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因为是人
身为一个外卖员，陈逍时常幻想过，自己如果能瞬移就好了，这样一天能多送好多好多单。
现在有了云鸢，他这个幻想能实现了。
不是因为他只能想到送外卖赚钱这种方式，而是现在有了机会，他想成全曾经的自己。
而且，瞬移送外卖真的超酷的好不好！
次日清晨，陈逍从床上醒来，迷迷糊糊地从卧室来到客厅，看到云鸢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昨晚她是在沙发上睡得。
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猛地看到沙发上直愣愣地坐着一个人，陈逍吓了一跳，瞬间精神了。
“你干嘛！”
云鸢看向陈逍：“我…没干嘛。”
陈逍：“……”
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是说你为什么就这样坐着？”
“因为我醒了。”
陈逍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云鸢的习惯就是如此，没有他的命令，云鸢一动不会动的。
等等，一动不动？
陈逍开口道：“你，昨晚到现在，睡醒后，一直都在这里坐着？”
“嗯。”
“你…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
陈逍沉默了。
三个小时，他们是十一点睡得。
也就是说，云鸢两点就起床了。
现在是早上七点，她，自己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五个小时，一动不动。
陈逍叹了口气：“以后没事儿的时候，你想做什么，就……”
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下了。
云鸢她，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逍又叹了口气。
“没事，去洗脸刷牙吧。”
云鸢点头，抬手正准备释放魔法，被陈逍打断了施法。
“停。”
云鸢停了下来，看着陈逍。
“以后，刷牙洗脸，包括洗澡，不要用魔法了。”陈逍道。
云鸢漠然点头。
“好的陈逍。”
陈逍一愣。
“你不问我为什么？”
“不问。”
陈逍笑了：“不问我也要说。”
“……”
“因为这是生活的一部分，云鸢，我希望你能学着生活，而不只是活着，我希望你在学着生活的过程中，能找到你喜欢做的，愿意做的事情。”
陈逍一字一句，神色很是认真。
这是他昨晚睡前躺床上想的。
他不想云鸢就这么当一个没有思想的奴隶，他想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想法的人。
他觉得，既然云鸢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就有这个义务教导云鸢，教她成为一个正常人。
也许，这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也许云鸢并不这么想，也许当她成为正常人之后会不开心，会觉得生活无趣，也许云鸢成不了正常人。
这些都无所谓，不重要。
重要的是，云鸢是个人，和他一样的人。
野兽属于森林，鸟雀属于天空，家畜天生就是给人吃的，而人，生而自由。
这个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思想。
人，有自由的思想。
每个人都有他想做的事儿和不想做的事儿，有他想做而做不了的事儿，有他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儿。
无论现实怎样，思想永远自由，在思想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
云鸢则不同，她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动物尚且会根据本能行事，云鸢，她的本能都是被抑制的。
这些话有些太复杂，陈逍没有全部说给云鸢听。
既然她目前只会听从命令行事，那陈逍就顺其自然，命令她去做一个普通人应该做的事，一步一步引导她。
“对了，你那个洗脸刷牙的魔法，对我放一下呗，给咱感受感受。”陈逍笑着道。
云鸢一愣，接着点了点头，抬手一挥。
下一刻，陈逍只觉得自己脸上有一股清凉流动，齿间也流淌着一股清凉，像是一股不受控制的水在嘴里缓缓流动一样。
几秒后，一团满是污垢的水被云鸢控制着丢进了垃圾桶。
陈逍神清气爽，拿起镜子一照，发现自己脸上干干净净，肌肤都白嫩了几分，牙齿更是洁白如尼，比刚洗过牙还干净。
“这魔法是真好用啊……”陈逍感叹道。
云鸢下意识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解释这魔法的名字和功效，陈逍打断了她。
“你不准用！老实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云鸢沉默起身，走向卫生间。
陈逍啧啧两声，嘀咕道：“这都不生气啊？”
他本来还想见云鸢生气，然后告诉她这就是生气的感觉呢。
看来革命路漫漫，自己任重而道远啊。
摇了摇头，陈逍也去了卫生间。
“这一套是新的，属于你的，你平时就用这套，这个是刷牙杯，这个是牙刷，这个是洗面奶，这个是毛巾，也是新的……”
陈逍事无巨细地为云鸢讲他们这个世界怎么刷牙洗脸，听完之后，云鸢笨拙地进行尝试。
陈逍在一旁悉心指导，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尽管云鸢一直以来都是用魔法清洗的，依旧学的很快，完成了刷牙洗脸的任务。
“我看看，嗯，洗干净了。”
检查过后，陈逍表示很满意。
“以后，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刷牙洗脸，当然，如果你要上厕所的话，那先去厕所也不是不可以。”
等等……
突然，陈逍面色古怪。
“你…从昨天到现在，去过厕所吗？或者说，你有上厕所的需求吗？”
云鸢点了点头，漠然道：“我自己去过了。”
陈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收拾完之后，陈逍笑容满面。
“出发，送外卖。”
出了门，云鸢拉住了他。
陈逍好奇道。
“怎么了？”
这还是云鸢第一次主动找他。
“早饭。”云鸢认真道。
“昨天陈逍命令我，一天吃三顿，早中晚各一顿，早饭。”
陈逍一愣，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记得这么清啊？没错我说的，不过我平时一般不吃早饭，要不你也别吃了。”
“…陈逍说不吃，就不吃了。”
云鸢依旧漠然，没什么反应。
陈逍故意道：“早饭好吃的还挺多的，我们这地儿，最好吃的要属胡辣汤了，咸辣可口，泡上一根酥脆的炸油条，那叫一个香啊，可比泡面要好吃多了。”
云鸢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
见状，陈逍大喜。
轻咳两声，陈逍开口问道：“云鸢，你想吃早餐吗？”
“想。”云鸢丝毫不犹豫地开口。
陈逍一笑。
“好，我们吃早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