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轰隆隆。
一辆地铁在漆黑的隧道中快速的行驶，米知游在挤满了人的车厢中陡然醒了过来。
车门被打开，忙碌的人上上下下，这一站却不是米知游想要到达的站台。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米知游有些难以置信的掐了自己一把，很疼，惹得旁边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礼貌的笑意。
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穿越，怎么可能，妄想用穿越逃避这失败的人生吗，我真是病的不轻了。”米知游苦笑，眼睛无神的盯着电子站牌。
走在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过往，猛然间发现，自己仿佛是潮水中的一滴，平凡的可怕。
高楼大厦，与我无关。车水马龙，只是看客。还款信息，从不缺席。
这世上几十亿人，为何失败的人生偏偏盯着我不放。
公交站台旁，一个送孩子上学的母亲引起了米知游的注意。
“宝宝，暑假我们去学钢琴好不好。”
“可是我不喜欢钢琴，我想去学画画。”
“那我们就去学画画。”
“妈妈最好了。”
小孩在母亲的额头亲了一口。
2路汽车来了，米知游上了公交，那对母子在米知游的视线中渐渐远去。
“当初要是去学钢琴就好了，画画实在是太卷了。”坐在座位上的米知游突发奇想。
当初自己的母亲要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或许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钢琴家了，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演奏，接受无数人的鲜花掌声。
在自己小的时候，母亲比自己对社会的认知要深刻，应该更清楚成功的人生该怎样避免误区，不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曾经的梦想，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慈母多败儿，若不是母亲的慈爱，我又怎么会走上失败的人生。”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多出来一个声音。
米知游也有些迷茫，自己失败的人生，真的是拜母亲所赐吗。
公司里，领导一脸怒气的教导着米知游。
“你怎么画的，这个角色一点都不涩，你让那些玩家怎么充钱。”
“还怎么涩。”米知游不喜欢那种露骨的低俗，更擅长画那种优雅的性感。
“衣服再少点。”
“衣服再少点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加点云啊雾啊稍微遮一下就行了，下班的时候把角色新的立绘发给我，不画完不许下班。”
周围的同事一脸的冷嘲热讽。
“都来公司多久了，一点涨劲也没有，天生就不是画画的料。”
“还要拖累团队，影响大家的绩效，都这么大的人了，催债的电话都打到公司来了，真是太失败了。”
“废物，十足的废物。”
米知游来到楼顶，看着底下如同蚂蚁一般大小的人和车，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孤寒，并非高处。
“你被开除了。”
“为什么啊。”在领导办公室的米知游感觉莫名其妙。
“公司的游戏要求整改，你画的角色立绘被举报了。”
“可是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改的。”
“我让你改你就改，你没长脑子啊，你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公司也不要你赔了，你自离吧。”
或许，这就是领导永远都是对的。
“凭什么要我自离，辞退我还能多拿几个月工资吧。”
“你要是不自离，那就等着法庭见吧。”
“那我为公司画的那些角色立绘？”
“都是公司的版权，你离开公司以后，就与你无关了。”
河边，米知游喝着闷酒，忽然手机响了，是还款的信息。
他之前不知道试用了哪款app，莫名其妙被app借出来一笔网贷，等到还款的时候，利息已经高达十几万了。
然后他不服气，就不还，现在已经变成几十万了。
电话铃声响起，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喂，妈。”
心情再不好，却也不能对家人发脾气，米知游强颜欢笑，委屈留在心底。
“儿子，生日快乐。”
都被气糊涂了，竟然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谢谢妈。”
“多买点好吃的，生日啊，可不能随随便便。”
免不了又是一番唠叨。
“知道了妈。”
“在外面也很不容易吧，多照顾好自己。”米母再次叮嘱。
“妈，我有些后悔学画画了，要是当年听你的学钢琴就好了，你当时就不应该惯着我的，现在也是。”米知游开玩笑的说道。
“你当初不是喜欢画画吗，你自己选择的人生，我哪有惯着你，人生很长，也很短，我和你爸爸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你要学会自己选择，就算以后没有了我们，你也能过得很幸福。”
米知游有些感动，心情也好了很多。
“妈，我想听你一句心里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失败。”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母亲会觉得自己的儿子失败，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谢谢妈。”
片刻沉默过后，米母开口说道：“儿啊，你要是外面发展的不顺利，就回来继承百亿家业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熟悉一下家族的业务了。”
“我想要靠自己的能力，你们创造的财富不属于我，我的人生不应该只有纸醉金迷，花天酒地。我有梦想，我要用双手去成就梦想，这样我才感觉人生没有被虚度。”
这就是米知游的坚持。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黑雾笼罩，米知游眼神空洞，身形一动不动就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在他面前，米氏的身影渐渐从散去的黑雾中显现了出来。
看到米知游的模样，米氏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进入到了千机幻境，你现在就和活死人没有区别，等着受死吧，竟然将我逼迫到如此境地，不惜令我耗费精血发动本命法宝，你足以自傲。”
米氏手中的银色长锥敲在米知游的右手，将风鹰剑打落，这一次她早有防备，阴风四散之时，早已经逃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似乎并不担心米知游醒过来，米氏将风鹰剑拿起来，细细端详。
“材质稀疏平常，还以为是个什么宝贝。”
她试着注入法力，然而风鹰剑没有任何变化。
她没有系统，自然不能像米知游一样看到风鹰剑的被动技能。
“垃圾。”
米氏将剑一甩，插在了地上。
“小野种，是时候送你上路了，在梦中死去没有任何痛苦，算是便宜你了。”
米氏举起银色长椎，朝着米知游的额头重重刺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米知游双眼一动，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到米氏的动作，下意识的抬手挡住。
接发化在掌间快速运转，抗衡着米氏汹涌澎湃的法力。
纵然这样，银色长椎依旧刺穿了手掌，刺伤了米知游的额头。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难道对抛弃你的母亲不感到怨恨吗？”
米氏并不清楚米知游早已经换了身份，此时的他可不是她眼中的孤儿野种。
原来的米知游对父母怎么样，米知游不知道，至少现在的米知游对家人并没有任何不满，就算他受再多的委屈，却从来没有想到将失败的源头归结于父母的头上。
似乎感受到米氏加重了力量，米知游的左手也虚握银椎，施展接化发和对方抗衡。
“你这失败的人生，全部都是你母亲害的，你要是被我杀了，她说不定会难过，你也算是报仇了，不要再抵抗了，只要你死了，我不介意代替你的母亲，成为一个真正慈爱的母亲，为你料理后事，放弃吧。”
米氏心肠如此狠毒，也让米知游开了眼界，明明巴不得自己死，却又表现出一幅大义凛然的恶心嘴脸。
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米知游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可怜。
“若是你能回答我三个问题，你想当我的母亲，我就成全你。”
“死到临头，还想耍什么花样。”她现在稳占上风，米知游法力耗尽是早晚的事。
“我可是你所生？”
“你一个捡来的野种，自然不是我所生。”
“我可是你所养？”
“米家家大业大，需要我养，就凭你也配？”
“我可是你所教？”
“留你一条狗命，就是最大的恩惠，你偷偷识字，我没有打断你的腿就已经很不错了。”
本来米氏十分反对米知游识字，抓到过多少次，被毒打多少次，然而米知游识字之心十分坚定，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我非你所生，非你所养，非你所教，就凭你也配当我的母亲。”
“我是米家家主的夫人，米家家主对你有养育之恩，你管他叫父亲，难道不应该管我叫母亲。”
米知游管米家家主叫爹，米家家主管她叫夫人，算下来，名分的确该叫她母亲。
“你说的不错，米家家主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自是应该叫他父亲，但是白马非马，名母非母，这种名义上的母子关系，世人认，我不认。”
米知游想起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有些离婚有小孩的男人，为了自己情欲，重新找个女人当老婆，女人和小孩一见面就让小孩叫母亲。
非生非养非教，这个女人和小孩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才是对母亲的一种侮辱。
“好一个白马非马，名母非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你竟敢违背名义，世人定下的名分你竟敢不尊崇，你这是与天下大道为敌，全家都会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绝对不能让你牵连到更多人。”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米氏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吵架归吵架，骂家人已经是过了米知游的底线。
右手就算被银椎贯穿，剧痛更是钻心炼魄，这一巴掌也要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