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篇 母亲

    女孩低着头回答道，两只手搭在大腿上，发丝遮挡住脸庞，让人深感忧伤

    “你也是来参加葬礼的吗？”女人做着同样的姿势，弯下身子，想要看看女孩的样貌

    “不是我是来收骨灰的”

    她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与方才一样，不带思绪，就像是毫不在意般

    可是，阐述事实，有什么好带思绪的，事实它就是事实啊它都不会有感情

    “你的家人呢”女人下意识的问出这句话，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是犯了多大的一个错

    在这个地方这种话可是千万问不得的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的回答会让你有多后悔

    “死了”女孩依旧低着头，冰凉阐述着事实既然过去的事实都是冰凉的那为什么阐述它的人们会带有感情呢？

    她不懂，什么都不懂也不会明白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问出口的对不起”

    女人终于意识到眼旁的女孩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成熟的人，没敢继续聊下去，生怕自己又说出来什么对不起她人的话语

    良久，一群身披白衣的成年人在走廊的转角出来，直奔女孩，手上都好像拿着什么，有的人脸上带着喜悦、有的人脸上看不出表情、而某些人的脸上如见天使般

    “请问，您是凌筱薛和川崎的女儿吗？”他们来到女孩眼前后，纷纷留出空位，不久，进来了一位老人，看样子年过花甲，杵着拐杖，紧张的问道

    “昂”凌川可没有见过如此大的仗势，抬着头呆呆的回答到，边上的女人也有些震惊

    “抱歉，我们没能保护好您的父母”老人说完，郑重的鞠躬后，随着他的行动，身后十几人的同时鞠躬

    让凌川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她才知道自己要去扶老人起来

    “不用不用，别了，你们大人给我一个小孩子鞠躬算什么，应该是我”

    凌川正准备弯下身子还礼，却被老人给阻止了让凌川感到意外

    “凌川我们可受不起你这一拜啊，咱们是应该的，让你一个人来这里真的苦了你了”

    老人紧握着女孩的双手，眼神清澈而真诚，让女孩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

    “来，凌川，先跟我走吧”老人正准备拉着女孩无力的手，前往储藏着她父母骨灰的所在单位

    “那个孩子，请等一下”

    女人说着，在眼前这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孤儿身后轻轻拥抱很幼小，二人的身高差让不明事理的人看上去还以为是母女

    “好了，对刚才的交谈我感到很抱歉，但是阿姨希望你能开心的活着”

    女孩没有转过身，并不是因为对方才的话语感到气愤

    她不敢看，女孩没有勇气看到那位阿姨的脸，她害怕着，胆小如鼠

    害怕自己在某一时刻突然失控了，做出些恐怖的事情

    就这样，聆听着、感受着、触摸着压制着，拼了命的压制住自己，她可不能在这里哭啊，不然待会哭什么

    “哒哒”

    人们的脚步打扰了向来就安静的殡仪馆，他们护送女孩，来到一处门前，在这一路上，没有喧闹声也没有交流大家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让女孩做好心理准备

    “请进吧”带头的老人拿出副有些生锈的钥匙，打开了那扇大门

    （很黑）

    这是女孩对处存放着无数烈士房间的第一印象，转过头，大门早已关闭，只剩老人与女孩她很迷茫，也很害怕，静静的跟在老人身后直到他打开某个柜子

    “孩子让我们先出去吧，这里不好说话”

    “嗯”

    大门再次敞开，女孩一瞬间便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到了双眼

    摸索着来到走廊，重新聚焦目光，映入眼帘的便是数位老奶奶与大人们在等待着

    没有一言一语，也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仅仅是在看到二人都离开房间并锁上后，都十分整齐的同时鞠躬

    对女孩，也对逝者可女孩她可没有见过如此大阵仗，呆呆的看着他们

    “那个孩子，这里就是您父母的骨灰了保留好吧”女孩无意识的接过盒子，看着眼前的大人们都一一对自己弯下腰，尊敬的鞠躬着

    她好像又哭不出来了骄傲吗？自豪吗？

    她不知道啊，为什么哭不出来了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女孩低下头，抚摸那炭黑的盒子，第一次，有了一股溺爱感和母亲一样

    我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变的不喜欢笑了呢，记得以前，妈妈总是说我笑起来很美，很可爱

    于是我就很喜欢笑了，不过也算不上爱笑，即使如此，就让我发自内心的对着他们笑一回吧

    “呵呵”

    真的哭不出来啊，为什么我还会笑呢看来，我真的没有尽孝啊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真的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