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交易
“好久不见，明泽。你好像一点没变。”
“您也是，陛下。”
“其实我很好奇，你忍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忽然忍不住了？”
路麟城饶有兴致的盯着玻璃，如果这时候有外人在这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然后赶紧联系心理部的富山雅史教授。
“我也没想到您会发现我，陛下。我以为您的目光总是看向四方，没时间注意脚下。”
路鸣泽站在镜子里直视着他的君主：“上万年过去了，您还是一点都没变。”
路麟城毫不在意路鸣泽的嘲讽：“是啊，上万年过去了。总是要变的。”
闲话就此结束，路麟城沉默了下来。路鸣泽搞不明白他的君主想要干什么，于是也沉默不言。
路明非神情呆滞的站在原地，他的思绪飞快的转动，但连眨眼都很难办到。
路鸣泽好似不忍心他的哥哥再受此煎熬，在镜子中打了一个无声的响指。
下一刻，路明非的眼皮落下，接着又睁开。
“爸爸？”路明非如临大敌的回头看向他的父亲，记忆中的脸和此刻重叠，是那样的熟悉又显得格外陌生。
“怎么了明非？”路麟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刚才…刚才他叫你陛下！”路明非踉跄几步，重重的碰到桌子。
路麟城没有说话，他只是继续打量着玻璃：“直说吧明泽。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前提是你要老老实实的不要给我惹麻烦。”
一抹讥笑出现在路鸣泽嘴角：“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您一个个毁掉您的骨肉吗？就像他一样？”
路鸣泽伸手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唐逸：“您是玩够了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明泽。当人类出现在大地上时，龙族的统治就已经结束了。就像现在的人类一样，喜新厌旧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路麟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他现在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好言好语的劝告。在他的眼里路鸣泽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所以您厌倦了这一切。”路鸣泽点了点头，他明白路麟城的意思，但他还是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什么？”父子三人中只有路明非还迷迷糊糊。
“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明泽。或许我们可以打个赌？”
路麟城忽视掉路明非，他脸上带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们和平共处。要么……”
路麟城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但路鸣泽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是我误会您了？这是您做的一次尝试？”路鸣泽看向唐逸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恍然，“既然如此，我可以和您打这个赌。”
路麟城脸上的微笑逐渐扩大，他满意的点点头，指指路明非：“前提是不能让他卷入其中。你们兄弟俩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却不能成为参与者。”
说完路麟城并没有等待路鸣泽的回应，大笑着离开办公室。就好像他笃定路鸣泽一定会同意。
只剩下满脸茫然的路明非和苦笑着的路鸣泽了。在答应的那一刻，其实路鸣泽已经别无选择。
“你…真是我弟弟？不是魔鬼？”路明非有些踌躇的靠近，他不知道小恶魔和路麟城之间做了什么约定，但总归是不太妙的感觉。
“唉，哥哥。我有点后悔出现在你面前了。”路鸣泽有点羡慕路明非的茫然，如果可以，他更想置身事外。
“你可以把刚才看成我们两个之间的赌注。代价只不过是全世界罢了。”路鸣泽开始为路明非解释这一切，但首先他得让路明非知道自己的身份。
“哥哥我问你，谁有那个能力杀死黑王？”
“当然是黑王自己或者新的黑王！”路明非神色震动，他知道路鸣泽想跟自己说什么了。一瞬间，他的大脑恍惚。
“没错。可惜没有谁能杀死他。所以人类关于历史中黑王的记载是错误的。黑王一直还活着！”
本来心中就有猜测的路明非在听到这话脑子彻底宕机了。他颤颤巍巍的扶着实心楠木的桌子，就好像只有桌子那冰冷的温度才能给他一丝清明似的。
“这么说…其实我也是龙王？”路明非嘴角干涩的说，难怪从一开始他就对唐逸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还以为是自己识破对方身份之后带来的战栗和恐惧。
“可以这么说。”路鸣泽点头，“准确的说我们是失败的产物。是从未成型的第五位君主。”
恐惧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向路明非袭来，他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路明非沉默着，他呆坐在原地。忽然感觉世界是如此陌生。
“哥哥你再坐一会儿昂热校长就发现啦。趁现在他们还没有挣脱时间的束缚，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路鸣泽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他甚至忽然兴起，在玻璃中画了几个小小田字格，正来来回回的跳房子玩。
“我该…怎么做？”路明非的声音变得彻底沙哑，在一瞬间他好像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避免，但还有赌约不是吗？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风格！
“binggo！这才对嘛哥哥。你想不想赢？其实输了也没关系啊，反正还有我在，世界毁灭什么的也没什么关系啦。”
“我该怎么做！”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谁让你是我亲爱的哥哥呢？”路鸣泽还想再说几句废话，但他看到路明非赤红的双眼之后还是理智的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等会儿黑王的结界言灵就要破碎了。在那之后你的记忆就会发生改变，连我都不能再给你像这样的提醒了。不过现在嘛，咱们还有时间。”
路明非强忍着给这个弟弟一拳的冲动，仔细的听着路鸣泽接下来的话。
“不过呢我在你的命运中看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哥哥你要记住。”
路鸣泽画风一变，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一定要记住，红发的女孩。”
路明非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神态，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本来挺严肃的事情怎么又拐到女孩身上去了？难道路鸣泽是想破罐子破摔，干脆提前让自己给他找个嫂子好延续种族的血脉？
“这一点很重要，路明非，你一定要保护好那个红发的女孩。”
路鸣泽用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郑重的重复：“如果你没有保护好她，那么所有人的都会滑向既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