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迟来的歉意(2)
“漓水!”
阮甜一口气差点堵到嗓子眼,额头上的痛感将她拉回了现实,往声源处看去,是孟仲庭。
她差一点听成了落漓的声音。
“阮阮,是我。”
说不失望是假的,她满心希望救她的人是落漓,而最后将她从屈辱之中解救出来的人是孟大哥。
白色的天花板告诉阮甜,孟仲庭将她送到医院来了,“孟大哥,谢谢你。”
声音异常沙哑难听,阮甜尴尬地咳了一声,这一用力,额头的伤口又刺痛了起来,阮甜下意识伸手去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的额头,但被孟仲庭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碰,医生缝了三针,要好好保养着,不然会留疤。”
宽厚的掌心牢牢抓住阮甜细瘦的手腕,稍一用力就能将那一小块骨头掐断,在茶楼被贺玉梅三人围住的恐惧又上来了,阮甜乖乖应了一句,“嗯,我不碰。”
而孟仲庭却没及时松开,手心的热源透过阮甜手腕静脉的跳动传进一种异样的情绪,阮甜垂下眼帘去看孟仲庭,口罩和帽子将他的面容遮得密不透风,一身轻薄的风衣将任何可能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挡住了。
“阮阮——”
碍于在人界使用法术受限,落漓一听说阮甜因为意外来了医院,一路飞奔连闯好几个红灯,一推开门却看到孟仲庭亲密地抓着阮甜的手。
一时之间,连空气都沉默了。
“病人家属,可以去办出院手续了。”
护士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三人,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对着落漓说了一声就走了。
而这刚好也让三人的反应和缓了过来,“落漓,你来照顾阮阮,我去办手续。”
孟仲庭说完,利落地放开了阮甜的手起身,走到落漓身边拍了拍落漓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阮阮和你不合适,早点放过她。”
落漓一撞见孟仲庭深沉的视线,时光就好像倒回了五百多年前,那人也是如此对他说,阮阮和他不合适,让他和阮阮分开。
“大哥想必忘了,阮阮是什么人”
落漓点到为止,直到阮甜向病房门口投来疑惑的眼神,孟仲庭才走,走时还不忘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阮甜。
病房门被落漓轻轻带上,一路沉默着走到阮甜跟前半蹲下,阮甜却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不要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我,你没做错什么。”
听到阮甜冷冷的说出这句话,落漓知道她让阮甜伤心了。
落漓轻柔地抬起阮甜搭在被子边上的手放置自己额少,“阮阮,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一句歉意的话改变不了发生的事实。
阮甜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也不想直接说出来伤一个正在后悔的人的心。
她转变了方式,伸出另一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包,从里面掏出光可鉴人的信珠,“还给你,这辈子我是人,想想我应该也用不到。”
一颗葡萄大小透明珠子躺在阮甜的手心,里面没有红色的细点,阮甜是真的向他求救了,而他竟然因为三杯酒耽误了。
落漓再次低下头去,声音里爬满了愧疚,“真的对不起,阮阮,我不是故意不赶来救你的,我真的——”
阮甜并不想听事后的理由,“没事,反正我现在也安然无恙的,不过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落漓的眼底刹那就恢复了光彩,“阮阮,你想做什么尽管告诉我,”
“我想搬出湖心居。”
阮甜似乎怕落漓不答应,又立刻补了一句,“我很久没有工作了,我需要工作。”
落漓没有立刻回答阮甜,眼底的情绪千变万化,阮甜看不懂,但也明白是不会答应她的了。
“好了,我知道了。”
阮甜翻了个身,把手从落漓的手里抽了出去,她生气了,第一次真正同落漓生气。
落漓没有伸手接过的信珠从阮甜手里脱落而出,滚到地面上从落漓的脚边溜走,这意味着阮甜不会把他当作第一时刻想到的人了。
他不过离开了她的身边七天左右,这么快心里就有了别人的位置吗?
落漓对着阮甜丢给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阮阮,是大哥和你说了什么吗?”
即使声音很小,阮甜还是听到了,气鼓鼓地把脸埋到枕头底下,“你觉得我生气和大哥有关吗?”
“可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了,我不是故意不赶回来替你解围,玄隐也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处理,你为什么还在生气呢?”
“所以我就不重要了对吗?”
阮甜又气又难过,在湖心居会温柔哄她,告诉她这辈子她是他的宿命的落漓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阮阮,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和玄隐一样重要。”
落漓圈过阮甜的身体,将枕头底下的脸解救出来,扶上她憋得通红的小脸,“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阮甜听到这句话睁开眼对上落漓的眼睛,落漓澄澈的眼眸里的真诚不是假的。
“这一次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无论我在哪,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滚落到地上的信珠变魔法似的回到了落漓的手心,落漓举到阮甜的眼前等她重新接过,阮甜没有接过,而是重新问了一遍,
“若是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第一顺位,那就答应我搬出湖心居。”
态度很坚定,阮甜铁了心要离孟家人远点。
那些事,落漓不可能让阮甜知道。
“阮阮,我们搬出去能改变什么呢?我不可能和孟家斩断联系的,我现在在外界眼里是孟家的一份子,你也是。”
阮甜手提包里的手机滴滴滴的响了起来,那是她订的日程事件提示闹钟。
今天是落漓从漓水湖眼回来的日子。
而这一刻,滴滴滴的声音是多么讽刺,在嘲笑她一个人给自己加戏。
她相信了落漓的话,试着把他当作和爷爷一样的第一顺位,而落漓却只是嘴上说着第一重要。
“我只是想搬出去,然后重新做回自己的工作,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答应不了我,说什么重要这种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