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电话号码记录本
这些东西放在哪儿的?
什么东西?
胥远眉心的地方瞬间蹙了起来。
目光在看到照片上的东西时,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都是些啥?做工也太垃圾了吧。”胥远说。
陆砚知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再想想?”
微微上扬的尾音,一半是建议,一半是威胁。
胥远的眼珠子都快贴到手机屏幕上了。
他将照片放大又缩小,缩小又放大,来回无数次终于将头抬了起来。
但说辞却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真没有见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你要是想问我什么,直接问好吗?”
“你说的这样隐喻,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想要问些啥。”
胥远叹了一口气,语气听起来很是无力。
陆砚知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些东西都是你老婆早期的手工作品,你不知道?”
张恩露早期的手工作品?
听到陆砚知这样说,本已经将手机递回给他的胥远,又将手缩了回去。
但他无论怎么放大,怎么反反复复地看,都没有改变就是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的事实。
陆砚知见状,随即换了一种问法:“张恩露从来不在家里,做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的出现,似乎完全不在胥远的意料中。
“在家里干跟工作相关的事情?”
“白天还没有被工作强奸够吗?回来还要干?这不是有大病是什么?”
他看着陆砚知,眼神里尽是对于工贼的鄙夷。
陆砚知没有反驳胥远的这个观点,继续问道:“张恩露的工作干得很出色,私底下找她帮忙做手工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她没有接过吗?”
这话一出,胥远好似找到了知己一般,刚才还冰冰冷冷的口吻,随即变得温和了不少。
“我也是这样给她说的,她一个月哪怕就是接一个小的饰品什么的,我们的房贷也就够了。但她不肯,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儿,胥远再次叹气。
“不过,这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再次确定张恩露是在其他地方进行的制作后,陆砚知也没有再接着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下去,直接将问题绕了回去。
“说吧,你需要找乔以帮什么忙?”陆砚知问。
在问出这个问题前,陆砚知和乔以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会出现的答案。
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接下来说的这种。
胥远立马转向乔以,四目相对间,严肃无比的口吻里,夹带着几丝极为明显的祈求。
“你能不能去趟青山院?”
青山院是张恩露墓地所在的地方。
乔以并不明白胥远话里的意思,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呢?”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露露的人,露露最爱的也是你。”
“这么多年,只有你说的话她会听。”
“你帮我劝劝她,别再找事了,行吗?”
胥远这样说道。
曾婧在住进荆竹五号院之前,整个人都是很正常,家族里也没有任何人有精神疾病之类的。
自从住进荆竹五号院后,动不动就开始说一些胡话什么的。
这些胡话有的时候是对着胥远说,有的时候是自言自语,有的时候是对着空气在说。
家里分明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从来没有任何人来过。
但曾婧总是时不时地来几句:
“老公,你身后那个人饿了,你叫他一起吃吧。”
“老公,大哥说他今天想穿你新买的羽绒服去上班,可以吗?”
“老公,你前妻怎么在我们床上?她不准我上床。”
“老公,你前妻抢我的鞋子,你快,来把她拉走。”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胥远在这之前,睡眠是极其好的,现在已经发展到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不夸张地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活在恐慌之中。
这样的情况要是再这么持续下去,不说半年,顶多三个月,胥远感觉自己就要没命了。
最重要的是,在曾婧生下孩子后,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好转。
不一样的,是那些胡话现在只剩下一句。
“老公,快把你前妻拉开,让她别躺在我和儿子的中间。”
这件事情巧合的地方就在于,曾婧每次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的孩子都在哇哇大哭。
乔以听完胥远的描述,上扬的嘴角是挡也挡不住。
“活该。”她说。
活该?
胥远垂搭在裤腿两侧的手,立马紧握成拳。
“姓乔的,你要不要这么狠心?”
“不就是让你给露露带句话,让她赶紧去投胎,别来祸害我了吗?”
“你用得着这么幸灾乐祸吗?”
乔以就是这么幸灾乐祸,并且她丝毫不想掩藏自己此刻的幸灾乐祸。
“不就是带句话吗?我又没有死,我怎么给露露带话。”
“你既然这么爱曾婧,也这么爱你们的儿子,那你现在就去死好了。”
“你死了,不就可以给露露带话了吗?”
乔以定定地看着胥远逐渐放大的瞳孔,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有什么问题。
胥远也算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说出刚才那番话,他自己竟然不觉得好笑?
张恩露是他们一起看着推进火化炉烧成骨灰的。
人都碎成了灰烬,还能找活人的麻烦?
这完全就是曾婧和胥远两人因为心虚,而导致的幻想。
“你诅咒我死?”
“你……诅咒我死?”
“姓乔的,你可真是歹毒!怪不得快三十岁了,也还嫁不出去,活该!”
听到乔以的诅咒,胥远彻底地怒了。
快三十岁了嫁不出去?
乔以听到胥远这样的话,内心丝毫波澜都没有。
开口的前一秒,被陆砚知挡了下来。
陆砚知指着已经搬到客厅里去的那些东西,不疾不徐地说道:
“比起在二十岁嫁给你这样渣男,我倒觉得,即使檀檀一百二十岁都还是孤寡,也挺好的。”
“另外,露露的东西我们带走了,这收拾遗物的整个过程我们也都录了视频,回头千万别说我们趁机偷了你们家的什么东西。”
“我这个人……挺嫌晦气的。”
晦气?
胥远的脸从白到青,又从青到白,却又找不到合理的反驳点。
难道张恩露不就是这个家最大的晦气吗?
趁着陆砚知和乔以还没有走出房间的门,胥远转身冲进隔壁的房间,将里面的一些箱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抱了出来,丢到两人面前。
“这几箱,是婧婧之前帮忙收拾的张恩露的东西,你们一起带走。”
“晦气的东西!”
被胥远刻意咬重的晦气二字,显然是在反击他们刚刚的嘲讽。
乔以和陆砚知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抱过这些箱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