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挣扎

    徐沫勾了勾耳边的长发，假装咳嗽两声，含糊道：“这……这个不急……”

    仙人的寿命基本是永生，不过有时候也会有特殊情况缩减寿命的例子，这个暂且不谈。

    徐浪不知听没听她的话，一声不吭。不过徐沫习惯了他沉默寡言的样儿。

    宁殇算是得了一个好的归宿。几天的日子里，甚至是某一刻，都足以改变普通人的命运，世间生灵的存亡也在弹指一瞬间。

    徐浪徐沫慢慢见识了更多的世间百态。

    徐浪心中嗤笑，无论多少年，无论在哪，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总是虚伪狡诈。

    但他并不痛恨自己，人为什么要恨自己呢？本性难道不是由天生起决定性因素的么？他变成这样又是拜谁所赐，命运？酒店店主和儿子？乞丐？慕容宥？都是因为那些毫无廉耻心的畜生，他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些传授“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观念的儒生，真是可笑至极啊，他为什么要舍弃自己的利益去为他人奉献？他利己舍人有错么，天地不容了么？他为自己有什么错，他不欠任何人！“宁我负人，毋人负我”才是他的信念，才是过得更好的做法！

    若有人敢挡他的路，他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对了……对自己无益的东西也全杀掉好了，这样世间的一切就都尽在掌握之中……

    徐浪越想越癫狂，滔天的欲望与恨意几乎要摧毁他的理智。

    纵然这诱惑再大，现在也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他还有徐沫。一路走来，只有和他同病相怜的伙伴一直陪着他，不管她对他还有没有用处了，徐浪心里都是不愿意失去她的。

    当是堕入深渊的自己一个慰藉吧。

    徐浪眼神逐渐清明，眼前徐沫的虚影几度重叠交错，终是回归于一体。

    恰好，徐沫这时扭头，她一看到徐浪的神情，顿时呆住了。

    徐沫张了张嘴：“哥，你怎么了，流这么多汗。”

    脸也异常地白。

    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往徐浪脸上招呼。

    徐浪呼吸急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他拿走帕子，随意擦了擦。

    这次恐怕不好糊弄，徐沫一副“你不说清楚就跟你没玩”的架势，徐浪无奈笑了笑。

    不知不觉太阳原来正在西落了啊。

    俩人翻上一间家宅屋顶，互相依偎坐着，面向夕阳。

    徐浪像唠家常似的将刚刚的情形描述出来。

    虽是轻描淡写，但从徐浪口中吐出，其严重程度定不言而喻。

    徐沫静静听他讲完，思考了会儿，琢磨道：“你心中的……恶念强势得有点过头了吧，确实有点反常了啊，”乍然想起什么，“欸你记不记得……慕容宥死前说的那个……他给你种了……”

    “邪心。”俩人异口同声，却都笑不出来。

    徐浪面无表情道：“当然记得。”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天色昏暗，看不清晰了。

    他自嘲道：“我原以为我不会受这东西影响，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

    邪心如慢性毒药，不致命却能在无形之中将自己引向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