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寝夜话
刚来到病房，君还池就扑向了紫风华，将头埋在紫风华怀里拱来拱去。嘴上还呢喃着：
“呜呜呜，紫爷，你瘦了。”
紫风华并没回答，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君还池的长发，一脸慈祥的姨母笑。
谷雨和莫默只能默默感叹橘势大好。
拱了一会儿，君还池翻身躺进了紫风华怀里，一脸得意之色，对谷雨下达了逐客令：
“雨哥，多谢你今天送我过来，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无奈地笑笑，将手机交还给紫风华，简单交待了诉讼进展，谷雨便被不耐烦的君还池推出了房间。
因为忙着胜利游行的审批，这些日子没能抽出太多时间来陪伴紫风华，于是君还池决定在病床住一晚。
遗憾的是，尽管心痒难耐，在道德的约束下，谷雨最终还是没有昧着良心偷看紫风华的手机。
走廊尽头的临时岗亭里，无迹坐在座椅上无聊地抽着烟，谷雨走上前来，伸手便在无迹口袋里翻找，却找到一个空烟盒。没有犹豫，他又立刻掏出自己的烟塞进无迹嘴里，并把烟盒丢在了桌上。
“怎么样，哥们儿还是有良心吧，又是投喂零食、又给你烟抽。”将桌上君还池和自己买的两大包零食推到一边，谷雨直接坐到了桌上。
“好家伙，我待在这个走廊都快发霉了。”无迹生无可恋地抱怨道：“还要被路过的医生和护士要联系方式，哎，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哦。”无视无迹的自吹自擂，谷雨回头拍了拍无迹肩膀，“再坚持几天，对手快坚持不住了。”
“我看到你的动作了，做得很好，只是，我很担心蜀山集团狗急跳墙。”
“他们很可能会来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里毕竟是市区，实在不行你大叫救命就行了。”
话音刚落，谷雨后背便狠狠挨了一拳，无迹不满的语气传来：“靠，你看不起谁呢，堂堂筑基修士喊救命，我不要面子的吗？”
跳下桌子，谷雨挥挥手离去，只丢下一句：“回头帮我谢谢陈局。”
“要谢自己去谢。”小声嘀咕一句，无迹恶狠狠地将烟头插进烟灰缸里，感叹着自己交友不慎。
因为谷雨一句话，自己就在医院值班开始零零七生活。老奸巨猾的陈局嘴上说表示支持，但没有派任何人手过来。
“都是万恶的资本家。”无迹化悲痛为饭量，开始啃起了谷雨和君还池带来的零食。
……
病房里只有两张床，最后一个洗漱完毕，君还池喜滋滋地钻进了紫风华的被窝。
一开始她还算老实，但过了不久，紫风华就感觉一只滑腻柔软的小手慢慢试探着爬上了她的小肚腩。紫风华没有理会，好几天没见手机，她的注意力全在网络冲浪里。
但肚子上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开始揉捏起来。白了君还池一眼，可隔着墨镜，女色狼根本看不到。没过多久，那咸猪手得寸进尺，竟直接探进了紫风华的病衣里。
发热的手贴在肚腩，温暖又异样的触感持续传来，紫风华没好气地说道：“小还池，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哦。”听到紫风华的制止，君还池停止了动作，但并未把手抽回。
“还池，学生游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作为伟大领袖的忠实拥趸，莫默一直关心着事件进展。
“进度堪忧。我们目前只说服了学府和教育局，交通局和环保局一直让我们更改方案，执法局的态度最差，直接给把游行给否了。”
“哦。”莫默听完，顿时陷入了沉默。紫风华揉了揉君还池的头发，以示鼓励。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持续着，一丝冷风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房间内，紫风华感到一丝凉意。
下床关掉窗户，顺势躲掉了君还池多动症晚期的小手，紫风华对莫默说道：“莫默，今天下雨，可能会降温，能不能麻烦你给外面执勤的无迹带床被子。”
莫默应了一声，套上白大褂便出门而去，没过多久，又迅速踏着哒哒的拖鞋声返回了被窝里。
见这一幕，君还池有些疑惑地问道：“紫爷，筑基修士还需要加被子吗？”
紫风华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傻瓜，可以抗冻，但没必要啊。筑基修士也是人，会怕冷会流汗，也需要关心的。咱们秦军有位将军就曾经说过，舒适就是战斗力。”
君还池“哦”了一声，转头又对莫默问道：“莫默姐，你这么快进来，没问题吗？”
望着对床二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期盼目光，莫默放下了手机，倚靠在床上，声音毫无波澜：“你们不用制造机会了，我跟他没可能了。”
“可惜了一对金童玉女。”紫风华吃瓜失败，大为叹息。
“就是就是。无迹这么优秀，你跟他分手，好可惜啊。”君还池也感叹道。
“小还池，你说得不全对。”莫默的语气充满自信，“在医学领域里，我也是很优秀的。应该说，跟我分手，是他的损失才对。”
“啊，是无迹甩的你吗？”紫风华一脸震惊，“那为什么他反而对你一直恋恋不忘。”
“莫默姐，能不能讲讲你跟无迹的故事啊。”君还池开启吃瓜模式。
“好久没跟人讲过这些了。”莫默双手枕头望天，陷入了回忆。
“其实也没那么多故事，就是刚进学府、同时修双学位、在学习和生活中忙得晕头转向的两个小年轻，在大学的陌生环境里被彼此吸引，因为偶尔的碰面和照顾心生好感，冲动表白，又冲动分手。大概很多人的初恋都是这样的吧。”
回忆结束。
“就这？过程呢？经过呢？细节呢？画面呢？”紫风华连忙追问。
“其实都怪我。那时候我不成熟，没有对他深入了解，连他的脸都在脑海里回忆不起来，就跟他表白了。”莫默只好继续补充细节，
“后来发现无迹比我还不成熟。他真的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慢慢的相处也不再愉快，好感也逐渐消磨。
“忘了什么导火索了，总之是因为某件小事，我俩冷战了一周，他一直都不来道歉。那天晚上无迹突然找上我，问我是不是在考虑怎么跟他分手，为了不让我为难还是他来说吧。于是就莫名其妙把我甩了。”
君还池这时接过话头，“听周毅说过，那天无迹拉着谷雨一直喝酒，还哭了。他说你是第一个对他表白的女生，他永远也忘不了。”
“只能说跟不懂事的男生在一起真的很累。第二天他就后悔了，给我写情书、发消息、打电话，我都没理他。后来无迹还在学府论坛里放狠话，说谁也不许追我，不然小心校园暴力。无所谓了，大不了专心学业。”
紫风华赞同地点头。
长叹一口气，莫默苦笑一声总结道：
“其实我性格很怪。我对人好是看身份的。如果无迹继续做我男朋友，我会依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既然他不是了，那无论未来他多么优秀，都与我无关。”
“两个恋爱白痴。”紫风华轻声一笑感叹道：“没想到无迹还有这样不懂事又霸道的黑历史。话说你们在一起多久？”
“不到两个月吧。”
君还池惊叹：“好家伙，不到两个月的相处，居然要花费一生去治愈，初恋真是恐怖如斯。”
“最无语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莫默继续吐槽：“分手后他居然在左手手腕上文了一个‘默’字，天呐，还能更幼稚一点吗？”
“好家伙，执法学院的人跑去文身，真是为爱疯狂的男人。”君还池的专业和无迹相同，也是未来的执法员。对于文身的事，她格外在意。毕竟文身是违反纪律的。
“毕竟是筑基修士，就算有个文身也不影响仕途。”作为老师，紫风华给无迹找了个台阶。
“那如果无迹那时候不是来分手而是道歉，莫默姐会选择原谅他吗？”君还池开始头脑风暴。
“我不会去想这些可能性。我这个人天生倔强，做出的决定从不后悔。分手就分手吧，未来我们都会遇到更好的。”莞尔一笑，不愿再继续谈论无迹的话题，莫默对对面的吃瓜群众问道：
“光聊我了。紫爷跟小还池谈恋爱了吗？”
君还池叹息，“扎心了莫默姐，小妹我母胎单身。”
紫风华也摇了摇头。
“不对，紫爷有桃花运。”君还池灵光一闪，突然握住床边美人的手，激动说道：“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谷雨绝对喜欢紫爷。”
莫默一边点头一点捂嘴偷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对啊，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谷雨为什么跟紫爷共享他的眼睛了。”观点得到佐证，君还池兴奋地抱紧紫风华。
“应该不会吧，我问过谷雨了，他说不是，谷雨这家伙很少说谎的。”被吃瓜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紫风华顿时一阵心虚。虽然她也有一丝察觉，但在学生兼闺蜜面前，绝对不能承认。
“不对，谷雨当时的原话是什么？”名侦探君还池追问。
“他说，师生恋违反校纪。”
“这不就是委婉地承认了。谷雨这是掩人耳目，暗度陈仓。”君还池当即宣布真相大白。“回头我就找王妈小报告去，说他对紫爷图谋不轨，建议开除。紫爷是我的。哼。”
“你忘啦，谷雨刚刚被王妈收为干儿子。”莫默泼了君还池冷水，还不忘给谷雨说说好话。“谷雨很优秀的，二十三岁筑基，也只有前秦时代的里能出几个这般优秀的天才了。”
“无迹也是二十三岁筑基，你们俩不也分手了。感情的事情又不是比修为的。”但紫风华也不得不承认谷雨的优秀。“真羡慕啊。二十三岁，那时候我还是个淬体修士呢。”
“灵识好难练的，真不知道谷雨是怎么修炼的。”君还池同样一脸艳羡之色。
紫风华补充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谷雨的灵识量超越国士修为的王妈。灵识的确是修行三要素里最难修炼的，谷雨是个例外，老天爷赏饭吃了属于是。羡慕不来的。”
“他一招就秒杀了紫爷都打不过的敌人，要是他有杀心，那个叫叶辰的早就人头落地了。”同为修士，莫默对强者还是有着一丝尊崇。
紫风华笑道：“傻姑娘，现在是法治社会，连叶辰那种恶徒对我都没杀心。更不必说遵纪守法的谷雨了。”
这也是谷雨一直对她强调的。
一直谈论着谷雨，紫风华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谷雨遮住左眼的斜刘海和俊朗的面容，也想起了让她重新振作的话：“在大秦土地，正义也许偶尔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大男孩，你等着你给我带来迟到的正义。
……
三位姑娘在病房里大谈八卦的时候，无迹正站在走廊里，望着外面的和风细雨。
无迹并不理解，为什么谷雨对雨是如此的偏爱。偏爱到他的幻术在雨中竟有环境加持。
也许因为名字里带雨，也许是曾经因为淋雨引发灵识暴动，也许谷雨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朋友都是相互影响的，在无迹的影响下，谷雨性格变得更莽。而说起谷雨对无迹的影响，爱上下雨天绝对是其中之一。
夜已深，周围十分寂静，大部分的病房也已关灯。无迹感觉心中生出一种冲动，想脱掉上衣，钻进雨里肆无忌惮地奔跑。
等把叶辰送进了监狱，一定要抽个时间试试。
希望到时候不要被人偷拍。
正胡思乱想着，伴随着手机信号丢失，医院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而在走廊尽头，一阵突兀的脚步声传来。
那是一群面带口罩、身穿宽松白大褂的身影，正快速结伴而来。
全是生面孔，看步伐看体格，都不像是值夜班的医护，反而像是一帮打手。几乎人人右手有一丝僵硬，应该是衣服里藏了武器。
谷雨的担心是对的，他们果然来了。
右手一招，岗亭内的佩剑便朝无迹飞了过来，再用左手掀起上衣，掏出了里面的手枪。
做足准备，无迹上前两步，来到紫风华的病房前，用大嗓门给屋内的三女示警。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
与此同时，谷雨正行驶在返回学府的道路上。
渝都学府位于沙区城郊，雨夜的道路上，车辆几乎已看不见。偶尔有一两辆车，也会被谷雨迅速超越。
没有人是完美的，即使是天才的筑基修士。正如无迹不会谈恋爱一般，修为卓越、为人仗义的谷雨，驾车以后暴露出最大的缺点，就是开快车和路怒。
拿到王妈的车才一个月不到，已经因为超速被罚了两次。而在车里喋喋不休骂旁边一个又一个的司机，更是让每一个坐副驾驶的人都显得不耐烦。
好好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踩上油门就变了。
献出左眼之后，谷雨已经有所收敛，一只眼睛毕竟不适合驾驶。但雨是他的主场，再加上良好的路况，谷雨忍不住又开始狂飙起来。
没有用灵识辅助驾驶，为了防止王妈的爱车进水，也为了减少风噪，谷雨关闭了所有车窗。
在大秦，灵识的应用虽广，但也有着诸多限制。几乎所有的工业产品都会添加隔绝灵识的材料。
当然了，谷雨的灵识早已打磨得无比灵活，只要是能透风的缝隙，便足以让他的灵识探入。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梦中的那个伟大国家，似乎曾经在梦里听到过这样一句俚语：踩上油门前，我是华国的。踩上油门后，华国是我的。
梦中的谷雨，开着警车，鸣着警笛，无视任何交通规则，那才是真正的飙车。
谷雨有着开导航驾驶的习惯，哪怕是特别熟悉的道路。毕竟爱开快车的人，总要时刻注意路边的摄像头。在路过某一段山路时，谷雨突然发现，导航不再提示，不知何时，手机已没有了信号。
也许是下雨影响了基站。没有在意小小异常，谷雨踩重油门，希望快点恢复手机信号。
前方，一辆横着停放的越野车正开着双闪。
谷雨没看到的是，那是一辆豪车，名叫龙驹，拥有着市场上最强大的发动机。一些专业车手改装过的龙驹，甚至可以在两三秒内加速到一百码。传闻中，龙驹的最快时速更是达到过惊人的五百码。
就在谷雨行驶到龙驹前的一瞬间，这台开着双闪的龙驹突然起步，瞬间已加速到百码以上，并径直向前，撞上了谷雨的车头。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汽车在剧烈的冲击下直接失控，将道路旁的波形护栏直接撞断，车身不规则旋转着，摔下了一旁的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