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懒
接连好几天，苏瑶都安分守己，既没有出去找周永浩，也没有找苏玥的麻烦，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学习，当然，家里的活半点都没有干，只专注于学习。
这天，苏玥刚刚洗漱完，端着盆正往房间走去，就被李文英喊住。
“玥丫头，你这伤都好几天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你赶紧把脏衣服拿到河边洗一下。”
苏玥瞟了一眼李文英脚边那一大桶脏衣服，这一看就知道是苏国邦夫妻积攒了好几天的脏衣服，因为这几天苏玥受伤，苏瑶借口学习不干活，他们夫妻的衣服也不好叫林瑛梅洗，就只堆到现在。
“大伯母，我这头还晕着呢。”苏玥扶了扶额头，纱布已经擦掉了，但是结痂的伤口还是挺骇人的。
“玥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的伤明明都好了，你还借口偷懒，姑娘家家的，太懒惰可找不到婆家的。”李文英可不想天寒地冻地去河边洗衣服，但是衣服已经积攒了好几天了，虽然说天气渐冷，但是依稀还能闻到衣服散发出的臭味。
“偷懒的，应该是堂姐吧？她这几天都没有干一丁点的活，除了吃饭时间，我都见不到她的人。”
“瑶瑶哪里有时间洗衣服，她得学习，她又不像你的成绩那么差。”
“我现在是成绩差，但是以后谁说得准呢，更何况爷爷都还没有说让谁去读书，堂姐这么勤奋干嘛？搞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呸，你这是什么话？肯定是我家瑶瑶去上学的，你就老老实实出去找份工作，年纪差不多了，大伯母会帮你相看个好人家的。”李文英有恃无恐，她确切地知道家里女娃读书怎么着也是落在苏瑶身上的。
苏玥看着李文英那副尖酸的嘴脸，不由得呲笑一声，只要苏全同意分家，苏瑶就没有机会再继续读书了，她可不想父亲辛苦工作赚来的钱供白眼狼读书。
“不管爷爷怎么说，我爸都有能力供我去读书，就不劳烦大伯母操心了。”
“那怎么行？你爸供你去读书了，那我家瑶瑶怎么办？”李文英顿时急了眼。
前几天的家庭会议苏国东提了分家，虽然当时苏全没有同意，但是这几天照她观察下来，公公婆婆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看来分家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分家之后，拿不到苏国东的钱，就凭苏国邦那三瓜两枣的工资，别说是供两个孩子上学了，生活质量都得下降不少。
“怎么不行？苏瑶又不是我爸的女儿，没有义务供她读书。”苏玥都要被李文英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给气笑了。
确实，于情于理父母在世，当叔叔的都没有义务供侄子侄女上学，更不可能放弃自家孩子的前程去供别人家的孩子读书。
“其实大伯母你刚刚说的也没有错，堂姐不读书了，可以出去找份工作，然后等年纪差不多了，你就可以给堂姐相个好人家了。”苏玥把李文英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给还回去。
“你”李文英不知道苏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没有半点以前听话的样子。
“玥玥，我妈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我妈？”苏瑶学习累了，刚好出房间透透气，便看到李文英被苏玥气得脸色铁青。
“堂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尊重大伯母了？”
“我都看到了，你看你把我妈气成什么样子了？”苏瑶走到李文英身边，母女俩站在统一战线上。
“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吧。”苏玥也懒得跟这对泼皮母女拉扯，转身想回房间。
“衣服都还没有洗，你走什么走？”李文英动手扯住苏玥的衣服，差点扯得苏玥往后倒了。
苏玥再次唾弃自己，以前她傻得连着大伯母一家的衣服都承包了，助就了大伯母一家的理所当然。去年冬天的时候，手都生冻疮了，还得帮他们一家洗衣服，而苏瑶却窝在屋子里烤火，真是傻得可气，重来一次，她不可能再犯傻了。
“我不洗，我不洗，我就不洗，气死你。”苏玥甩开李文英的手，小步跑回房间，关门的时候，还对着母女俩做了个鬼脸。
哼，河水的冰冷，也时候让苏瑶感受一下了，因为她确切地知道李文英的为人，以前有自己这个大冤种，这些活自然轮不到苏瑶做些，但是一旦没有了免费的劳动力，苏瑶当然就是下一个劳动力了。
“好了，别看了，你赶紧把衣服拿到河边洗。”李文英烦躁地踢了一下装着脏衣服的桶，示意苏瑶去河边洗衣服。
苏瑶看到衣服上的那些污渍，一阵嫌弃，她一直知道李文英夫妻俩不讲卫生，做工邋遢，生活上也邋遢，因为以前有苏玥洗衣服，所以她从来没有表露出嫌弃。
她眼睛转了转 ，开始找借口：“妈，我还要背书呢。”
“还背什么书？你现在还有没有书读都不知道，别整天待在房间，你都十八岁了，怎么就不懂得帮妈妈分担点活，丫头片子果然是养不熟的，都是来讨债的，叫你洗几件衣服就在那推三阻四。”李文英把苏瑶当作出气筒，把今天的不顺都撒在苏瑶身上。
苏瑶深呼吸了一口气，忍耐着李文英的咒骂，把棒槌和皂角放在桶上，提起就往河边走。
苏瑶去到河边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河边的石板上搓洗棒打衣服，大伙看到苏瑶提着衣服来河边，都有点惊讶。
“瑶瑶，今天怎么是你洗衣服？”旁边的大婶好奇地问道。
苏瑶心绪一转，脸上也换上了几分委屈：“今天玥玥不肯洗衣服，所以就我来河边洗衣服了。”
“也是，玥玥受伤了，是得休养几天才行。”大婶低头继续洗衣服。
奋力挥着棒槌的花大婶也搭腔道：“这些衣服是你爸妈的，总叫玥玥洗也不好啊，玥玥也是个大姑娘了。”
苏瑶目光闪了闪，略微地低下了头，很明显大家都认出她倒出来的这些衣服都是李文英夫妻俩的。
都是一个村里的，大家自然看得出衣服是谁的，也知道李文英经常使唤苏玥，以前她们也明里暗里说过苏玥傻，也劝她留点心眼，但苏玥以为大家在挑拨他们一家的关系，还顶了几句嘴，后面大家也不再说了。
“瑶瑶，听说是你拿砖头砸的玥玥是吗？”另一个好事的大婶目露八卦。
“额，不是这样的。”苏瑶有点呆住了，没有自己预期的对照反应，没有人夸自己懂事，更没有人嘲说苏玥懒，反而问起了苏玥受伤的事情。
“没有？可是我女儿说她亲眼看到是你砸的人，砸得可重了。”
“呃，那天是误会，我跟我堂妹闹着玩呢。”
“闹着玩？那也不能拿砖头砸人啊，人命关天的事情，万一失手把人砸出个好歹怎么办。”平时村里小孩打闹受伤的也不少，但是像苏瑶拿砖头往死里砸的还是独一份。
旁边的大婶们都纷纷说道：
“是啊，打闹也得有个度。”
“我前几天路过他们家，看到玥玥头上的纱布，哎呦，那血瘆人得很。”
“瑶瑶不是大婶说你，你以后真的要注意一下分寸，幸好是砸的是玥玥，如果砸的是其他人，保证得让你们家赔钱了。”
苏瑶的脸都要僵住了，看来今天真的不宜出门，面对村里这些“好事”的婶婶们，知道说多错多，只能陪笑说知道了。
众人见苏瑶态度乖巧，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也只是茶余饭后聊一下。
苏瑶把衣服一件一件泡在水里，用石头压住，以防衣服被河水流走。
秋末初冬的河水格外的冰冷，苏瑶对苏玥的怨恨不禁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