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中央主机
如果有学生某天误入图书馆地下的话，他会惊讶的发现自己被复杂的电线和堆叠的主机所包围。红色的灯光顺着缆线一直延伸到脚下足有六层楼高的黑暗里。然后在那里形成一道巨大的空腔。
这空腔就是学院智能秘书诺玛的中央主机存放的地方，在图书馆地下四十米的深处。
精密的狭小探头在有限的空间里不停的工作着，即使老鼠大的空洞都不会脱离诺玛的视线。
通往中央主机的道路只有一条，不仅需要提供虹膜、指纹和声纹，更需要持有学院颁发的权限卡。一旦缺少其中一个，炽热的高温就会在一瞬间铺满整个通道。
闪着红光的主机在有规律的跳动着，这是安全系统平稳运行的征兆，任何非法闯入者都会被第一时间发现，紧接着就会是惊涛骇浪般的打击。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中回响，像铁器碰撞的声音，又像是疲惫的牛仔迫不及待的寻找酷晒下清凉解渴的美酒那样急迫。
沉闷的空气中传来主机运转的声音，带动着红光高速的闪烁。入侵者确实在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但诺玛似乎在犹豫，直到下一刻一张没有任何标记的黑卡通过了安全系统的认证。
“别那么紧张，诺玛。我又不是第一次到这来了。”男人悠闲的走进机房，一屁股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这是我的职责，先生。”诺玛微微躬身，身为学院的智能秘书她必须要这么做。
“你还是那么无趣。算了，进入eva人格程序。”
“遵从您的意志。”诺玛躬身消失在黑暗里。
所有灯光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地下室里陷入纯粹的黑暗。然后，一抹亮光打在了中心的空地。
“eva。”男人伸出手。
空地上的女孩穿着丝绸长裙，黑色的头发如同瀑布一般流向地面，带起点点微光。她赤裸着双脚，微笑的伸出手迎合她的男孩。
“只有在握紧你的手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心。”男人虚握住女孩的手，仿佛那不是3d合成技术打造的荧光，而是实实在在的触感。
光和影的幻觉只是带来远古的回忆，尽管没有丝毫温度，却暂时温暖了男孩那早已坚硬的心。
“你明知道只是一片虚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eva的手掌覆盖在男孩手掌上面，破碎的虚影散成微光点亮在男孩周围。
“这是我的习惯。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男人低语，语气中充满了怀念。“或许那天我不应该喝酒，这样就不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享受这无尽的孤独。”
像是知道男人的想法，一道道身影出现在男人周围，他们言笑晏晏的看着他，就仿佛从没有离开。
男人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移开，最后定格在eva的脸上：“你和我都知道的，他们不在这，而是在格陵兰冰冷的海水下。”
eva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脸，却怎么也没法擦去男人眼中的热泪：“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黑暗里轮轴转动的声音响起，一个由圆珠和轴承组合的小东西慢慢的滚动到男人面前举起双手：“开心！开心！”
“这是什么？”男人转过头去擦干眼眶里的液体，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软弱被外人看见。
“我做的一个让人开心的小家伙。我叫他adams。”
男人再次看向脚下的小东西，金属短棍组成的嘴巴不停的上下滚动着做出微笑的表情。但圆球眼睛里还是流露出难过。就像是一个努力安慰家长的小孩子。
“谢谢你，兄弟。来瓶啤酒怎么样？”男人笑着吩咐adams。他的本意是让这小家伙离开，但adams真的从背后拿出一瓶黑啤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开瓶器砰的一声将啤酒打开。
“好啦，这下真的没事了。”男人示意adams退下，但小家伙仍旧站在原地，眼睛变成了的样子。
“他喜欢小费。”eva在身后说。
男人挠挠头，从口袋里掏出几个25美分的硬币一股脑全塞给了adams。
男人猛灌了一大口啤酒，微笑着看着adams欢呼着离开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
“帮路明非通过考试对吗？”eva微笑着看着他，仿佛早就洞察了一切。
“真不愧是我的女孩。”男人丝毫不惊讶eva为什么知道他的目的，他只是慢悠悠的喝着啤酒，“拿了他的钱总是要帮他点忙的。”
eva微笑着解释：“因为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还有其他人也想让路明非过关。那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男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淡然终于消失了：“还有谁来找过你？”
eva摇摇头，每一张黑卡对她而言都是不能被记录的最高级权限。她也无法拒绝黑卡持有者的任何要求。就像是无痕浏览，除了浏览器知道有访客来过，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察觉。
“我也很好奇还有谁会帮路明非作弊。”芬格尔的背后有人低声询问。
就在声音响起的一刹那，男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椅子在不停的来回晃动。
“不要着急，芬格尔。我没有恶意。”那声音继续出现在隐藏起来的芬格尔背后，让后者冷汗直冒。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芬格尔颓然的站在原地，而eva微微躬身，向着未知的存在致意。
芬格尔不知道这个陌生的闯入者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背后，但他却知道闯入者分明就是趁着自己来到主机室的间隙混进来的。一旦这里出现什么问题，对整个秘党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可让他摸不透的是eva的态度，看样子闯入者分明就是她的某个熟人。
“不用客气，eva。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闯入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刚才芬格尔坐过的椅子上，整张脸藏在黑暗里，只有裤腿以下露在灯光照亮的地方。让芬格尔觉得有些好笑的是，男人的袜子上竟然有只粉红色的海星。
“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志。”eva恭敬的站直身子，脸上严峻的表情让芬格尔无比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