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题的悼亡诗
十四行诗：艾丽卡！（将艾丽卡抱入怀中）这……这些都是什么？是……是……喂！！！！（朝丹泽洛丝吼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回答我，“刀女”！！！你把艾丽卡怎么了？！！！
雷克斯：（轻描淡写地）这就是“飓风”留下的后手吗？
雷克斯走到“溶解地狱“的边缘，一脸冷漠地说道——
十四行诗：撑住，艾丽卡……（扯出了一大条绷带）保持呼吸……只需要……保持呼吸就好了！
艾丽卡：血……“刀女”的血……她的……刀……就是她的血！
十四行诗：别再讲话了……我需要你放松一些……（用纱布包裹着艾丽卡的身体）还有，我已经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了！我们会没事的，对吗？……我们……
艾丽卡挣扎着抬起左手，握住了十四行诗颤动的手腕。
艾丽卡：不要浪费！你快要……快把纱布用完了！
十四行诗：可是……你还在流血……
艾丽卡：逃出去……
艾丽卡的声音更加微弱了……
艾丽卡：用尽一切办法……逃出去……越远越好！
十四行诗：不，我会和你一起走……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一起离开这儿！
十四行诗托起艾丽卡的后腰，望了望那棵矗立在结界边缘附近的大树。
十四行诗：看到了吗？……那棵大树上方的树枝，都是完好无损的……这片结界，并非是一片密闭的空间……我们得想办法爬到上面去，越高越好！
艾丽卡：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十四行诗……我……我是不可能……
十四行诗：别讲傻话！！！你还记得我的术力吗？……只需要几片从那棵树上脱落的树叶，我就可以带着你离开，去安全的地方养伤——来，我扶着你……（搀扶着艾丽卡，帮助她起身）振作一点儿……不要在这种时候松懈！
雷克斯：你的名字，是叫凯伊菲娜么？
雷克斯站在远处，突然向十四行诗问道。
雷克斯：我在新闻上见过你，2017年的斯纳维亚内战，你身为斯纳维亚王室的公主，曾三次向斯纳维亚的政府军提出过参军申请……
十四行诗没有理会雷克斯，现在的她只想带着艾丽卡离开结界。
雷克斯：你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女孩，我很喜欢，尤其是你的性格……但没想到，我们竟然会以这种尴尬的方式见面……
十四行诗摸起地上的几片树叶，并将其中一片塞到了艾丽卡的手中。
雷克斯：注意你的身后……
雷克斯话音刚落，一阵紧凑的脚步声突然由十四行诗身后响起，十四行诗一个猛回头，结果还没等她看清来者的面貌，她的右腿就被一把铡刀硬生生地砍了下来——
十四行诗：呃……
丹泽洛丝：噬魔术力——狂杀！
……
时间回到几天前，回到了十四行诗刚遇到艾丽卡和菲利普斯的那天晚上……
十四行诗：相比起干燥而寒冷的斯纳维亚，夏威夷真是又热又潮！
凌晨一点左右，十四行诗独自坐在熟睡的艾丽卡和菲利普斯身旁，默默地盯着那团燃烧的篝火发呆。她睡不着，对于一个从小在高寒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女孩，夏威夷的湿热气候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十四行诗：斯纳维亚那边……已经是正午了吧？是啊……到吃饭的时候了……杂种们围在餐桌旁吃肉，妈妈坐在餐桌的一角喝汤……而我……呵呵呵……还在饿肚子……
想到这里，十四行诗竟无奈地笑出了声。
艾丽卡：父……王……
艾丽卡翻了翻身，讲了一句含糊的梦话……
十四行诗：哦？
艾丽卡：父……王……不要……（混杂不清的语句）走……我……不要走……
十四行诗：梦话吗？哼，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居然还会有人称自己的父亲为“父王”……
艾丽卡：不要……走……不……不要……不要……不要……
艾丽卡不断重复着那句哀求般的“不要”，手脚也不自觉地蜷到了一起，十四行诗探过身去，用手指擦了擦艾丽卡的眼角——是湿润的……
十四行诗：为父亲而流下的眼泪……他一定非常爱你吧，艾丽卡……
泪珠在十四行诗的手指尖缓缓滑落，坠入手心，聚成了一个扭曲的爱心状——像是一颗破碎的心脏，丑陋，招人厌恶。十四行诗又斜了斜手心，让眼泪顺着中指，划过火光，自然流到了指腹……
十四行诗：这种眼泪的味道……会很酸涩么？不……也许是苦涩的……亦或是咸到发腥的……
十四行诗一边出神地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将手指上的泪滴靠近了舌尖……
凯伊菲娜（幼年）：放我出去，爸爸！别把我关在这里……爸爸！！！爸爸！！！！
凯伊菲娜的妈妈：你这是不合规矩的，约瑟夫……你不能这样！！！为什么要关押我的孩子？！把钥匙给我！！！！
凯伊菲娜的爸爸：松开手！！！……你再给我闹，我就把钥匙扔到火炉里，让她死在这儿！！！！
凯伊菲娜的妈妈：为什么？……她只是个孩子……她只是孩子！！！你对你的儿子那么仁慈，为什么就不能仁慈地对待你的女儿呢？……她是你的女儿……是我们的孩子！！！！你……你简直禽兽不如！！！！
小凯伊菲娜无助地敲着房门，但回应她的，只有那声落在其母亲脸上的，响亮的耳光。
凯伊菲娜的爸爸：胡闹！！！！
凯伊菲娜（幼年）：妈妈！妈妈！！！
凯伊菲娜的爸爸：跟我来！……今天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不光是凯伊菲娜……你也一样有责任！！！！
凯伊菲娜（幼年）：妈妈！！！放我出去……我要妈妈！！！……妈妈！！！妈妈！！！！！！
嗒……泪滴被舌尖戳破，十四行诗的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十四行诗：一点味道也没有……
……
早晨8：20 艾丽卡和十四行诗打猎归来
十四行诗：休息一会儿吧！
十四行诗放下野猪的前腿，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十四行诗：前面还有段小坡要爬……先活动活动肩膀和脚踝，以防拉伤！
艾丽卡：这头野猪……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沉啊……（慢慢放下野猪的后腿）嘿哟！真是个好吃懒做的大家伙儿呢！！！！
嚓！！！！
十四行诗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根烟，并用火柴点着了烟丝……
十四行诗：呼……
艾丽卡：你在干什么？
十四行诗：抽烟啊
艾丽卡：你会抽烟？
十四行诗：会，但不至于上瘾……（几下甩灭了火柴）偶尔抽上一根，不仅能愉悦身心，还可以提神醒脑，很管用的……怎么？你也想试一试吗？
艾丽卡：我不要……康纳老爹告诉过我，吸烟有害健康……
十四行诗：唉，好扫兴啊！知道吗？当你对现实失望透顶，或者对过去难以忘怀的时候，一根普普通通的香烟……（晃了晃指间的烟头）便可以帮助你暂时忘掉那些事情……喏！（用手指夹住香烟，递到了艾丽卡面前）就抽一口呗！
青蓝色的细烟向上攀升着，在二人的眉前散成了一面平顶——如此浓郁而刺鼻的烟味，这根烟的“后劲”一定很足——艾丽卡严严实实地捂住口鼻，眉头一锁，表情上写满了一万种不同的拒绝……
艾丽卡：拿走！这么呛的烟……喉咙会坏掉的！！！
十四行诗：呛？（叼住烟嘴）这种牌子的香烟，“后劲”哪有这么夸张？……算了，既然你不想抽，那我也不会强迫你……毕竟我也承认，抽烟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如果有条件的话，孤独的人……应该都是喜欢抽烟的……
说到这里，十四行诗的眼神变得有些惆怅。
十四行诗：抱歉，话说的有点儿多了，我们走吧？
艾丽卡：那个……请把烟给我！
十四行诗：唔？可我都快抽完了……
艾丽卡拿过十四行诗手中的烟头，小心地捏住了靠近烟嘴的部分……
艾丽卡：你刚才说，孤独的人都喜欢抽烟……所以……如果你不再孤独的话……是不是就能戒烟了？
十四行诗有点懵，但她还是依照艾丽卡的意思，点了点头。
艾丽卡：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朋友，菲利普斯大叔也是你的朋友，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朋友！这根烟，就象征着我们友谊的开始，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以后……别再用尼古丁伤害自己了！
艾丽卡闭上眼睛，撅起嘴巴，咬住那根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大口。
艾丽卡：唔！！！咳！！！！咳咳咳！！！！……
一股呛人的烟味瞬间涌入艾丽卡的口中，刺激着她脆弱的咽喉，艾丽卡捶着自己的胸脯，止不住地咳嗽着，看到这般些许滑稽的场面，十四行诗慢慢地绽开了笑容。
艾丽卡：咳咳！！！……咳咳咳咳！！！呕！！！……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种东西了……
十四行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抬起右臂，一把将艾丽卡搂进了怀里）什么嘛……摆出那么帅气的姿势……我还以为你有多会抽烟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丽卡：咳……咳！！！难以置……咳咳咳……信……zk城的吸烟者那么多……咳咳！……吸……难道吸的就是这种玩意儿吗？！！
十四行诗温柔地拍了拍艾丽卡的后背，看她的动作，真是像极了一位正在安慰孩子的，慈爱的母亲。
十四行诗：答应我一件事吧，艾丽卡？
艾丽卡：咳……咳！哦？
十四行诗：比赛结束之后，请帮我在zk城找份稳定的工作，我希望……和你，还有菲利普斯先生，一起在那里定居，工作，生活……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康纳老爹，是不是还在zk城开了一家冷饮店来着？……嗯，要是能在节假日，或者双休日里，去找你们喝杯下午茶，一起叙叙旧的话……哼哼……
艾丽卡：非常惬意的生活，对么？
十四行诗：对……非常惬意……我所向往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十四行诗取过艾丽卡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并用脚边的湿土盖灭。
十四行诗：答应我吧，艾丽卡！
十四行诗挽住艾丽卡的手，和她四目相对着。
十四行诗：答应我……你会成为我这辈子交到的第一个知心朋友……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知心朋友！
……
时间回到现在，濒死的丹泽洛丝突然起身，迅速斩断了十四行诗的右腿。
十四行诗：呃！！！啊啊啊啊啊啊……
十四行诗强忍着剧痛，使劲揪住了丹泽洛丝的衣领——
艾丽卡：凯伊菲娜……
十四行诗：去死！！！！！！
十四行诗握紧并举起匕首，一刀划开了丹泽洛丝的颈动脉。
雷克斯：脊柱都被人重创了……竟然还能够依靠强大的意志，继续战斗……呵……死得其所啊，“飓风”！（伸出五指，开始操控结界）我想我之前……真的是看错你了！
十四行诗：术力……（捡起地上的树叶，塞到了艾丽卡的手心中）你可以……用我的术力……爬上……树梢！
十四行诗用手指触碰着艾丽卡手中的树叶，树叶的末端开始变化为凝胶状，飞向了那棵大树上方的枝干……
十四行诗：活下去吧，艾丽卡……（强颜欢笑着）希望在世界的另一端，我还能遇见……另一个你……
艾丽卡：……你这是要……不……不行！等一下！！！等一下！！！！
雷克斯：“溶解地狱”——最强增幅——收缩！！！！！
树叶的末端与“溶解地狱”的边界同时收缩，叶片“拽”着艾丽卡的双臂，飞速升向了大树的顶端。
艾丽卡：十四行诗！凯……凯伊菲娜！！！……
十四行诗：谢谢你，艾丽卡……
十四行诗淡然地闭上了双眼——
十四行诗：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周和你相遇……（全身瘫在了地上）我……我很满足……
噗！！！！！！！！
……
呼吸声是那么的刺耳，叶片的沙沙声也是那么的吵闹——“溶解地狱”消失了——艾丽卡侧卧在那根巨大的树枝上，茫然地盯着那件被烧毁一半的战术背心和那摊已经被烧成糊态的，黑色的血肉。这是现实对我的仁慈吗？我没有看到她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她是笑着……对……是笑着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可那只是一个不到一秒的瞬间，我居然记得清清楚楚……可能……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了吧……不……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下面那团黑色的东西，是凯伊菲娜吗？是吗？告诉我，艾丽卡……那是凯伊菲娜，对吗？她死了吗？她死了……死了……真的死了……但我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她没有死……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她已经被烧成……不……不对……不可能……那不是凯伊菲娜……凯伊菲娜……凯伊菲娜……凯伊菲娜是谁？……我……我都叫她十四行诗……对啊……十四行诗就是凯伊菲娜……是吗？凯伊菲娜死了……也就是说……十四行诗死了……那就是十四行诗……那就是她……就是她……
雷克斯走到树下，冷冷地望着遍体鳞伤的艾丽卡……
艾丽卡：（斜过眼睛，看着雷克斯）唔……唔呃……
雷克斯：还是被她们发现弱点了啊……呵呵……那也无妨……只剩下一个人，就好对付多了……
红色的血液从艾丽卡的嘴角中流了出来，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自愈——雷克斯后退一步，张开右手，以艾丽卡所在的那棵大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结界……
雷克斯：“溶解地狱”——最强增幅……
十四行诗：活下去吧，艾丽卡！
十四行诗的声音再次由艾丽卡的脑海中响起。
雷克斯：收！！！！！
“溶解地狱”的结界迅速收缩，由大树下部的外表皮霎时侵入了内层的木质部。
咔咔！！！！！
大树发出了矗立不稳的声响。
十四行诗：一定要活下去！
艾丽卡：凯伊菲娜！！！
摇摇晃晃的大树开始向一侧倾斜，雷克斯绕到大树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卧在上方的，即将和大树一起轰然坠地的艾丽卡。
雷克斯：放弃吧……一只孤立无援的麻雀，根本不可能逃过一群猎人的枪口……
粗壮的大树被拦腰溶断，重重地砸向地面，激起了一阵短暂的风沙……
雷克斯：（用手遮住面部）你只是在打一个毫无胜算的败仗罢了，艾丽卡……
嗖！！！！！！！
一片形态不明的掠影忽然穿透风沙，精准而有力地扼住了雷克斯的咽喉。
雷克斯：呃！！！！什……什么？！！！
雷克斯被一股不可见的力量高高举起，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被掐断了，一阵咸腥的海风刮过丛林深处，吹散了雷克斯面前的风沙……
雷克斯：“溶解地狱”！！！！……
雷克斯弯起手腕，展开五指，再次释放了一片以自己为中心，面积约十平方米的圆形结界。
雷克斯：明明是重伤状态！！！……居然还能……呃！！！！……
飘在半空中的沙粒渐渐消散，雷克斯沿着那股“力量”延伸的方向，终于看清了对面的身影……
艾丽卡：她……只是一个向往普通生活的女孩罢了……
艾丽卡拖着几条断裂的绷带，一摇一晃地向雷克斯走了过去。
艾丽卡：你们的目标是我……为什么还要牵扯到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凯伊菲娜下手？！
雷克斯：上级的命令罢了！……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悄悄攥起手指）如果一切……都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你和那个女孩……一个也活不了！！！我们……都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棋子而已！！！！！
艾丽卡：咿啊！！！！！！！！
就在“溶解地狱”即将收缩的同时，另一只“天使之手”被迅速放出，“天使之手”弓起四指，像一颗飞速运行的制导导弹，瞄准了雷克斯的身体。
嘭哧！！！！！！！！……
……
吱嘎……
镜头一转，画面来到了一处位于市区的警局内，一名大腹便便的白人警察走到一间牢房门前，用警棍敲了敲墙壁。
警察：喂，醒醒！你可以走了！！！！
警察打开牢房的铁门，朝那名坐在墙角的囚犯招了招手。
菲利普斯：开什么玩笑？
菲利普斯半信半疑地走到牢房门口，只见在那名胖警察的身后，还站着一位和菲利普斯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子。女子扎着酒红色的高马尾，身上穿着灰色的女式西装，看她的外貌和打扮，难道是律师？
警察：这就是你要找的乡巴佬了，神幌城小姐——004号囚犯，菲利普菲利普斯！！！
菲利普斯：找我？
神幌城璃香：初次见面，菲利普斯先生，我是神幌城璃香，隶属于某个名称保密的情报机构……（与菲利普斯握了握手）请随我移步室外，有些话，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