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雍帝:这不对劲
次日辰时,大景雍帝睁开眼,瞧见香软的粉色床帐。一时微微发愣。
骤然脱离了那阴冷脏乱,与鼠争食的慎刑司。他觉得面前这舒适的小床好似幻觉一般。
好一会儿,雍帝才尝试起身来。
这个身体太小太弱了,身上带着伤,每动一下都如凌迟一般。只抬了个胳膊,额头便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雍帝躺床上细细思量。不明白到底为何他一代帝王,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就到了萧软软这个婢女的身体里。
约莫十几日前,萧软软纵容手下小婢殴打赵相的小孙儿。萧家又被参了一本。
萧软软惯是嚣张跋扈,养在她跟前的孩子也嚣张的紧。他心下厌烦,直叫人将那孩子扔去慎刑司,由她自生自灭。
不料,一遭梦醒,他自己到了慎刑司。还成了五岁傻女,被绑在牢狱里头。
慎刑司的牢狱一贯是唬得住人的,他曾送了多人进去,再硬的嘴也撬得开,实是手中一把利器。
只是,当他自己身在其中,看到的却不同了。
原来,慎刑司里头老鼠和小猫一般大。不怕人不说,时常还打他的脚面上爬过。
里头的吃食亦是各样污秽混在一起,随意丢地上,也不知被多少鼠蚂爬过,狗都不会入口那种。
若非他实在撑不住必然不会用那腌臜之物。
这些倒还堪堪忍受,到底他为国君,忍些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倒是也没什么,最多闭眼咬牙撑过便是。
谁知,上两日夜里,慎刑司有个狗杂碎,胆敢掀他的裙摆。
奇耻大辱!
雍帝悔不当初。
他清楚的这身体的主人是萧软软的庶出堂妹。当时萧软软说让她进宫小住。自己为了不让萧软软太过得意,只给了那小丫头一个婢女的身份。
若是他当初让她以皇后妹妹的身份进宫,何人胆敢这般欺辱?
那日夜里,他狠狠咬了那杂碎的手臂,闹出动静引来王吉,方才逃了一劫。因着差点被那杂碎掐死,伤了嗓子,这些时日话也说不出来。
到底王吉是个聪明人,忌惮皇后之余保他几分。却也是保不死而已,苦楚算是尝了个遍。
他多日来,一直苦寻回去的法子。睡觉,昏死,都无用。
甚至想过咬舌自尽,可又怕咬舌后当真身陨,不敢轻举妄动。
不得不说,自打知晓暂时回不去原来的身体,他日日都盼着到萧软软跟前。
不只是在萧软软跟前日子好过些,更是跟着她身边,才又机会接触到自己原来的身体。寻找回去的法子。
王吉送他回来的时候,他其实瞧见了萧软软。不知是不是这巨身体在作祟,眼眶竟是有几分酸涩。
往日居高临下,也不曾细细瞧她。只晓得她该是生得不错,毕竟她和德妃并称京都二美。不同的是,一人美若仙子,一人美似蛇蝎。
可当真真被她抱在怀里,他方才第一次发觉,萧软软
她竟是生成了这般摸样
她身上也是香香软软的,素手滑腻的像是豆腐一般,温抚他脸颊的时候,足令人心跳如雷鼓。
更让他觉得怪异的是,萧软软竟然会对这妓生子这般好。
她是萧软软啊,打小就敢扯自己的裤子,大些就挖了赵承业眼睛,又大些敢给他下春药,且一言不合就掌抽嫔妃,争风吃醋不顾一国之后脸面的萧软软。
她到底谋划什么?
莫不是想要拉拢萧如风?
萧如风是她小叔父,为人风流些,可却是个经商奇才。不过是照料个痴儿,就能拉拢萧如风,很是划算。
只萧软软有那个脑子吗?且萧家本就是她的母族,如何需要费劲儿拉拢?
甩了甩头,总之他不信萧软软这女人这般好心。
“劳烦您给看看。”
忽听门外有声响,雍帝顿时闭上眼睛假寐。
萧软软轻手轻脚的进门,盯着太医给糯糯把脉。
“娘娘放心,糯糯姑娘身子已在好转,按着方子继续喝药便是。到底年岁小些,好生将养着,应当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有劳。叔父许久没有吃蛋糕了吧?您一向喜欢这个,刚巧做了,您用些。”萧软软笑着道。
“娘娘哎,您是一国之后,万万不可再称奴才叔父。免得落人口实。”
萧软软只笑:“成,您说的是,那糕点您要是不要?”
刘院判不好意思的撸了把胡子:“那奴才便却之不恭了?就念着您跟前的这一口吃食,说来有两年没入口了。”
上次吃到这丫头的吃食,还是她未出阁的时候呢。那会儿天真浪漫的女娃娃,而今竟成了一国母了。
“连着方子一并给您带回去,您想吃了,随时让府上的人做来吃。”萧软软提笔,一边写一边道:“实是出嫁匆忙,好些事情都来不及,这点心方子早在两年前就想给您的,一入宫,倒是耽搁下来了。”
刘太医一愣,忆起她进宫时候的情形,不由的叹气:
“娘娘,您的人品样貌,整个京都找不出第二个来,皇上总有一日能瞧清楚。”
萧软软落了笔,吹了吹纸张,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转手放在春卷端着的托盘上,笑说:“您和父亲一样,膝上有旧伤。这寒冬腊月越发难熬了吧?您为院判,本不用跑这般远的。”
刘太医微微愣了下,笑道:“还是瞒不过您,这几日听闻了宫里的消息,到底想瞧瞧您。”
“您瞧见了可该是放心了我一切都好,近日还涨了二两肉呢。”
刘太医也笑,略作思量,到底叹息了声:“将军在前线,也来过书信。还有一句话托奴才带给您。”
雍帝不觉竖起耳朵。
刘忠这老东西,跟萧家一向穿一条裤子。且此人滑不溜手,做事滴水不漏,今日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如今自己的身体多日未醒,他倒是要看看萧贼打的什么算盘。
萧软软微楞:“父亲到了北疆了?如今可好?”
“将军一切都好,还让奴才给娘娘带个话。说即便皇上不似先皇信任萧家,您也不必忧心,您就当前朝弹劾是个屁,放了就是。还道您只管开怀,若有人给您委屈受,他和夫人战胜归来时,必给您撑腰。”
“是爹爹能说出的话。”萧软软能想到爹爹说这话时的摸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转而对刘院判道:“叔父,而今侄女这身份,谁能给侄女委屈啊?皇上不喜我,不也没怎么样?只要皇上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就一直是皇后。除非他”
“不可说,不可说。”刘院判吓的一头冷汗:“娘娘哎,万万慎言。”
“不说就是了。”萧软软笑了声,帮着小糯糯盖了盖被子,又道:“您也叮嘱父亲一句,今时不同往日,行事必要妥帖,不给旁人诟病的机会才是。”
“您放心,一定带到。”又闲话两句,萧软软便将人送了出去。
“娘娘,刘太医给咱们备了各样的药,有管头疼脑热的,还有调理月事腹痛的,亦有外伤的药膏。还有些不太好寻的滋补的药材。”
刘太医离开,春卷整理这刘太医带来的东西,一一报来。
房嬷嬷叹气:“难为了刘院判,那般小的药箱里头带了这么多的东西,这般妥帖齐全,让我等自愧不如。”
萧软软瞧了一眼,心有触动:“禁足了些时日,皇上又一直未醒。叔父这是惦念我,才冒险来这一趟的。”
说起来这个,房嬷嬷皱眉:“皇上也未曾明说禁足的时日,这可怎么好?”
萧软软轻笑:“糯糯如今也回来了,要我看,也没什么出去的必要。”
房嬷嬷略一沉吟,点了头:“您说的有理,外头乱糟糟的,倒不如宫里安静。”
正说话间,见太监小喜子进来传话:“娘娘,贤妃求见。”
萧软软眨巴了两下眼睛,困惑的看向房嬷嬷。
“娘娘莫不是忘了?这位是兵部尚书嫡次女。名为李若兰。也是上次选秀时候进宫的。她父亲曾是将军的麾下。”
萧软软摸了摸萧糯糯的额头,叮嘱:“好好照料糯糯,我去看看。”
“是。”
周身安静下来,床上的小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眉头拧的山路十八弯。
雍帝对他听到的有些不太满意。
就这?
这刘忠老匹夫费尽周折进宫见萧软软,他以为怕是要密谋大事,没想到,就说了这些鸡毛蒜皮。
还是说,萧贼知晓这萧软软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他们劝服不得,才不敢轻举妄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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