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打起来了
本是想着随意糊弄一番,却不想,药瓶才丢下去,他身旁坐着的母后下一秒便是扑向了那药瓶。
雍帝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来,还不带说话,却见赵相抢先一步打开了药瓶,下一秒,并没有将那药瓶给到他的母后,而是将药丸一吞而进。
面前的母后眸子瑕眦欲裂,上前扑到赵相跟前:“你做什么!吐出来,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雍帝一愣,看了一眼撕扯在一处的父女二人,嘴角不自觉的勾了一抹讽刺的笑意了。
自己还真是天真。
时至今日,竟还认为他们尚且有几分人性。
他们应该清楚,赵家已经败落的事实,他想,外祖还能够选择牺牲自己,至少保全一个人,想来也是有几分血气的。
不想,原来他这外祖也中了“毒。”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能给他外祖下毒的也就只有母后。
母后还真是个孝女,怪不得他们俩看上去已经决裂的样子,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
仿佛面前这一场闹剧和他没有关联一般,雍帝只是摆了摆手:“愿意打去外面打去,朕累了。段毅,将人请出去。”
眼瞧着赵相已经将药给吞了下去,太后当下也不与他做纠缠,顿时又跑到了皇帝跟前,扯住他的衣裳:“皇儿,你就再给母后一颗解药吧。吕岐山说什么世上只有一颗解药,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还有很多解药是不是?你告诉母后,是也不是?”
雍帝一愣,恍惚之间,方才了然。
怪不得,原来是阿岐和他们说,世上仅存一颗解药。
雍帝对上太后期翼的眸子,忽而点了点头:“这药只有这一颗。被外祖给吃掉了。”
太后的眸色瞬时之间冷了起来,眸子里头满是怨毒:“孽障,你这个孽障!我当初怎么就没掐死你?为什么呀?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母亲?”
说话之间,她猛的扑了上来,被身旁的段毅给挡住了。
尝试了好几次,太后丁点好处也没有得到。便是又向跪在地上的赵相袭了过去。
“你给我吐出来,你这个老东西。我不给你吃药,你是不是想将吕岐山给杀了?让我命丧于此?你打的好算盘呀!这么多年,你何曾把我当过你的女儿?
当年拆散我和英郎,连条活路都没有留给他。我被你逼着嫁入皇家,赔上了一辈子,换得你荣华富贵!如今可倒好,你半截黄土都埋到地下了,竟还同我抢这样一颗药。你有没有心?啊?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不去死!”
太后声嘶力竭般,字字泣血。
到底赵相是男人,即便是如今年岁大了。这也不是太后这帮养尊处优的女子能够比的。
他不留情的一把将太后推开,将人推的倒在了地上。
太后崩溃了一般,捂着脸痛哭起来。
“假的,全是假的,我护了多年的家族,到底给了我什么呀!”
她好似又癫狂了一般,仰头笑了起来。
雍帝看着母后的样子,只觉得心头闷的厉害,揉了揉眉心。
“来人,扶太后下去歇息。”
“皇上……”
赵相匍匐在地:“您听老臣说……”
“丞相的解释还是留着和母后去说吧。朕现在不想听。”
赵相一头磕在地上,红着眼眶道:“不管皇上信与不信,当时吕岐山拿着纸张来到老臣跟前的时候,老臣一直不相信那是皇上的亲笔所书。
即便那字迹是皇上的,可是那纸张不对,那纸张产于边疆,比京都的纸张要差不少,皇家有御用一般不会用那样的纸。但却是萧家的人常用。
老臣无法相信,皇上您会用萧家惯用的纸张来给老臣传信。还有那密信之中涉及甚广,若当真是萧家伪造的,岂不是动摇皇家根基?老臣不能信,也不敢信啊。”
“吕岐山一界贩夫走卒,他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皇上,您是老臣自幼教导长大的,老臣的品性您难道不相信吗?老臣虽有野心,亦有铲除异己之心,但是从来都未想过要伤害皇上。”说罢,一头狠狠的磕在地上:“还请皇上再信老臣一次。”
雍帝没有想过,做出了这样一系列的事情,他的外祖还可以做出这样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来。
不过,面前的他实在让自己觉得讽刺。
若是这话是在他和母后争夺活命药丸之前说的话,自己说不定还会信上一分二分的。
可而今,他觉得他的信用值几个钱?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对母后且能下毒手,对自己又有几分真情?
“外祖的话,朕自然会放在心上,一切且等吕岐山醒了之后再说吧。”
“皇上……赵家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即便是太后对你有所苛责,老臣也犯下了过错,但是德妃她却是自始至终心里只有皇上您一个人。
幼年时,德妃娘娘,还曾冒着危险将您从寒潭之中救了出来,这些您都忘了吗?”
听他说起这个,雍帝微微愣了一下,英挺的剑眉微微拧起,漆黑如墨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忽然点了头来:“德妃确实是待朕不错。”
赵相眸底闪过了些许希冀。
下一秒,听到雍帝淡淡的道:“朕都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她就怀上了朕的孩子,当真是好的很呢。”
这话一落,面前跪拜的赵相瞳孔猛地一缩。震惊的向着皇上看了过去。
雍帝平静的对上他的眸子:“外祖既然不想走,那就别回了,段毅,带外祖下去,好生歇着。”
赵相深深的看了雍帝一眼,嘴唇煞白。却是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任由段毅带着他出了门。未发一言。
送走了一群糟心的人,雍帝忍不住揉的揉眉心:“梳洗吧,早些睡下,明日一早朕想去看软软。”
身旁姜德全一愣,立即叫了几个小太监过来伺候。
没一会儿,雍帝便是合衣躺在了自己的龙榻上。
天色黑透了,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姜德全,什么时候了?”
“回皇上,还不到子时。”
“……”
“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皇上,子时一刻了。皇上,您还没睡呀?”
雍帝抿了抿唇:“床太硬了,这床帐子乌漆抹黑的,身边也没个人,朕睡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