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躺平的第五天
辣条那种垃圾食品，高盐重油，她怎么会吃？一听就不符合她养生达人的躺平人设。
付沅利索地打出弹幕：“到付可以，请寄顺风谢谢。”
人间猫耳朵：“ok的啦。”
第二名选手柯梓涵上场。这位曾经是付沅手下的人，现在跟着凌泉。
或许是吸取了赵虹的教训，她从离开出发点开始，整个人特别紧绷，每一段下坡、每一个转弯都给控制得明明白白。稳是稳的，只是速度始终上不去。
弹幕：
“不够刺激，不行不行。”
“一点没有高山滑雪的样子。右上角再见了，家人们。”
“这成绩应该垫底吧。”
付沅：“可以排在前七。”
她的弹幕一出，直播间众人再次沉默了。
当然有不服气的：“这种水平不可代表我区前七的风貌。”
“我们二十三区很多厉害选手！”
“就是就是。”
付沅：“不信等着看。”
等到比赛结束的时候，即可揭晓。
听她这么一说，那些本来只是随便点进直播间瞅瞅的人，突然不想跑了。倒要看看，这个id躺平使我快乐的网友，有没有那么厉害。
直播间的人数从47飙升到447。可谓她们账号史无前例。
弹幕有人表示不服：“这种水平，怎么可能前七。她如果真进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我区滑雪队门口大喊一百声我区口号。跟不跟？”
付沅一听，觉得有趣极了，秒回：“跟！她要是没有前七，我喊两百声。”
直播间围观人群简直太激动了。华国人血脉中看热闹的基因立刻觉醒：
“今天晚上我去滑雪队门口蹲守。”
“+1”
“商机来了！这就去进货在滑雪队门口出售瓜子泡面矿泉水。”
这么一搞，直播间人数从447飙升到1447。第一次破了一千！正在直播的郑小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忍不住好奇，这位id躺平使我快乐的高人是谁。以后她们账号直播，没她不行。得赶快把这个人找出来，正式聘用，成为她们直播间的专门气氛组。
比赛继续进行。中间又过了二十几名选手，付沅又往锅里加了好几次雪。柯梓涵的成绩最终稳定在第六名，大有证实付沅所言不虚的架势。
此时，只剩最后两名选手。她们的成绩，将决定付沅和网友，今天晚上谁去门口喊口号。
可谓是生死攸关、危急存亡的大事件。
“来了来了，倒数第二个，李冰原。”付沅坐直身体，满脸期待。
李冰原今天是冲着前三名去的。她比完以后，柯梓涵的排名会从第六降到第七。然后汪雪莉出场，大概率因为不适应赛道，和赵虹一样成绩作废。
如此一来，她赢了打赌，输了比赛，回去大概率被苟队批评。苟队那个暴脾气，她稍微旁敲侧击一下，肯定忍不住把她开掉。
完美。
她热切地看着直播屏幕，目光之热烈，李冰原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她警觉地回过头，四处张望，但除了白雪和枯树，什么都没看见。
算了，肯定是错觉。
李冰原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做好起滑姿势，准备出发。
“5，4，3，2……1！”
在出发哨声落下的瞬间，李冰原飞快地冲了出去。她提前做过功课，知道在哪个路段选择哪种路线更节约时间。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是从比赛开始到现在，表现最佳的选手。
弹幕：
“看见没有，这才是二十三区的水平~”
“五分钟，我要知道这名选手的全部资料。”
“好的总裁，已经派人去查了。”
“所有人，口号喊起来！”
付沅注意力全在弹幕上，被逗得嘎嘎笑。
不知不觉，李冰原来到赛程的后半段。
因为前面的表现太过优秀，弹幕已经认定她即将成为今天的全场第一，开始热烈讨论等下到达终点后，要在刷什么礼物庆祝。
然而，下一秒，李冰原身形明显一顿，速度慢了下去。
弹幕：
“怎么回事？”
“这是段直道，根本没有难度啊。”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付沅这才注意到不对，看了看屏幕上李冰原的情况，只一眼，内心便警铃大作，大叫不好。
李冰原慌了。她在奇怪，为什么这赛道越滑，和记忆中的越不一样。前面还能勉强支撑，但到后面，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强，脚下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付沅颓废地用手一拍额头。
李冰原这孩子，是不是从来没有好好学过物理。她难道没有看出来，答案很简单吗？
赛道看起来变了，其实因为太阳的位置变了啊。太阳位置变化，带来光线变化。雪道上坑坑洼洼的地方，这个时间看起来是暗的，换个时间段看起来就是亮的。
凌泉是不是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带她滑过这条赛道？一直在场馆中训练的二十三区选手，想不到这方面，难道凌泉这个教练也没想到这方面？！
教练工作根本不到位嘛。难道要她自己上手去教导李冰原吗？
付沅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枉费她一直把凌泉看作自己躺平事业的好伙伴，结果没想到这人根本靠不住。
靠！不！住！
付沅呼气——吸气——呼气——总算让暴涨的心率逐渐平复下来。
此时，李冰原冲过了终点线。裁判高喊：“1分19秒03！”
暂列第五位。柯梓涵排名顺延至第七。
弹幕一片哀嚎。
付沅心中也是哀嚎。李冰原发挥失误，让她本来计划好的被开计划，作废了一半。
这时，本场最后一名选手汪雪莉出现在镜头里。
她，是付沅今天仅存的另一半希望。
加油啊，雪莉。付沅在心中一遍一遍重复。
出发哨声响起，汪雪莉干脆利落地冲了出去。付沅想象中，不适应赛道的失控样子，并没有出现。相反，她看起来挺游刃有余的。
付沅：……？？？
她摇摇头，觉得肯定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仔细再看看，发现根本没错。
开头的一段下坡，汪雪莉躬身屈膝，滑雪杖夹在身体两侧。别人明明也是一样的动作，但都比不上她自如、随便，仿佛生来就是雪中的一部分。
通过转播镜头，可以清楚听见她的滑雪板与赛道之间摩擦的声音，格愣愣——格愣愣——
那声音让人想起东北省的孩子们冬天玩的冰滑梯，木条做的爬犁爪，滑过崎岖不平的滑梯道，带着特别属于冬天的喜悦心情。
格愣愣——格愣愣——
汪雪莉越来越兴奋。付沅呼吸越来越困难。
来到一段连续转弯。
汪雪莉步伐变换，借着下坡积累的速度，飞快通过。一般在弯道路段，选手通常会选择适当压住速度。
相比较起来，她的滑行看起来显得有些鲁莽。
但付沅知道，在鲁莽的背后，她实际每一个弯道都经过提前准备，切入的每个角度都极其精准。不耽误一秒时间，不浪费一丝体力。
连续弯道过后，是一段简单的直道，就是李冰原降速的那段。太阳热烈地照在汪雪莉的身上。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速度越来越快，来到终点前的最后一个障碍，雪坡。
她最喜欢雪坡了。
一鼓作气冲到顶点，享受超高速度带来的、挣脱一切束缚的自由感觉，让心跳跟着呼吸，在顶点稍稍停滞，下落。
她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不需要裁判喊出秒数，她知道，自己这次的成绩，肯定可以震惊全场。
付沅也有同样的感觉。
她屏住呼吸，等待裁判说出那个要她老命的数字。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像她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