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谋划
城府，书房内。
“张长生，好名字，你可愿加入我苦边军？”
将军坐在书桌后，看着眼前的张三温和道。
张三并未回答，反问道：“敢问将军，这破晓军和苦边军有何不同？”
将军轻笑：“呵呵，你可见到我这军营有种两级分化的感觉，这便是不同之处。”
“将军，恕我直言，你手下的将士连衣甲都保障不好，我怎么敢加入你苦边军呢？”
张三的意思很明了了，你连基本的东西都不能保障，怎么能保障我的安全。
“今天过后，一切都会不同的。”
将军倒也不恼，这有点出乎张三意料。
“将军早该如此的。”
将军有点惊诧地看着张三，好像他都知道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军营内的矛盾早已存在，旁人稍微想一下这其中关系倒也能推断出来。
“你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源于我我的软弱。”
“将军说笑了，强盗入门抢劫了，自己难以对抗选择了忍让，这也能怪自己软弱吗？只是知道忍让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热血和冷静本就是两种选择。”
这话倒是让将军高看了张三一眼。
“那现在强盗再度来袭，依你看应该如何选择呢？”
“我有上中下三策，下策把门外野兽放进来，咬死强盗，不过自己也会受伤，甚至也成为口下亡魂。”
“中策激化矛盾，和其他村民统一战线，即便是强盗，也需要掂量一下你们的力量。”
“这上策嘛，我估计将军做不出来。”
两策一出，将军便知道，此人非池中之鱼。
“小友但说无妨，你还未入我苦边军，无需顾忌。”
“卖惨。”
看着张三狡黠的笑容，将军一愣，但还是说道。
“具体展开说说。”
“第一步准备上书捕头的信件；第二步，巧妙的将信件泄露给强盗；第三步假意和捕头诉说苦衷，做好利益分割，该拿的钱可以拿，不该拿的就不能拿，摆出鱼死网破的决心。”
“拿得少和拿不到，但凡这强盗是个聪明人，他便不会选错。”
将军默然，过了一会儿才叹气道：“唉~确实，或许在苗头刚开始的时候便摆出这个态度，他们也会有所顾忌，将士们也无需受那么多年的苦。”
“张长生，今晚过后，你可愿加入我苦边军；以你的实力在今年兽潮必定大放光彩，届时我直接给你直跳四级；三年内，你必然能成为我的副官。”
“不了将军，我志不在此，我只是想多杀几头凶兽而已，不想受过多束缚。”
看着张三不似作假的神情，将军也释然。
“小友倒是洒脱，不过还是想问一问你，那两个什长你真的没有见过吗？”
“现在见不见过还有必要追究吗？”
张三笑笑：“将军既然无其他事，小的便退下了。”
“哈哈，你这小子，确实没有必要了，你下去吧。”
“是。”
张三微微颔首，径直离开。
门外候着的副官和张三打了个招呼后进入书房。
“将军。”
“嗯，这书房只有你我时不必多礼，你对这张长生怎么看？”
副官思索一番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似人间人，无所谓针对，无所谓潜规则，无所谓是非。”
“可偏偏这种人有所谓起来可是很恐怖的啊，两队什长结的军阵，就连上三道都难以抗衡；唯有那神念境有了神念之后才有反制这军阵之势，难道？”
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两人皆是一惊。
“说不准他可能真是神念境，可他才多大啊，十九？二十？还是某个能驻容养颜的老怪？但是此等人物都能开山立派，何必来我苦边镇呢？”
两人没想通，将军只得说道：“但愿他只是来猎杀凶兽的吧；你现在就通知下去，今晚召开军营大会，除了有城墙任务的，其余大大小小带个鸡毛官职的都给我滚来参加，缺席的全军通报，仗三十！”
“是！”
“你过来，我再交代你些事。”
待附耳听完后，副官点点头。
想到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周副官难以按捺内心激动，急忙下去安排。
待副官走后，将军自顾自笑道：“张长生这小子，脑子倒是灵光，可惜了”
——
苦边酒楼内，三楼最深处的包厢处，破晓军几大高层都在这边。
“都说说吧，今晚军营大会的事。”
坐在首位的督军使姜相于轻抿手中清茶，淡淡说道。
下边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默不作声。
主簿见状首先说道：“今晚那将军定是要以张长生这件事来发难，我们要做好准备。”
“谁不知道这件事是因你而起啊主簿大人，搞钱的时候一声不吭，怎么现在出事了就找我们来商量。”
说话的是清华郡姜家的人，也就是督军使的亲戚。
每年苦边镇在抵御兽潮后都会进行换防，除了原本驻守的兵马还会补齐一万之众设立偏军，由朝廷钦派的督军使带队而来协助边防。
然而偏僻且伤亡极大的苦边镇成了人人避之而不及的地方，久而久之，就将此处作为贬罚之地，将有罪之人送来受罚；有关系的则是来安全的职位捞军功，镀一镀击退兽潮保卫边疆的金。
而关系更大些的，譬如这清华郡姜家和清华郡李家，则是通过政策漏洞，吃军饷和抚恤金。
这主簿便是两家推出来做这些脏事的人；说是脏事，但若无情况出现，也是在此中能捞不少油水的人；可一旦东窗事发，也是第一个被家族抛弃的人。
其余人都知道其中风险，但也眼红这个职位的油水，故而有此之言。
“姜副官，你若只会说这些屁话的话，我建议你今天就不要说话了。”
看着强压怒火的主簿，也是想到了这人如今的处境，一个不好便是人头落地；一个将死之人自己招惹他干嘛啊。
“哼！”
可就这样在大家面前折了面子，也是冷哼一声表明态度。
“事情经过我们都了解了，主簿也是按照我们的流程来，并无不妥之处；但这变数就在这张长生身上。”
“没错，谁也没想到那将军居然看上他了，也没想到他居然能独自杀掉两个什长编制。”
有姜副官起了个坏头，底下人纷纷开始讨论起来，也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
“可这张长生并未承认见过我们的人，也是存在被凶兽所杀的可能。”
“对对对，也有这个可能，出去调查的队伍应该快回来了，也得先确认再说。”
“叩叩叩。”
大佬敲桌了，众人立马噤声。
只见督军使姜相于不紧不慢说道：“张长生的事已经不是重点了，现在杀和没杀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路知遥（将军）那老家伙已经下定决心要鱼死网破了。”
说完扔出一封信件。
“这是那老家伙今日准备送往上面的信，不过却是故意送到我手下的信使。”
几人传阅过后都沉默了。
“唉，那便只能让利了，这苦边镇还是要靠他们苦边军才行，此事我会和家族汇报；你们最近都小心点吧，别再让他们抓到小辫子了。”
主簿见到事情已成定局，急切道：“督军使，那张长生就不管了吗？就这样折了两个什长。”
督军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目露杀气：“兽潮之日，便是他受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