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卦

    那是他们第一次下了杀手。

    防止店主靠关系派兵搜寻，他们只得连夜奔逃，万幸并没有官兵追上来，这事才告一段落。

    后来，长大了点儿，不再那么无能了，日子也稍微有点起色，但好景不长。

    那年正值夏日，日光毒辣辣地刺激着皮肤，已有扛不住的人们缺水而死。

    徐浪徐沫出城门便遇见了这一幕，心痛不已。

    他们都是邻近皇城边上的人家，被战火牵连不得不离开家乡，顺路经过这里。

    里面有婴孩、老人、妇孺，全被城门兵拦在门外。

    俩人仅有一壶水，不过还是倒了点给奄奄一息的婴儿，抱着婴儿的女人感激涕零，动静引来了周边的人。

    看着瘦骨嶙峋的众人越来越近，徐沫吓怕了。当徐浪拒绝施舍他们的时候，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目光哀怨锐利，恨不得生剥了俩人，活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为什么……不给我水？”

    “凭什么我们没有！”

    “我也有个未及周岁的孩子，求求你们，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你偏心！既然救不了所有人，你就不应该施舍我们！呸，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

    俩人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样子。

    那些人推搡着他们，揪住他们的衣服，发泄心中的不平。

    徐沫昏昏沉沉，不记得怎么离开了那里，也许是城门兵出来阻拦，也许是徐浪拉着她拼命地跑，直至脱力……

    从此以后，徐浪对其他人再也没有生出怜惜之情，对谁都冷冰冰的，除了她。

    徐沫回神，没有言语。

    徐浪道：“既然行窃，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话落作势要杀了他。

    “住手！”白央深呼吸口气，道，“徐师弟，你既入仙门，应怀有仁善之心，斩妖除魔！而不是对手无寸铁的凡人痛下杀手！”

    白央言辞恳切，徐浪在心里冷笑，终是收回了剑。

    几人路上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谁也没有开口。

    走着走着，天色渐晚，恰好目光所及之处有个镇子，看起来不错。

    众人踏进去。这里在人间算是繁华的了，天高皇帝远，这儿没有宵禁，竟还有点烟火气息。

    一眼望去，做什么的都有，有卖糖葫芦的，有摆摊耍武艺的，有说书的，各式各样，热闹非凡。

    忽然一人拦在他们面前，他身着黄道袍，留着两撮鲶鱼胡子，双眼放光，笑容贼兮兮的。

    他翘起兰花指，轻捻胡须，兀自说道：“我乃大名鼎鼎的神算子，这位施主，我观你这般印堂发黑，恐怕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

    慕容曲闻言怒道：“喂，你怎么上来就咒人死啊？”

    徐浪不理会她，哼笑道：“血光之灾……早就有了。”

    神算子尴尬地笑笑，咳了声又道：“这位施主，我看你日日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定能为你答疑解惑。”

    徐浪本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听他信誓旦旦的口吻来了兴致，状似无意地问道：“的确，那你说说，是谁让我家破人亡？”

    神算子顿时神色凝重，闭着眼掐指一算，缓缓吐出四个字：“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