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家
又过了几天，苏玥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淡下来了，总归没有像上辈子一样留疤了。
苏玥还在细细地照着镜子，查看着疤痕，就听到苏昕和苏文恺的哭声，苏玥心头一紧，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房间。
“你们在干嘛？”苏玥把弟弟妹妹护在身后，怒目瞪着王丽萍和苏文旭。
苏昕看到姐姐后，眼泪像是不要钱地掉了下来，还一边含糊不清地控诉着王丽萍和苏文旭的恶行：“姐姐，奶奶悄悄给堂哥吃鸡腿，小恺发现了也想吃，然后就趁奶奶不注意也拿了一个鸡腿，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吃就被堂哥发现了，奶奶他们就开始骂小恺，还打了小恺的手板。”
苏文恺在一旁抬起小手，手掌已经红透了，看来打的不止一下。
“嘴馋就该打，小小年纪就知道偷鸡腿了，长大还得了？”王丽萍说着又要扬起板子打苏文恺，苏文恺吓得又躲到了苏玥的身后。
苏文旭在一旁也附和道：“就是，小时候敢偷鸡腿，长大了就出去敢抢钱。”
偷？这两个鸡腿明明就是父亲昨天帮人家做工，主人家给父亲拿了两个鸡腿回来加餐的。
“奶奶，这鸡腿本来就是我爸拿回来，我弟弟吃一个鸡腿怎么说也不为过，你还打他，他才几岁啊，你就下得这么狠的手。”苏玥扬了扬苏文恺那通红的手掌。
王丽萍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农村，小孩子不听话，大人打骂是最正常不过的。
“就算鸡腿你爸拿回来又怎么样，家里的食物我不想给谁吃就不给，这里哪有你这个丫头片子说话的份？”
“就是，我的东西还敢抢。“苏文旭理所应当地认为家里好吃的都应该先紧着他。
“是吗？”苏国东的声音猛然在身后响起。
王丽萍和苏文旭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没有注意苏国东和林瑛梅回来了。
王丽萍短暂的心虚之后，又很快地镇定下来：“老二，你回来了？今天做工顺利吗？”
苏国东没有正面回答王丽萍的话：“妈，我拿回来的鸡腿，你给小旭吃一个就算了，怎么连小恺也不能吃一个？那我这一天到晚在外面忙活这是为什么？”
“我我也不是不让小恺吃，但是鸡腿就两个，小旭读书辛苦，吃一个不过分吧，剩下的那一个是留着晚上大家一起吃的。”
“以后我不会再往家里拿东西了，我每次带回来的东西，我媳妇、儿女都没有享受到过一点，尽是到了某些人的口中。”
“老二，你这是什么话，小旭可是你亲侄子，他吃一个鸡腿怎么了？”
“是没有什么，等爸和大哥回来，就商量一下分家的事情吧。”
“老二，你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闹分家吗？”前两天苏全有跟她说过分家的事情，她好不容易打消了老头答应分家的念头，结果今天苏国东就因为两个鸡腿又开始闹分家，她可不能让老二分出去。
“你们欺负我儿子，砸伤我女儿，这是小事吗？”苏国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用我说，你们心里都清楚，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我也不想管，分家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玥玥，你带弟弟妹妹去洗个脸。”苏国东说完便示意苏玥带小儿子小女儿洗脸，自己就跟林瑛梅进房间商量事情。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静静地吃着饭，谁也没有开口。
晚饭后，苏国东就自己去请了村长和几个年长的长辈。
苏全见苏国东连村长都请来了，知道老二是铁了心想分家，也没有再劝说什么。
“今晚叫大家过来是讨论一下家里分家的事情，请大家做个见证。”
“老全，你客气了。”村长和村里的几位长辈都摆了摆手。
“现在孙辈孩子大了，总窝在一起不好，孩子大了，总要发展的。”
村长附和道：“这当然。”
苏全跟村长他们来来回回说了很多，终于迎来了正题。
“现在住的房子，以堂屋为界，左边的那四间都归长子苏国邦，右边两间和杂物间就留给我们老两口和小女儿住，然后老房子那块地就给次子苏国东。”
村长沉吟了一番：“老全，这好像不太公平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老房子就几间木棚屋，现在已经破旧得不能再住人了，肯定是比不上这半新不旧的泥砖房强。
苏全好像料想到大家的反应，轻叹一口气说道：“老大的孩子大了，过几年就要娶媳妇了，这压力大，老二家的男丁才六岁，慢慢积攒总会有的，而且老二比老大有本事，赚的也比老大多，完全有能力顾好小家的。老大九月份还伤了脚，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好，我总得帮衬一下老大，不然这一大家子老大可怎么扛？村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村长几个人面面相觑，理是这个理，但是做人也不能太偏吧！但是这个是苏全的家事，他们几个只是来做个公证的，确实不好说什么。
“今年的秋收不好，粮食不多，一大部分已经卖掉了，这是给文旭读书用的钱。”苏全猛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老二家的，就给100斤谷子，50斤红薯，20斤面粉。”
村长听了苏全的话，忍不住说道：“老全啊，这已经快要入冬了，这些东西也不够他们过冬啊。”
“唉，村长，我这家里也困难呢，实在没有办法给得更多了，再说了，老二有本事，能养好小家的。”
村长还想劝劝苏全，养儿防老，万一小儿子记恨，这就得不偿失了。
“好，我同意，但是老房子的木棚住不了人了，我们一家还得在这住上一段时间，我们争取来年开春之前搬出去。”苏国东知道自己要分家，必定要吃点亏的。
村长见当事人都答应了，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还有，老二家的你每月得给十块钱给我和老头养老。”王丽芳接着说道。
苏玥被王丽芳狮子大开口的模样给气笑了。
十块钱，他们也是敢想，父亲辛苦一个月也就三十多块，现在苏全夫妻俩能蹦能吃的，这是养哪门子的老，还不是为了贴补苏国邦一家。
“妈，你和爸身体还健硕，还没有到养老的时候。”苏国东知道母亲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口回绝。
“我就知道老二你是个没良心的，你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王丽萍说着就开始咒骂起林瑛梅。
村长轻咳一声：“老全啊，国东说得也没有错，如果你们一定要养老钱，那就每一家都出一样的钱给你们夫妻俩养老，这样才公平，没有道理长子不给，次子给的。”
苏全只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的，老婆子这泼妇的样子在村长他们眼中不就是耍流氓吗？
苏全低头陪笑：“嗯，村长说得是，是老婆子没有见识，让大家看笑话了。”
李文英生怕苏全要他们每个月交十块钱，抢先一步说道：“爸，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每个月给你们二老十块钱，就像二弟说的那样，你和妈身体健硕，根本还没有到养老的地步。”
苏全瞟了一眼李文英，轻哼一声，简直就是个蠢货。
苏瑶扯了一下李文英，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
李文英察觉到苏全生气了，连忙闭上嘴巴。
短暂的沉默后。
分家的事情终于敲定，现住的房子归苏国邦，旧房子木棚屋归苏国东，苏国东一家暂时不搬，来年开春之前搬离现在房子，耕地方面，苏全夫妻俩留了一亩地，剩下的也相对公平地平分给了两人，但是肥沃点的水田都分给了苏国邦，至于养老的钱也就此作罢，等两老没有劳动能力了，两家再共同赡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