人甚至把自己年少时往邻居家的锅里撒尿的事情都说出来。
为什么?
因为判官说了,要是他们在人间的罪孽没有算清,死后要遭受整整四千九百年的折磨!
他们猛然吓傻了!
四十九天的折磨已经让他们痛不欲生,四千九百年该怎么过啊!
那人还哭求着叫邻居送一碗撒了尿的粥给他喝,他一定喝个精光,一滴不剩。
听得在外的衙差恶寒不止。
至此,大牢最后一间一战成名,郡守大人还派人专门给这间大牢修了单独的通道,衙差铺水泥时,是趁着正午时分,火急火燎地干的。
这些是外人是不知的,知道的只有郡衙内的人,因此罗老爷还想搞那套贿赂,真正的金曹大人来了,可是万万不敢收的!
罗士堂没怎么和罗瑶秋说过话,以往在罗家他见过这个庶妹几次,庶妹远远地向他行礼,他不屑理会舞姬的女儿,径直走开。
而现在,他居然还要称她为罗大人!
真是、真是……
罗士堂咬牙,和罗老爷说:“她之前参加了郡衙考试!”
罗老爷恍然,原来如此。
他自然知道这事,本以为收的都是些打杂的书吏,没想到居然还能让人做了金曹。
他暗暗后悔,早知道就把府中几个无所事事的庶子赶来考试,
这样郡衙不就有不少他罗府的人?
哦,不。
罗老爷懂了,金曹是多大的官啊,怎么可能让这些人轻松当上,
这不还是因为郡守大人吗?
他也曾听说郡守大人白日与这些女大人在郡衙办公,那夜晚就……
罗老爷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劝罗瑶秋:“无论如何,还是要尽早诞下子嗣。”
他自顾自地说着:“而且郡守大人身边女人不少,你要殷勤点,和他讨个在他身边的官做,日久生情嘛……”
罗瑶秋冷冷看着罗老爷一副自顾自意想的恶心样子,她唤人来:“把他们赶出去!”
在门口守着的衙差立马进来,用力牵制住两人,把他们拽出去。
罗老爷大惊:“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别以为你现在攀上郡守就得意了,我可是你爹!”
“你个……”
罗士堂用力挣脱衙差,可他素来贪欢享乐,身体素质哪里比得上日日操练的衙差,他被推搡着拽出去。
罗士堂气极,一边用他的小拳拳捶衙差胸口,一边怒骂:“狗奴才,我可是堂堂罗家少爷……”
“我是罗瑶秋的爹,和自己女儿说两句话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还是她兄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个地方搞什么勾当……”
“信不信我捅出去,让天下人笑话你们……”
两人的动静吸引不少人。
有一女子放下手中的笔墨,冷冷打量着他们:“我也想知道,这里还能有什么勾当?”
罗士堂心惊,又是一女的!
他嚷嚷:“你们这群男人窝里的女人,还能搞什么勾当嘿嘿……”
“你住嘴!”罗老爷猛然一惊,大呵道,“你没长脑子啊……”
怎么敢在郡衙说这话?
女子不屑地看着这个外表算是端正,可内里却格外粗鄙不堪之人,轻轻摆手。
便有四五个人高马大的衙差围过来,罗家父子心下一惊,这、这是要干什么……
罗老爷拱手告饶:“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却被两个衙差一人拽着一只脚,倒着拉出去了。
旁边的罗士堂也是同样待遇。
郡衙内用水泥铺过,上面又铺了一层东西,摸上去很光滑。
且每日有人打扫,也很干净。
罗老爷庆幸他们不会被地上的尖锐石头或者脏物碰到,可是这副样子被拽出去格外难堪,而且头皮也格外刺痛。
他只能尽量撑起手,被拖拽时,时时用手交替前行。
“噗嗤……”不知是何人忍不住发出的嗤笑。
旁边的罗士堂因为忍不了旁人看热闹的视线而一味反抗,却拧到脚筋浑身抽搐不止,最终被衙差在嘴中塞了一口不知干什么用的抹布。
“呜呜……”
终于,两人被人直接从郡衙门口成抛物状扔出去。
罗士堂不忿,口中骂骂咧咧。
他强撑着站起来,抬头看到衙差对着他们满眼凶光,以及路边指指点点的百姓。
他脸上涨红,“哎呀”一声,掩面踉跄着跑走了!
罗老爷活了四十多年,都没有今日这般难堪。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咕咚”一声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