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危险欲来(2)
聚会地点定在灵城三号街,偏离cbd的商业街,不够繁华却足够有情调,没有严整的写字楼,也没有日夜不息的霓虹灯。
红墙白瓦,烛火摇曳,阮甜趁贺玉梅闭眼小憩之时,透过车窗往外张望了一眼,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阮甜的鼻子撞到了前排真皮的座椅椅背,不疼,却十分尴尬。
“夫人,到了。”
没有喊阮甜的名字,司机透过后视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刚刚那个小动作失了大户人家的礼节。
贺玉梅淡淡地嗯了一声,司机收到信号,跳下车给贺玉梅打开车门,阮甜等贺玉梅下车也紧跟了上去。
阮甜跟在贺玉梅身后,步子迈得有些艰难,临出门前她自己选的白色尖头小皮鞋被贺玉梅勒令换成了细高跟,勒得她的脚生疼。
“听说温家教了你礼仪,看样子也没什么成效。”
贺玉梅说这话时,阮甜正拖着自己的腿歪歪斜斜地跟着,一听到这话,脸色又不自觉白了几分。
“妈”
阮甜一脱口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拍肿自己的嘴,“夫人,抱歉,我会努力学习的。”
贺玉梅拢了拢灰色的披肩,一袭淡绿的旗袍将她的身形勾勒得似二八少女,又配着中年贵妇人的气质,自带与旁人隔离的气场。阮甜一路上心里都慌慌的,总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嗯,你知道就好,见到各位太太要记得我在家叮嘱你的。”
“知道了,夫人。”
茶楼是中式的风格,一块有些年岁的木质牌匾上雕刻着灵城苓茶,推开檀木门进入大厅,贺玉梅从包里掏出了贵宾卡,有人自动接了过来接着引贺玉梅和阮甜去到二楼。
旋转楼梯很窄,阮甜脚上又踩着自己不会的高跟鞋,一不小心崴了脚,一下刺痛得阮甜呀了一声。
贺玉梅走在前面听到动静,停了片刻,眉头紧锁,“你怎么了?”
阮甜半蹲下身子捂着自己崴了的脚,“我崴了脚”
贺玉梅有些不悦地朝阮甜脚上看了一眼,“大惊小怪,太太们都等着呢。”
说完,贺玉梅就跟着服务员继续往上走了,阮甜心里的委屈顷刻间涌了上来,之前她哪怕是手破个口子,爷爷都会紧张她老半天,现在不但没人关心她,还总有人明里暗里刁难她。
她忽然挺难过的,如果阮哲和温素生了个女儿,她会一直和爷爷待在宁静的守渔镇一辈子吧?
眼下的情况只容许阮甜难过一秒钟,她揉了揉刺痛得地方又站起来几乎是一瘸一拐地跟上贺玉梅的步伐。
一直走到二楼的走廊尽头的雅间,服务员才引着两人停下。
“到了,记得我和你说的。”
贺玉梅没什么情绪地又重复了一遍。
阮甜捏着手提包,手心里都紧张的出了汗,为了落漓,她必须学会应付这些场合。
贺玉梅率先推开雕花木门,阮甜依然跟在离她两步距离的地方,入眼是一块巨大的屏风,可以挡住来人的视线,看来私密性极佳。
贺玉梅和阮甜绕过屏风,正搓了一圈麻将的太太们停了下来,贺玉梅也立刻换上了老友般的微笑。
其中手里拈着一只女士香烟额度太太极为轻佻地打量着阮甜,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才开口对贺玉梅说道,“哟,孟太太是会找媳妇的,瞧小姑娘这模样水灵灵的。”
旁边一位摸着手腕上金镯子的太太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孟太太好福气,今天可得陪我们好好打一圈。”
贺玉梅抬脚就往唯一的一个空位上坐去,加上阮甜房间里一共五个人,却只有四把凳子,三位太太自动忽视了她,没人和她打招呼。
阮甜不傻,高档茶楼不可能会出这种纰漏,贺玉梅应该是故意让她站着的了。
四个太太围成一桌,阮甜刚崴的右脚隐隐刺痛着,这么久站着无疑是雪上加霜了,也不知贺玉梅叫她来的用意是什么。
不过阮甜在一旁还没站多久,贺玉梅便开口叫她了,“阮甜,你去楼下给太太们订休息的房间,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了。”
阮甜点头,太好了,终于让她离开了,“哦,妈,需要我把午餐也一起订了吗?”
贺玉梅摸牌的手停顿了一下,却没看她,“不用,你给阿姨们端几杯苓茶来就行。”
阮甜乖乖照做,先是订了四间房,又去点了几杯茶,然后端着茶上二楼,等做完这些右脚已经让她刺痛到满头大汗了。
阮甜端着茶托,敲门三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玉梅可真舍得,这么漂亮的媳妇也舍得拱手
“进来”
突然所有人噤了声,阮甜对自己听到的话懵懵的,直觉没有什么好事,却不知和自己有关。
“妈,茶放这里了。”
阮甜把茶放在茶桌上,却又听到贺玉梅说,“这些太太们对孟家的生意照顾有加,也是我的好朋友,给各位太太敬个茶,”
阮甜只得一一照做,害怕生人的社恐,在陌生人面前格外依赖自己熟悉的人,哪怕这人是不怎么待见她的孟家人,也能在此刻让她心里踏实一点。
等轮到阮甜给贺玉梅端上茶的时候,贺玉梅端过茶迟疑了一会,又送回阮甜手里,“你也尝尝,让你跑前让后的,辛苦了。”
“妈你”
阮甜刚想摆手拒绝,碰到贺玉梅递过来一个刀子般的眼神,想起贺玉梅说无论她说什么照做就对了。
阮甜怯怯地伸出手去接过茶,在众人的面前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茶味甘甜,阮甜的舌尖却发苦。
贺玉梅看到阮甜喝了一口,神色忽然就没有之前的严肃了,“好了,你去房间里休息吧,我和太太们还要搓几圈。”
阮甜放下茶杯,褐色的茶水冒着热气,倒映着阮甜逐渐发红的脸色。
麻将声此起彼伏,阮甜带上门走到走廊的另一侧,楼下有脚步的哒哒声在向楼上靠近,她的心里莫名慌了起来。
好热
阮甜的呼吸声也急促了起来,马上意识到那杯茶水有问题,没有多耽搁一秒,阮甜从包里掏出一颗透明的信珠。
那是落漓交给她用来联系的工具,落漓说信珠是玄隐的手机,只要她把信珠置于胸口他就能感应到。
喝下茶水还没过一分钟,阮甜发软的身子快要跌落到地面,她急忙把信珠置于胸口处,危难时刻,她下意识想到了落漓
玄隐城的落漓此刻正受落竞所托,准备着玄隐五年一次的供务员考试,正在准备名册的他,胸口的噬心珠突然发出红色的光,是五百年后第一次能刺痛心脏的强光。
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