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友重聚
巴一念大步流星的逃到车上，没等心情平复就启动了发动机，一脚油门离开这个让他惊魂未定的地方。
他起先天真的以为只要抢劫了银行，妻子带着钱去给小海治疗，最好的结果就是用自己的一命换取小海的生命。
他已经48岁，人生经历的已经够多，小海的人生才不过刚刚开始。
抢劫银行对于他这一个在实验室待了半辈子，又经历着人生低谷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手机上面显示:上午11点。
现在回家太早了，网约车高峰期也已经过去了。
往常巴一念会在这个时间找个地方给这台新能源车充电，待充满以后迎接下午的打车高峰。
现在的他经历过上午的一番事情，早已经疲惫不堪。但一想到后天带小海去医院物理理疗的费用现在还没有着落。强打着精神，巴一念又把手机网约车车主客户端打开，没有车单，他就沿着主干道一直往前开。
看着副驾座椅子上的黑色背包，巴一念想着必须把这把枪处理掉，没有扣动扳机的勇气留着它又有什么用呢。
整整一个下午巴一念都像梦游一般，靠着身体的本能在驾驶汽车。直到下午，巴一念垂头丧气的打开回家的门。
“生日快乐，老巴！！！”
一群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冲着刚迈进房间的巴一念高声欢呼。
突如其来的嘱咐让巴一念愣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
妻子本来要向老友沈清借钱，给小海做下一次理疗，并顺便邀请到家里一起为老巴过个生日，没想到沈清竟然把往日交情不错的老朋友都约了过来。
几位老朋友得知巴一念最近的情况，纷纷出钱凑足了小海整整一年需要的理疗费用。
巴一念从来不愿意打搅麻烦别人，甚至小海的病情始终对这几位朋友也是该隐瞒的都隐瞒，从没有刻意提起过。
今天妻子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才自作主张找老沈借钱，因为知道巴一念的为人，妻子一直都没有跟他打过招呼。
看到这么多昔日老友为了自己的生日凑在了一起，在齐声祝福的一刻，一股热流在惊诧之后涌上心头。
“谢谢哥几个还惦记着。”巴一念把妻子定制的蛋糕找桌子放下，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更大更漂亮的蛋糕，上面还用奶油写着“兄弟生日快乐”！
妻子忙插话道:“这都是老沈的主意，说四十八岁是男人最重要的年纪，生日蛋糕一定要做得漂亮。”
巴一念感激的望着沈清，弄的沈清竟有点手足无措。
“都怪哥几个平时太忙，大家各忙各的，这眼瞅着都快两年没有聚在一起，真不知道……嗨，今天不提这些，等会一定同把老巴喝个痛快！”
沈清是公安局刑侦科的警察，巴一念还在 blink 工作时候认识的他。
巴一念团队主持研发的一种侵入式脑机接口救了沈清身患中风的母亲，两个人因此常常走动，成为了要好的朋友。说起来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后来反对脑机接口的浪潮过后，失意的巴一念主动疏远了这些平时的朋友，当然也包括沈清。
“好，老沈，今天喝醉了你睡沙发。”木讷的巴一念瞬间找回了当时的感觉，也凑热闹的跟沈清吹嘘。
“睡沙发是不可能，我老沈流过的血比你老巴喝过的酒都要多，就是喝醉了我也能爬回家。”老沈不经意的吹嘘自己的战功。
在刑侦部门，老沈是出了名的不怕死，也是因为这样，老沈顺理成章做到了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
“我看你是怕喝多了不回家挨老婆打吧。”有人插科打诨引的大家哈哈大笑。
酒席间，老沈醉意萌生，也不再顾忌局里的规定，开始谈论起最新的刑事案件。
“知道吗，老巴，就你们以前公司做的那些东西……”
“什么东西？”巴一念明知故问道。
“就是在脑袋里面安装的那些脑机接口。”
“怎么了，现在不是早已经被禁用了，国家规定已经用于医疗的部分设备继续使用，但是用于娱乐的全部被取缔，成瘾的人也都被强制送去戒毒所治疗了。并且以后不准再研发生产类似产品，我也是那时候受牵连被处罚。”
巴一念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切，像背诵一样和盘托出。
“没有错，但是你们知道吗？”沈清故作姿态的调整了说话节奏，“它现在又出现了！”
“怎么可能？”大家饶有兴趣的追问。
“是的，现在不光出现了，而且还是被用作电子毒品。”
“这么说，这东西应该是早期产品，只能刺激大脑释放激素产生致幻效果，类似于冰毒的效果。”
“没有错，我们局缉毒科主抓这件事，上头非常重视这件事，还安排我来带队，要对付的都是一群亡命徒。”
科技一旦被发明出来就不会再埋没，尘封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巴一念暗自想到。
“昨天我们局里在一动居民楼抓获了一群集体偷嗨的毒客。”
“毒客？”巴一念反问道。
“是的，依据现在的法律，他们就是在吸毒。”
“如果不是他们，这个技术根本都不会被禁止，就像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明明是为了繁衍后代，偏偏却有人用来开妓院。人性不被约束，谁知道底线到底在哪？”巴一念每次都会为此鸣不平。
“是的，不是你，我老娘也不会在中风以后还能正常活到90高龄。”沈清附和道。
“对了，你知道现场共清理出多少毒资吗？200多万，整整一面柜子全是人民币。”
沈清看大家都如此有兴趣，又继续说“据他们毒客说，他们所用的脑机接口只能每个人体验一个小时就要充电维护，每次的毒资是500块，这跟买白粉的钱都差不多了。”
“黄赌毒真是分分钟掏空一个家庭。”有人叹息。
“在现在这个萧条的时候，这可真是一个来钱的道啊。”也有人不无羡慕的说。
这句话让巴一念心中一震，自己好像是受到了点拨。
自己早期的过渡产品居然可以这么值钱，当时在产品升级后，这些东西早都已经被尘封在公司地下仓库里，再也没有取出来过。
想到小海将来的费用，哪怕只是做物理理疗，朋友们赞助的这些钱又能顶多少时间。至于自己的网约车，越来越内卷的出租车市场，每天挣得钱刚刚够家里的用度而已。
巴一念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件事，直到几个朋友喝到大醉，送他们一一离开，巴一念都在盘算这件事。
如果自己足够小心，是不是小海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