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开门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她看到这两个人,赶紧帮忙将陶初一扶进来。
南宫云裳编造身份,称二人是与家里走散的小夫妻,家中做些小生意,生活还算富裕。
她给了妇人一些银两,请她去附近找个郎中。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妇人见到银子,立马答应了。
南宫云裳守着昏迷不醒的陶初一,直到郎中来诊脉。
“她怎么样?”
郎中查看陶初一的手臂,“伤口感染了,需得按时换药,不可劳累,不能碰水。我给这位公子开些口服和外涂的药,要坚持,不能懈怠。”
“好,都听先生的。”
南宫云裳听见陶初一没有性命之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虚脱的靠在榻边。
她亲自为陶初一换药包扎,又喂下一碗去热的汤药,接着就让等待。
“姑娘,给你水和帕子,这样退热快些。”
南宫云裳感激道,“谢谢婶子。”
妇人又拿了床被子来,“发热的人容易冷,就算是酷暑也能冻死。快盖些厚被子吧。”
听妇人所言,她家是猎户,丈夫平日里上山打猎,打回什么吃什么,日子清贫倒也饿不着。
“姑娘,我看你们像是大镇子来的。”
南宫云裳点头,“我们从都城来。”
妇人羡慕道,“那是见过大世面啊。”
当下,陶初一始终昏睡,南宫云裳实在没有心思和妇人聊天。给她的银子足够她们这几日住宿吃食,倒也不用担心没地方待。
守到后半夜,陶初一醒了。南宫云裳忙去探她的额头,果然退烧了。
“饿不饿?这里有肉包子,还有米粥。”
陶初一目光涣散,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我不饿。”
南宫云裳抓着她的手道,“那……再躺会儿,多休息。还冷不冷?”
“不冷了。”
陶初一看向她,“姐姐我渴了。”
闻言,南宫云裳赶忙去倒水,折返回来递到她跟前。
陶初一撒娇道,“姐姐喂我。”
“好,喂你。”
南宫云裳亲手递到她唇边喂水,喂完又用锦帕擦去唇边的水。
陶初一开心了,有了点精神头儿,和南宫云裳说上两句话就睡着了。
她们在猎户这待了两天两夜,南宫云裳没有睡过一次踏实觉,只守在床边,困了就伏在榻沿小憩。
药也喝了,伤口也勤换药,可陶初一始终无精打采的,没有什么力气,每日睡觉的时间比醒着长。
南宫又揪着心,怕是伤口恶化了,再去请郎中,这回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失血过多。
郎中也奇怪,上回还没有失这么多血,为什么这回反倒糟糕了?
原因不得而知,郎中给开了个新方子就走了。
南宫云裳只觉一阵晕眩,
跌坐在榻边。她望着沉睡中的陶初一,开始埋怨自己这副破身子总出问题,不能全力照顾初一。
她们借宿的几日,南宫云裳并未瞧见猎户。猎户早出晚归,也不往这边来,兴许是婶子不叫他来,怕不方便。
陶初一难得醒了,醒来就开始掉眼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南宫云裳怕她难受又表达不出来,急切的问道。
陶初一指着被子,“有东西咬我。”
南宫云裳一愣,抓住陶初一的胳膊,发现伤口之外新添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好像蚊虫叮咬的包。
被子……
她一把掀开被子,什么都没发现,可陶初一的腿上也有叮咬痕迹。
就在这时,被子里侧有个破口,从口里掉出来一只大虫,像泥鳅似的滑不溜秋扭动两下就不动了。
南宫云裳呼吸一滞,这东西她没见过,但隐约在书上看见过。
蛭,吸血为生。
南宫云裳抄起剪刀,大着胆子靠近棉被,当即在被面儿划开一道口子。噼里啪啦的掉出来许多死水蛭。
见到落在地上,南宫云裳吓得不轻,天知道她最怕这种软的东西。
那些水蛭应该是死了,没有一只动换的,但个个都鼓肚,怕是吸了不少血。
怪不得初一失血过多。
南宫云裳后怕,赶紧检查陶初一身上有没有残留的水蛭,确认没有后,再拿药膏给伤口涂药。
“疼吗?”
陶初一乖乖坐着,摇头道,“不疼。”
这被子是妇人送的,本以为是遇见好人了,没想到才出狼窝又进虎穴。
把水蛭缝进被子里,这么缺德的损招亏的他们想的出来。
真是江湖险恶,宫里宫外竟无一处世外桃源。
上完药后,南宫云裳让她乖乖待在榻上不要动,自己又去门边,贴在墙上偷听旁边屋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猎户拨弄弓箭,“今晚就结束吧。”
妇人轻笑,“我看没问题,那小子病恹恹的想必活不了几日了。那个丫头不足为惧,今晚下手,那包银子就是咱们的。”
脚步声渐渐往近处移动,南宫云裳满屋子找家伙,两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今日只能你死我活了。
她找到一根木棍举在手里,躲在门口等待那两个贼人闯进来。
只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她的手有些发抖,却是稳稳的抓着木棍。
陶初一不明所以坐在榻上,大眼睛追随南宫云裳以及她手中的木棍。
“姐姐你在干什么?”
南宫云裳十指抵唇,“嘘,姐姐在打坏蛋,你不要出声。”
陶初一点点头,捂住自己的嘴。
脚步声越来越近,箭矢摩擦弯弓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
陶初一突然定住了,两只手按在榻边,双眸沉着,紧盯着门口。
房门突然被推开,两个影子一起冲
进来。刹那间,南宫云裳抡起棍子打过去。()
男人轻松接住棍子,来不及挑衅微笑,利箭突然从手里换了方向,径直穿过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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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凄厉的叫声响彻茅草屋,男人直挺挺的倒下去,弯弓静默的躺在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
南宫云裳惊诧的看向陶初一,都没看清楚她何时过来的。
陶初一面无表情站在门口,视线从男人尸体上掠过,如对蝼蚁。
妇人节节后退,“你别过来,别杀我!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是他指使我加害你们的,我也是受人蒙蔽。”
陶初一像是没有听见妇人说话,面无动容,突然她夺下弯弓旋身来至其身后,眨眼的功夫,绞断了妇人的脖子。
包扎的细布松散,伤口重新裂开,鲜红直往下滴。
南宫云裳猛的回神,抓住她的胳膊,“我重新帮你包扎。”
然而陶初一却是看向她,只说了一个字。
“走。”
两人顺着山路往下,牵在一起的手越握越紧。
陶初一沉默着,实际上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时刻警惕周遭情形。她顾不上手臂的伤,只想把南宫云裳从危险里带出去。
这时,迎着她们来了一片火光,隐约有马蹄声入耳。
陶初一护着南宫云裳被人马围住时,她看见了为首的紫珊。
“殿下!驸马!”
紫珊侧身跃下骏马,“太好了,总算找到了!”
同时,赵玲珑也疾驰而来,驾着马儿在原地转了一圈。
“殿下和驸马可安好?”
陶初一松了口气,力气也跟着卸下去,整个人往前栽去。
南宫云裳大惊,“初一!”
紫珊带人冲过去,“驸马!”
一阵人荒马乱,陶初一被救去附近客栈。镇子上的郎中被急赤白脸的请来,倒也没有诊出什么,只说养伤要好好休息。
陶初一又躺了一天一夜才醒,睁眼就见南宫云裳趴在床头,应该是守了许久。
姐姐真好看。
她开心的想吃手,可一只受伤了,她只能吃另一只。
南宫云裳听见动静赶紧起来,见她咬住手指,忙拉下来。
“别吃手,是不是饿了?”
陶初一直勾勾望着她,“初一不饿,初一想看着姐姐。”
闻言,南宫云裳失笑,“看着我顶饿啊?”
谁知陶初一却是很认真,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想和姐姐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南宫云裳帮她捋顺调皮的青丝,“自然是要与我永远在一起的,你可是我的驸马?还想去哪里?”
这个对视有点久,南宫云裳竟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抬头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了。”
陶初一却不依,拉下她的手,继续盯。
正待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刀剑相接的骚动。
樱红冲进房间,“殿下,驸马,快随奴婢从后门走!”
前院已经被刺客攻陷,赵玲珑和紫珊带着侍卫抵抗,樱红带着两人先从后院逃脱。
出了客栈,她们一路向南,离客栈越远越好。
南宫云裳关心陶初一伤势,频频询问。陶初一只是摇头,跟着她们一起跑。
穿过街市便是另一个地界,原以为出镇子就好了,哪知镇一口密密麻麻守候着成群的黑衣刺客。
在她们踏入圈套的同时,刺客们迅速将三人围住,粗略估计,能有三四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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