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压于高楼之下

    “霍统领！”

    长安街上寻到巡防中的霍统领，沈乐瑶摸了一把额角的汗，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一声震天巨响，连带着脚下的地面都轻微震动起来。沈乐瑶呼吸一窒，暗道不好。紧接着又有两处发生爆炸，浓烟滚滚冲上云霄，大街上拥堵的人群瞬间乱了，巡城兵接到指令迅速从各处赶往爆炸现场。慌乱的人群四处奔逃，连带着把沈乐瑶卷入其中，她拼尽全力想要逆流而上。必须告知巡城守卫兵那些人往城中运输了很多火药，很有可能是要用来对付陛下的。圣人出城前往香山祭天之事并不做隐瞒，反而是大张旗鼓远行的，归期就是这两日，不巧在他们部署期间被沈乐瑶和温灵蕴撞破，才提前引发了这一些列事情。不明真相，毫无防备赶去救援的守城军万一再中了反贼的奸计全军覆没，接下来遭殃的就是无辜的民众。反贼可不管什么人情世故，他们只懂得掠夺和杀戮。就如当年边境的那场战役一样，入眼所及满目疮痍，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沈乐瑶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恐惧，再一次被逃窜的人流带走时，她憋足了一口气，嘶声大喊。“霍统领，小女子有很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事关此次爆炸案件！”

    闻声，霍统领停下匆忙赶路的脚步转头回望，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在人潮之中差点被淹没，又奋力挣扎，“把人带过来。”

    他下令，立即有人执行，很快沈乐瑶被带到了霍统领身侧。“事态紧急，姑娘当真知晓其中机密？”

    “嗯。”

    沈乐瑶用力的点了点头，把之前遇到的和心中分析的原由一一告知，听完之后，霍统领眉头紧蹙，深深的看了沈乐瑶一眼，转身招来一名将士低声吩咐几句，那名将士应了声“是。”

    闪入人群之中片刻后不见踪影。“多谢姑娘提醒，在下定会妥善安排，姑娘小心。”

    说完，霍统领带着一队守城军急急忙忙的走了。沈乐瑶不放心温灵蕴，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跟过去只会是累赘帮不上忙，正想着退到安全的地方静候温灵蕴回归，眼尖的扫到几个样貌装束有些诡异的人神情闪烁鬼鬼祟祟的往幽深的巷子里躲，顿感不妙。对了，往高处去，这样可以更方便的观察到可疑之人的动向。圣人未归，京城不能乱，否则会给周遭虎视眈眈的异族可乘之机。沈乐瑶提步跑上了京城最高的建筑——望鸢楼。高楼之上可以俯瞰整个京都所有街道，她拿起腰间佩戴的小型乾坤镜，这小东西还是十年前沈父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洋玩意，可以观测到很远的景物，沈父身故，沈乐瑶就一直把乾坤镜带在身上，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场。她仔细观察，发现了几处可疑之处，立即掏出一枚讯号弹抛向天空，用来吸引守城军的注意。小时候沈父教过沈乐瑶一些行兵打仗时的旗号暗语，霍统领曾是沈父麾下，沈乐瑶相信她打出的暗语霍统领一定能领会其用意。当蓝白两面小小的旗帜相互打着旗语时，被讯号弹吸引视线的霍统领瞳孔骤缩，霎时明白了沈乐瑶的意思，连忙下令跟着沈乐瑶指引的方向抓人。而藏匿反贼的据点刚好都是沈府的产业，别人不知，沈乐瑶却是心中大骇。此次事件，沈府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她们是疯了吗？”

    不管是沈书瑶亦或是沈老夫人促成的此事，将来被查出必会给沈府带来灭顶之灾。沈乐瑶死咬着嘴唇，口腔中弥漫着血腥味，她都感觉不到痛。轰隆一声，脚下地动山摇般，沈乐瑶一个没站稳一头撞上了廊柱，这一下撞得她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晕死过去。那些人估计是反应过来知道是她在暗中辅助城防守卫军破坏他们的计划，于是把她所在的望鸢楼一并炸了。楼身倾斜，横梁断裂，碎木落下，沈乐瑶撑起身子想要抓住什么，然而抓了个空，整座楼塌陷的同时，大火蔓延了上来，她无处可逃。失去意识之前，沈乐瑶仿佛看到了父母正逆着光缓缓向她走来，还有，她似乎听到了那个人悲恸痛苦的嘶吼声。他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北辰奕，倘若有来世，望永不相见，各自安好。”

    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呼吸越来越困难，不一会儿，仅剩的一点意识渐渐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