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蠢蠢欲动

    刘浪当天给马猴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按照巴一念的意思，让马猴在被警察问询笔录时，把当天见六爷引荐刘浪的事，说成是因为毒资这些日常跟六爷汇报敷衍过去。

    除了事件本身，所有时间节点都不要回避隐瞒。

    马猴也觉得特殊时期表现的越自然，他暴露在警察手里的线索就越少，他不能表现的有所反常。

    这些事情也不用巴一念和刘浪刻意去嘱咐给他，平日里他跟警察打了太多交道，他知道怎么活下来。

    过去的几天，马猴时刻等着警察来敲门把他带走。就算不是在监控里发现当天自己去过六爷的家，就算因为他平时跟在六爷手下做半个小弟，如今出了六爷消失了，他也应该会被叫去核实一些情况。

    可过去的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天里，他一直待在自己家里假装又开始头疼。他们这些人，通过二代脑机吸毒的人，头疼是常见症状，就是因为大脑对植入大脑材料的排异反应造成的头痛欲裂。

    现在，他需要出来活动了。

    一直呆在家里才是一反常态，疤爷让他表现的自然一些，那他现在需要出去揽活去了。

    六爷失踪了，警察一直都没有通告。

    马猴的圈里早就开始有了闲话和猜忌，他们都认为是黑吃黑，残暴的六爷已经没有能力在守住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马上会有新的七爷八爷过来打点这一片。

    六爷死或者不死，他们并不放在心上，但现在关键的是，没有人再卖给他们东西了。

    他们中很多人早已经离不开这个脑机接口，他们是重度依赖毒客。

    每隔一天他们都会联系马猴，把设备插到大脑上面的接口，设备中的芯片程序开始刺激大脑，释放各种神经递质，甲肾上腺素、多巴胺和5-羟色胺。

    中枢神经在这些激素的控制下，大脑内那道光又开始亮起来，无尽的黑暗被这道光驱散，那些之前的阴冷，痛苦，烦躁的感觉在多巴胺的控制下，逐渐远离了自己的身体，取而代之是是莫名的欢饮、愉悦、和难以描述的幸福。

    他们想从马猴这里打探出真实的消息，六爷没了，马猴到底还能不能拿到货给他们很多人在犹豫要不要找其他替代品，比如大麻海洛因，最好是冰毒。

    “猴哥，六爷不见了？”

    说话的这个人叫傻强，又浑又愣，一个重度依赖的毒客，虽然叫傻强，人一点不傻，但做起事情来心狠手辣。

    傻强对马猴服服帖帖，他是马猴的打手，马猴收不上来的钱傻强都能收上来。

    “我也不知道六爷去哪了，前几天电视里烧死的应该是就是他。”

    “”咱们怎么办阿？这几天你也不在，没有货，大家都要想疯了”。

    “没货我想办法，但不是现在，外面条子查得严。”

    “也没听说外面有动静，是不是就这样了，咱们的命算不的是命。”

    “咱们的命也是命！”马猴生了气，在傻强脑袋顶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前几天自己还为自己的这条小命吓得尿了裤子，凭什么就因为做了这种事情就自轻自贱？

    “没动静才要等，守株待兔是警察最喜欢做的事。六爷一死，他们知道后面还会有事，所以警察他们知道自己动还不如等我们动。”马猴跟他们比起来，要老套的多。

    人就是这样，影响你做决定的不是你的大脑聪不聪明，而是看你站的高度。马猴显然站的比他们这些毒客更高，看的更远，知道的更多，预判的更准确。

    “东西我能找到，但现在不能拿出来。大家多忍几天。”马猴安慰大家。

    “叶子已经又开始嗑药了。”叶子是他们圈里的人，人又矮又小，弱不禁风的时刻要摔倒的样子。眼圈永远是黑色的，牙齿因为吸烟变得蜡黄，脸色有时候比牙齿还要黄。

    他之前是吸粉转到他们圈的，现在看没有了货，打算再回到以前嗑药的圈子。

    马猴听到后，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叶子身边。抬起脚就在叶子身上使劲踹，叶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喊哎呦哎呦。

    看教育的差不多了，马猴警告，“我的圈子不准有人嗑药，以后在看到你不听话，直接滚蛋。”

    在马猴眼里，他们都是失足的人，像妓院里的失足妇女一样。

    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走上的这条路，但他始终相信在有限和节制的控制下，他们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吸烟和喝酒如果被法律禁止，这些吸烟和喝酒的人到时候跟他们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但吸食真正的毒品，在马猴这里没有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