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躺平的第十二天
付沅对系统道：“这个设置，好像不太合理吧。我刚才并没有教导她的意思。”
系统：【技能使用成功的判定条件不包括宿主的主观意愿。只要使用对象有所感悟，皆算为使用成功。】
付沅：“……”
有种被系统摆了一道的感觉。这个系统，当真狡猾极了。
她捂住心口。
现在那里有根血管正在一抽抽、一抽抽地疼，疼得她呼吸困难。
说好的来呆梨度假，怎么居然给自己的学生开上课了呢？
究竟是从哪个环节开始出现问题的？
就在她整理思路的时候，一个胖胖的女人从缆车那边走了过来。付沅立刻认出来，此人正是凹地梨国家队的教练，玛丽。
凌泉一副幸福到要晕倒的表情：“没想到是玛丽给我们做裁判。有这么一次，死也值了！”
付沅：“矜持一点。你那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玛丽吹一声哨子，散落在赛道上的选手，立刻收成两排，坐着缆车，一个一个回到出发点。志愿者踩着滑雪板，在赛道沿途架起运动相机，记录测试全程。
玛丽一手拿着秒表，一手拿着记录本，面无表情道：“我是你们今天的裁判，下面开始测试。按照分组顺序，第一个，开始。”
一名戴红头盔的选手站上出发点。
凌泉小声对付沅道：“她是凹地梨的种子选手。”
昨天晚上的破冰活动，凌泉差不多把所有人都认齐了。
裁判玛丽面无表情地用英语倒计时：“5，4，3，2……1！”
红头盔选手飞快地冲了出去。
付沅已经捏好一排巴掌大的小雪人，正在挨个进行装饰。她看了看红头盔选手，感叹道：“平衡能力真好。”
刚才那个侧坡，又斜又陡，练习的时候，付沅看见几乎所有选手都会控制不住身体，剧烈晃动。
但红头盔却丝滑平稳，仿佛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与地面呈30度夹角，而是随便滑了个直道。
玛丽盯着红头盔看了一会儿，在本子上写下了几句评语。
测试赛并不现场公布成绩。红头盔滑过终点后，玛丽按下秒表、抄下时间，全程保持沉默。
凌泉悄悄道：“用时1分3秒57。”
付沅一脸震惊：“你居然偷偷计时了？！”
“什么偷偷，我这是光明正大好吗？没有成绩我怎么参考小李和小汪的水平。”
付沅：缓缓伸出一个大拇指。
就是欣赏你如此有事业心的样子。今后带领二十三区不断向前冲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下一个出场的选手身穿蓝色滑雪服。据凌泉说，这是艾斯兰最近势头很猛的新人。
玛丽倒数读秒以后，她潇洒地冲了出去。
新人滑雪，就是有种锋芒毕露的锐利感。付沅用肉眼估算，离开起点以后的那段下坡，她绝对滑出了加上练习时间在内的全场最高速。
很快，她来到赛道中的跳跃点。这段跳跃点，是极陡的下坡连着一个转弯。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在起坡的位置跳出去，尽量跳到转弯位置，直接切入。
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对选手的能力要求很高。艾斯兰这位选手，明显能力不俗，完成得非常轻松。
玛丽又在本子上写下几句评语。
付沅：“好强的力量和控制。”
凌泉：“是啊。”
正式测试时的表现，比练习时还要强。
蓝色滑雪服冲过终点线，凌泉看了看时间：“1分4秒29！”
相当出色的成绩。
第三个出场的是李冰原。
前两名选手的表现，给她带来了很大压力。凌泉看得出来她紧张，但也不能说什么。
付沅：“你们冰原今天的嘴唇怎么这么白？紧张的？”
凌泉：“闭嘴。”
付沅：委屈jpg
李冰原的开局还算顺利。但她刚离开起点，还没有滑出去几步，付沅就看见玛丽微微摇头，在本子上写了句什么。
凌泉感到不理解：“怎么写得这么快？”
之前好歹都要先观察一半路程的。
付沅：“因为缺点很明显呗。”
凌泉说不出话。
她很清楚，自己运动员的水平在这群高手里，根本排不上号。
凌泉叹息一声：“看来这回是真的进不了玛丽的班级了。”
付沅捧起自己一排雪人中的一个，放在她手里：“振作起来。”
她还指望着凌泉和李冰原接过二十三区第一这个重任，绝对不可以让她们现在就被打击得失去信心。
雪人用枯枝装饰成眼睛和嘴巴，歪歪斜斜的，看起来很丑。脑袋上还顶着一片残破的叶子。
凌泉都给丑笑了。
有她这么一打岔，李冰原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凌泉便忘记了计时。但其实不计时也知道，成绩肯定是垫底的。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雪人，想起付沅练习时和汪雪莉说的话：她们现在是来学习的。没错，她们现在确实是来学习的。
但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她们会赢。
第四个轮到汪雪莉。
临去出发点前，她回头看了付沅一眼。在她的眼神中，付沅读出了不安。就像明知道自己上台会出丑，但却不得不笑着登场的演员。
付沅对汪雪莉比口型：“我们是来玩的。来玩的。”
汪雪莉点点头，走到出发点，做出备滑的姿势。
玛丽：“5，4，3，2……1！”
汪雪莉出发。
出发之后的下坡，比付沅想象中顺利。汪雪莉的速度很快加了上去。
凌泉和付沅同时叫了声好。
接下来，难度比较大的侧坡路段。汪雪莉听取付沅的意见，从右边进入，从左边出去，画出一个s型，身体随着侧坡的起伏，□□或者□□，平衡控制得很不错。
付沅和凌泉又叫了声好。
紧接着来到跳跃点。汪雪莉蹲下身体，滑雪杖夹在两侧。
完美的起跳。
跳跃轨迹又低又长，没有太多滞空时间，明显吸取了付沅的建议进行改进。
就在付沅和凌泉又要叫好的时候，只见汪雪莉转弯位置落脚不稳，整个人向右倒过去。她甚至来不及爬起来，就顺着赛道的坡度，旋转着向下翻滚。
赛道旁边有防护网，人应该是没事的。
就是比赛有点可惜。
凌泉痛心得直拍大腿：“失误啊！前面的表现堪称完美！”
付沅倒很镇定，扯着嗓子对汪雪莉喊道：“站起来！滑完！”
玛丽回过头，冷漠地看着她。
付沅才不管她看不看自己。
现在这座山头上的所有人，算上林子里的鸟，只有她们二十三区小分队几个人听得懂中文。她说什么玛丽又不明白，想喊什么随她便。
下一秒，付沅听见玛丽用字正腔圆的东北省口音对自己喊道：“那个丫头片子，给我消停儿闭嘴！”
付沅：？？！
刚才那是幻听吗？
但汪雪莉还是听到了付沅的话，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完成没有完成的赛程。
最后一个雪坡，她一鼓作气，以超越前半段路程最快速度的绝佳状态冲过终点。
凌泉叹息着摇头：“要是没摔那一下就好了。前面和后面的表现都很不错。”
付沅：“不，那一下摔得好。”
自从认识汪雪莉以来，这是她唯一让她省心的一回。
玛丽看了看她，没说什么。但那眼神，明显开始感兴趣起来。
不多时，汪雪莉和李冰原一起坐缆车回到山顶，看着都有些没精打采。
付沅的一排雪人已经全部装扮完成。她兴致勃勃地捧起一个，送给汪雪莉。又捧起一个，送给李冰原。
“振作起来！”她说。
汪雪莉和李冰原的反应与凌泉一样，低头看着这个小东西几秒，忽然被丑笑了。
付沅：“振作起来！还记得我们的口号吗？！”
汪雪莉：“口号？二三二三？”
付沅：“不，不是这个，另外一个。”
汪雪莉挠了挠头：“没有别的了。”
付沅叉着腰，跳到一个雪墩上，慷慨激昂道：“我们的新口号，我刚想到的，就是——冲出蓝国，走向世界！”
以她们现在的水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下汪雪莉彻底给逗笑了。连李冰原也撑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凌泉：“噫！快下来！别让别人看见了！”
付沅从雪墩跳下来，说道：“给大家活跃一下气氛。”
凌泉嫌弃地啧了一声。但付沅分明也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笑意。
很好，计划在顺利进行。
第二天，手机邮件通知她们分班结果。凌泉在吃早饭的时候看见了，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她们李冰原，进了玛丽的班级。
虽然不知道分班的依据是什么，但那都不重要！她的小目标，实现了！
凌泉看了看旁边一脸平静喝牛奶的汪雪莉，问道：“你的分班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汪雪莉慢悠悠地回答：“在新加上的特别班。教练是……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