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灵识之体
第一场考试终于开考。
《修行理论知识概论》，也就是俗称的概论，试卷共有十页，一共十道大题，每题二十分，答题卡则是整整二十页。光是看到这厚厚一叠，就足以让考生感到头疼了。
考试时间则只有四个小时，稍不注意，时间就可能不够用。
整洁的试卷上传来印刷的油墨香气，卷首语是伟大领袖的名言——埋头修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思考我们为什么要修行。
为了领注册补贴。谷雨在心中悄悄抖了个机灵。
没有直接作答，谷雨决定先仔细阅读试卷一遍。
“试卷难度还能接受，但今年出的方向有些偏。修为应用和功法考究的题目少了，历史类与政治类考题则偏多……”
题目一：“大秦建国二百年前，前周朝以石油科技、电气科技结合，开启新的能源时代。科技迅猛发展下的周朝，经济增长的同时修凡矛盾却日益激烈。
“周朝末年，皇朝国力强盛，但贫富差距极大，百姓民不聊生，门阀起义与农民起义共同推翻了周朝，随后起义两派建立联合政府，国号大秦帝国，史称前秦。由农民派与门阀派共同执政。
“但前秦两派离心离德，斗争激烈，后又爆发内战。乱世之中，农民起义派天降猛男嬴征横空出世，整合农民派力量，确立起义派纲领，提出伟大思想，以穷人包围富人，以科学对抗垄断，最终扫清大秦大地，建立大秦中央政府。
“后来，人们将这位天降猛男称为伟大领袖。
“问题一：修凡矛盾为何而起，为何随着科技的发展，修凡矛盾反而激化？
“问题二：历史学家将门阀起义称为改良派，将农民起义称为革命派。请简述两派各自起义动机，起义后的哪些行为能对其动机进行佐证？
“问题三：内战初期革命派节节败退，直到伟大思想提出后方才扭转，请概括伟大思想主要内容，并分析伟大思想为何能带领革命派取得胜利。
“问题四：没有伟大领袖就没有大秦，请分析这句话为何成立。”
这不就是一道纯纯的历史题。谷雨心中思索。所谓修凡矛盾，就是围绕古修士不事生产，垄断修行法，对凡人进行剥削压迫，以及凡人反抗压迫的斗争展开。
随着科技发展，生产力的提升也加强了凡人的反抗力度。而枪支的火炮的诞生与改进，更是让凡人第一次拥有了可以杀死修士的能力。
想到这里，谷雨突然思绪发散，感激起了大秦严格的禁枪令。枪支虽然帮助凡人取得了革命胜利，不过在和平时代，还是一辈子见不到才好。
不由得想起了梦中那个在近代饱受外虏摧残的伟大国家。谷雨不由得在心中默默低语：和平万岁。伟大领袖万岁。伟大思想万岁。
收回思绪，继续看向题目二，这是一道论述题。
题目二：“近些年来，修行无用论开始在社会上流传，其中更是不乏有著名学者站台。
“该学派认为，疯狂增长的修士数量对和平年代的大秦是极为不利的。修行不但无用，而且拖累国家。
“义务教育阶段的全民修行普及，平白耗费了国家大量财力，但绝大部分修士终其一生淬体修为都不到，他们也并不依靠修行谋生。这笔教育上的开支，其实大部分都被浪费了。
“高昂的修行等级补贴不仅成为国家和众多企业的负担，更是让专注修行副职业稍弱的修士们求职更加艰难。
“另外，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和应对愈加庞大的修士群体，执法局和军警处的规模也只能对应扩大，极大增加了社会成本。
“因此该学派认为，在维持社会稳定的前提下，应当采取措施减缓修士数量增长。逐渐取缔义务教育阶段的修行教育，改为选修；同时降低甚至取缔修行等级补贴。
“如果能够将管理修士的财政用于经济建设，大秦的经济发展将会更加充满活力。
“请阐述你对修行无用论的看法，字数不少于一千字。”
说句心里话，作为一个没有修行元素的伟大国家复兴过程的见证者，谷雨对修行无用论，其实是部分赞同的。
而愈发庞大的国家财政支出，已经让大秦官方感吃力。这一点，想来官吏体系里已经人尽皆知。上次谷雨和陈建国，还为此进行过讨论。
正因为如此，去年的概论教材修改，将修行无用论编入了教材，今年更是直接成为了一道考题，向准筑基修士们寻求答案。
阅读完题目，想到大秦如今修士遍地却依然是太平盛世，谷雨只能感慨，伟大领袖和他的同伴们，拥有真正的大智慧。
但一刀切，是行不通的。
作为一名未来的筑基修士，谷雨的立场让他无法真正成为修行无用论的拥趸。
再者说，如果不能让人人都平等的修行，那么未来的修行便会成为特权，难保修士群体不会再次演变成宗门和门阀。
看来大秦官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只是希望未来能够和平的解决修行者的问题，不要再演变成当年的旧党叛乱。
只有让修行和生产更紧密结合才是出路。
概论学科，是谷雨花费最多时间准备的科目，也是最容易翻车的学科。这门学科要求修行理论、功法理解、历史政治上都要有足够的了解与心得。
毕竟筑基修士，已经站在了修行的顶点。对于筑基修士，不光要求修为，更重要的是修心。
答完题目的时候，距离考试结束已经只剩下半小时不到。摇了摇写得发酸的手，余光扫视周围。好多考生都已经提前交卷离开考场。
概论这一科目，最残酷的点在于，不会的题，连编都不知道怎么编。
再次检查答题卡，谷雨没有交卷，而是思考起后续几门科目的准备。
实战是稳的，修行三要素这三科，才是接下来准备的重点。
无迹说谷雨可能会挂灵体或者灵气，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对谷雨有足够的了解。
本质上说，谷雨就是一个极其偏科的修士。如果满分是一百，那谷雨的灵识可以考两百，灵气可以考九十，至于灵体，可能及格都困难。
别的因素不说，光饮食这一块，谷雨就被无迹甩在起跑线后几百米。
无迹一晚上要嗦两斤面，修炼完还要吃一顿夜宵。而谷雨呢，只有区区三两。
无迹天天进行着灵体训练，而谷雨呢，在不备考的时候，他的修炼不是冥想就是睡觉，压根就没有怎么进行过灵体训练。
也不是谷雨懒，他的生活费，的确无法开支高强度的灵体修行。
平山孤儿院长大的谷雨，在童年最应该为灵体打基础的时候，只能领取到刚好果腹的食物。要不是孤儿院的老院长为他申请了助学基金，恐怕谷雨义务教育结束就得为了糊口而踏入社会。
好在谷雨足够争气，足够热爱学习。终于在高中的末尾保送了渝都学府，也算是有了光明的未来。
大学时代的前两年，谷雨也只能靠着奖学金和偶尔兼职勉强度日。总算在大二的时候谷雨通过了练气考试，王妈为他在渝都学府办理了注册，从此每年两万的注册补贴就成了他稳定的生活费来源。
但悲剧的是，大一的灵识暴动，虽然让他灵识暴涨，但也欠下了王妈巨额善后费。
这也是谷雨备考筑基考试的最大动力，为了更高的注册补贴。用紫风华的话说，挣钱嘛，不寒碜。
在谷雨二十三岁的时光里，贫穷始终伴随着他。让他走得更吃力，但也让他更加坚强。
那谷雨是怎么通过淬体考试与练气考试的呢？
要知道，灵体考试的内容包括速度、力量、耐力、反应、协调、抗压、功法等多个科目，是综合性极强的测试，而且有药检、禁术检查、科技检查等多个流程严格的检查。
答案是他作弊了，或者委婉点说，他钻了规则的空子。
这就不得不提到谷雨自创的禁术——灵识之体。一门对自身灵体施展的禁术，用幻术致幻自己的灵体，以消耗灵识替代消耗体力，达到强化灵体的效果。
效果大致就是，谷雨对自己的脚说，你可以跑很快。于是谷雨就真的可以跑很快。
以汽车来类比，其他筑基修士的灵体是汽油车，谷雨的灵体是电动车。
之所以将灵识之体叫做禁术，是因为这个幻术对灵识的消耗非常大。除了国士修为的王妈，目前再没有第二位精神系的教师能练成这项禁术。
但对于谷雨而言，他的灵识是王妈的十倍以上，并且随着修炼还在迅猛增长。当然了，不是说谷雨就比王妈还厉害，灵识的凝实程度和应用方式，谷雨还差得远。
禁术的副作用也是有的。灵识输出功率过大时，经脉承受不住压力……会流鼻血。
遗憾的是，以目前的科技水平，还没有能检测到禁术灵识之体的设备。于是谷雨靠着“作弊”，一路成为淬体修士和练气修士，甚至正在冲击筑基考试，即将成为筑基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