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考试

    自从陈小娘知道儿子陈大郎想要进县衙做事后，她便不让陈大郎帮忙家中的生意，让他好好读书。

    陈大郎读书时，便央着林先生给他取个名，不然在学堂上，一叫大郎，便有十来人举手。

    林先生思量片刻，给他取名为“文柏”，他回家告诉陈小娘和陈大根，他们虽不懂其意，但都点头说好。

    此时，陈文柏得知将考试的消息后，心下激动，但想着时间还早，便继续读书。

    林丹因为哥哥林毅在军中立大功，不用担心家中的生计，于是在妻子的支持下来读书。

    正因此，他与陈文柏相识，成为好友。

    “文柏，我这平生第一次考试，心里紧张得厉害。”他私下找陈文柏谈心，“也不怕你笑话，我哥没回来时，家里穷得很，那时我整日以砍柴为生，哪想到今日居然能读书识字……”

    陈文柏从小便帮着陈大根干农活，虽然这名字书卷气十足，但他却是个黑皮、壮实的青年。

    他自然明白林丹的感叹：“丹弟，之前大家都是读不起书，要不是县令、不郡守大人，哪能坐在这听夫子讲课？放宽心！”

    “张家没出事前，我娘每日在布坊那干活，日日操劳，有次我见她回来，直接坐地上便睡着了，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以后要让我娘不再这么操劳……”

    他想起自己那时发下的决心，心下好笑：“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听说书的讲男主角当官后给母亲求来一等诰命，我当时便想着也要给娘得来这个。”

    “于是，每天不和小伙伴一起斗蛐蛐，整日跟着爹去田里耕地，当时想的简单，地种好，收成多，换了银子可以拿去给娘买衣服，再去学堂读书……”

    “可哪有这么简单？”

    “老天爷不给面子，地里旱得厉害，地不好种，连吃都吃不饱，哪有东西可以换银子？”

    说到这，他摇头叹息：“当时爹为了省点粮食，拿根绳子紧紧地绑在肚子上，后来粮食越来越少，他就把那个绳子越拉越紧，就想着自己少吃点，给我们多留一口……”

    林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企图给他点安慰，他喃喃道：“家家都不容易啊！”

    “是啊，”陈文柏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刚刚流的泪把书本给浸湿了，他连忙用衣袖细细擦干水渍。

    他转头对林丹说：“现在大家日子都好过了，不是非得通过考试不可，放宽心，即使没考上，也能做其他事情。”

    “是啊，正是这个理。”林丹点点头，“只是有时还有些惶恐，害怕自己一闭眼醒来还是缩在家里的木板上，等天亮又要去大山里砍柴……”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和读书人比起来十分粗糙的双手，心下感慨。

    “你看，就是想太多了，赶紧看书去！”陈文柏用书轻拍他，催促他赶紧用功去！

    林丹憨厚一笑。

    ——

    不久，便到了即将考试的时间。

    清水县的人早已结伴而行，来到上安郡这准备这次的考试。

    考试开始前，陈文柏和林丹二人还相互鼓励。

    精疲力尽地考完一天，出来后，陈文柏发现他爹娘居然在外面等着！

    “爹！娘！”猝不及防之下，陈文柏看到陈小娘和陈大根，不由得激动起来，“你们不是在县里吗？怎么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不来呢？”

    林丹看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羡慕，却见陈婶对着他悄悄指了旁边。

    他顺势看过去，竟然是他媳妇带着他娘过来。

    他喜得不知所措，匆忙向他们行个礼便过去。

    “娘！你们怎么也大老远地跑来呀？”

    “和陈娘子他们一块来坐马车来的，很方便。”林母之前身体太差，都躺在床上养着，后来林毅出了银子让大夫好好补着，身体倒是好很多，就是年纪大了，不便行走。

    正好，有个叫王长生的木匠，因为自己身体残缺，便做了个自己可以控制方向、推着前行的轮椅。

    林毅得知后，立马给林母买了一个，用上了。

    林母欢喜极了，苍老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她不用再一直躺在床上，时不时自己上街逛逛。

    但多数情况，都有儿媳妇陪同。

    她们也没问这次考得怎么样，只说想来上安郡逛逛，让林丹带着她们。

    林丹连连点头应好，暗暗可惜：“要是哥也能一起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看得林丹莫名。

    林母心情极好，她笑着说：“你哥，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