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苏雪
“去你嘛的！”
紫阳圣地内，姚执事一把掀起自己面前的桌案，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的脸色阴沉，喃喃自语道：“他们仅仅只是长的相似吗？”
那些不好的回忆又浮现在姚执事的脑海中。
漫天风雪中，伏尸满地，飘落的雪花似乎都变成了血色。前方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肆意狂笑：“想杀我，你们还不够格！我可以死，但是我绝不会向你们低头！”
墨白等人来到一个庭院面前，门前的牌匾上写着“流苏雪”。
“好了，我到家了，你俩回去吧。”慕清儿对着身后两个小跟班说道。
“清儿姐，那我们明天来找你玩。”那张大，张二两人明显有些不舍，看向墨白的目光，都带着羡慕与不甘。
墨白懒得理会这两个小跟班的目光，本来他打算离开此地，远离纷争。今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心中特别的悲伤，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恢复鱼身，最主要的是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飞了！
可恶！
进入庭院，院内甬路相衔，花园锦簇，假山池塘点缀。院中有一根巨大的流苏树，树下有石桌石凳，周围散满了星星点点流苏的落花，仿佛在四月下了一场雪。
这个季节正是流苏盛开的时候，朵朵白花，层层叠叠，让这个庭院更添一份雅致。
我竟然不能飞了，墨白已经无心去欣赏庭院的风景。
“今天可把我累坏了。”一进庭院，慕清儿便坐在石凳上，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墨白，“前几天你讲的故事太精彩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自己听都没听说过。听到此话的墨白，头都大了，只能苦笑道：“我不知道。。。”
“你答应过我要讲给我听的！”慕清儿有些愠色。
见到墨白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慕清儿以为今天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算了算了，你去休息吧。”
“那我走了。”墨白正欲转身。
“你又要去哪里？”慕清儿以为墨白又要走出去。
“我”对呀，自己要去哪里墨白自己也是一愣。
“作为我的仆人，下次没经过我的同意就不允许偷跑出去。”慕清儿用手指了指最角落的偏房，“哼，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仆人！？
那不是奴籍嘛？
墨白心中也是大惊。
郁闷的回到房间，墨白开始翻起床上的书。
《嫦娥奔月》《诗词》《五域地理》《梁祝》《修行笔记》这些都是啥呀？墨白随手拿起几本，想着也是无聊，便看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墨白对自己的身份也大概清楚了。墨白，十六岁，生于罗元历980年。目前是慕清儿手下的仆人，说是仆人但又好像不是仆人，每天的日常无非就是打扫梧桐苑里的卫生，最重要的是每天给慕清儿读诗，讲故事，逗她开心，这谁受得了。
至于吃喝，那两个大头小跟班每天会按时送来，时不时会请教慕清儿修行上的问题。另外庭院里还有一条大黄狗，每天睡在角落，耷着个脑袋。
墨白调查了一下自身的过往，并没有父母的线索，可能早年父母双亡了吧。其中的情况，也实在有些复杂，另外莫名其妙头痛的毛病也是偶尔有的。
这个世界有五块大域，分别为神域，人域，魔域，妖域，鬼域，其中神域居于中心，其他四域均围绕着神域。
神域势力最强的是一派三皇五族，而慕族，慕清儿所在的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自身所在的地方是神域的云吞城，云吞城附近两大势力一个是云吞学院，另一个是紫阳圣地（云吞分地）。这么看来紫阳圣地的实力很是庞大，毕竟是隶属于三皇的势力。
这几天，墨白也尝试了一下修行，他竟然可以依靠着黑白二珠的引导去吸收灵气，强化肉体，但是要将识海中的黑珠白珠召唤出来，竟皆失败。
“怎么了，有心事？前几天的事情现在还不开心呀？”慕清儿见发呆的墨白询问道。
墨白回过神来：“不是的，清儿姑娘，是我有很多不明白的事，就是怎么样可以飞行？”
“像鸟一样飞行吗？那你得修行要归元境才行。开始感应灵气为启灵境，再往上则为地灵境，天灵境。每个大境界又可以分初阶，中阶，后阶，巅峰四个小境界。天灵之上，就是归元境，此境界的修行者可御空飞行。”坐在石凳上的慕清儿伸了伸懒腰。
“归元境，那我要修行多久？”墨白有些期待。
“那不好说，如果没有优质的修行资源，有些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到那一步，因为归元境的强者已经是大多势力的高层人物了。”
“啊，有这么难吗？有没有快速学会飞行的方法？”墨白有些失望。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慕清儿继续说道。
听闻墨白的眼中又燃起希望的火苗。
“那就是用飞行灵器，不过那些比较昂贵，至少要一万多的灵石，好一点的甚至十几万的灵石。且就算你有飞行的灵器，没有自身实力，也飞行不了多久。”
慕清儿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墨白眼中的火苗扑灭。
灵石是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灵石可以用于自身的修炼，亦可用其换同等价值的宝物，灵器，丹药，功法。灵石也分下品灵石，中品灵石，上品灵石，灵晶。一百块下品灵石等于一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中品灵石等于一块上品灵石，以此类推。
自己每个月才三百灵石，这还是慕清儿大气，寻常的仆人哪有这么多的灵石。
自身修炼都不够，要买一个飞行灵器，得不吃不喝好几年。这么看来，修炼学会飞行得猴年马月呀。
真是令人绝望的世界呀。
“那修行哪个阶段最难？”
“不好说，每个人的阶段都不一样，我觉得是启灵境。如果没有人引导，刚开始感应天地的灵气是很难的。我师傅说：有些人十岁便入启灵境，四十岁才入归元境。有些人三十岁才入启灵境，四十岁就入归元境。有些人这辈子不会入启灵境，也不会入归元境。无非是每个人修行的不同。”慕清儿道。
不得不说，慕清儿确实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你觉得哪个阶段最难？”
“就是现在。”
看着墨白有些垂头丧气，慕清儿笑道：“你之前还雄心勃勃，告诉我大丈夫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还有你那啥座右铭。”
“座右铭？”
“想要拥有未曾拥有的东西，就要去做你从未做过的事情。”
靠，我能讲出这么深奥的话嘛，这都是什么鬼墨白也是一愣。
突然，慕清儿收起脸上的笑容，直勾勾盯着墨白，把墨白看的都有些发毛。
“墨白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吗？”
此话一出，吓了墨白一跳，顿时脊梁都冒汗。
难不成慕清儿看出自己并非原来的墨白了吗？
墨白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完蛋了，被发现了，不会要我鱼命吧。
“你说你为什么可以击退张大，这三年来，你都在暗中修炼吗，连我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事墨白敷衍道：“因为想超越你，所以一直很努力修炼。没想到前几天不小心显露出来了，哈哈哈哈。”
墨白赶紧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哼，如果你真的有这种心就好了。”慕清儿翻了翻白眼，“对了，为什么你脑中有这么多故事？”
“都是我自己瞎编的。”
“真的假的，那你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结局改下，我不喜欢悲剧。”
“那已经是早已注定的命运，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哼，什么狗屁宿命，不是你编的嘛，你是作者，你可以改。”慕清儿嘟着嘴，“算了，现在我要听不是悲剧的故事。”
“又讲故事呀，清儿你饶过我吧。”墨白很无奈，最后还是在慕清儿的威胁之下，从房间拿出那些本子读给她听。
在四月开春的时候，在开满流苏的树下，少年少女畅所欲言，充满好奇，讨论着世界的真真假假。
那时他们都以为这只是生命中最平常的一天。
殊不知许多年后，当墨白在离人崖边，在起风之时，在与她诀别之刻。
终于意识到这样无聊的一天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了，可惜那样的一天再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