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她把弄着一颗球，看着他似乎快要醒来了，把球放在酒杯上，开始在面前这台精美钢琴上弹奏。
这首曲子，是一个白发苍苍的人，在死前演奏的，他和他的情妇，一同来到这里，体验人生，到了这里情妇很快就离开了他，投入到了别人的怀抱，而他则单独的在房间里等待着不知何时来临的死亡，在等待死亡的过程里，他买了很多药。
她敲了敲他的房门，他开了门，平静的看着她，并示意她可以进来。
她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举起枪，看着他走到钢琴面前，演奏了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是他小时候演奏给他儿子的歌曲，他抛弃了他们。
哪怕已经白发苍苍，他看起来依然能很快辨析到年轻时候一定非常帅气，皮肤虽然褶皱，可是五官屹立不倒。
她耐心的等待他演奏完毕，在演奏的过程里，她内心第一次生出了情绪的某种平静。
演奏完毕，他的手指抬起然后轻放在黑白键上。
“有什么要说的吗？”她问道。
“我做了一个手术。”他面色淡然。
“手术？”她看着他取下假发，头皮上一道伤痕。
“摘取记忆的，效果非常好。”他说道。
“那你开心吗？”她问道。
“彼时我已陡然开悟,明白人生和世事大抵如此,靠近了,都不壮观。”他借鉴道。
砰一一的一声。
黑白键上多了一抹红色。
此时他在流转的钢琴声中醒来，看见她的着装艳丽，穿着黑色的外套，头发梳理扎成了一个优雅的结构，塑腰的裤子，配着一双高跟鞋。
看上去就像个优雅的演奏家。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直到她演奏完毕，余光之中她瞥到了他，伸手拿起酒杯上的球，在手中玩弄着，没有转过来。
她静静地，重复着，没有开口，好像只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我是做梦吗？”他问道。
“你吃了很多药。”她开口道。
“我还有很多药，我还有很多钱，你跟着我，什么都有。”他盯着她，迫不及待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被镣铐锁住了，被子下感觉自己冰冰凉凉着，他大喜，看着她脸上都是急切，嘴里不停说道：我真喜欢你这样…
她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身跨在钢琴板凳上，看着他温柔问道：痛吗？
“不痛…不痛，怎么会痛呢？”他着急说道。
“这个世界很无聊，你会知道的。”她起身，端着酒杯慢慢走过来。
“是是是，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听你的。”他蠕动着身躯说道。
“我听说栗旬很难找到，我很想看见他一面，听说他可厉害了…”她靠近他，手指轻轻划过他脸部。
“他？他有什么厉害的，还不是为了自己a面的那个小白脸！还念念不忘！！”他气愤说道。
“原来栗旬还这么专情，更让人想见识一番了。”她嘟着嘴撒娇道。
“他在沙滩有一个秘密基地，伪装的很好，听说是因为他那个傻儿子喜欢冲浪，特意在那里建的。”他说道。
“这样啊，他在沙滩那里…”她思索着，看着他急切盯着自己胸部舔着嘴唇说道：你快快！我都等不及了…
她起身，他被褥丝滑的从身上溜走，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覆盖了一层冰。
他脸色立马就惨白，支支吾吾看着她说道：你，你是谁？！
“学校里之前有个女孩子，死的很蹊跷，她是被活活冻死的，有人说，是因为她不小心去了学校的冰库里，忘了出来，我太好奇了，于是我就去看了冰库，冰库里面竟然有一点点血迹，你猜是什么？”她看着他已经失禁，床上弥漫着浓厚的尿骚味。
“不是我！不是我！救命啊！！”他大喊。
“一一啧啧啧。”她摇头。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快速哀求道。
“你刚才都已经告诉我了，你还知道什么？”她端着酒杯看着他。
“栗旬还有一个计划，很，很大的，计划…”他心脏快速跳动着。
她快速从抽屉里拿出药给他吃下。
他看着她，喘气说道：他要利用一个人…
“谁？”她看着他心跳依然快速跳跃着。
“他儿子身边那个叫鲸歌的…她…”他看着她微弱说道：你救救我…
她把酒杯的液体倒在他身上，点了一根火柴丢了过去。
迅速关上门，按下警报。
监管者把人员调出来，一个个确认。
“这些人监管下没问题。”监管者皱眉道。
“你那些监管人员是不是眼睛一天都不睁开。”她讥笑道。
监管者撇了她一眼，又看了仄鹿一眼，说道：分开击破，不要打草惊蛇。
监管者说道：仄鹿你盯死栗旬，其余人她来干掉。
“仄鹿一个人可以。”她说道。
监管者看了她一眼，有点好奇道：你要去干什么？
“谈恋爱，我跟你申请过了。”她微笑看着监管者。
监管者看向仄鹿，仄鹿点头赞同：让她去谈恋爱，我可以搞定。
她摆手示意。
监管者拉着她快速离开，她紧跟着监管者说道：你这么着急带我去谈恋爱？
监管者听了停下来手掌轻按在她身躯上，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要培养仄鹿，但是你有你的理由，我信任你。
她听了笑了笑，说道：只有这样我才有时间谈恋爱，他年纪轻，不像我，需要爱情滋润。
“你最好清楚对手。”监管者再次提醒道。
她搂住监管者说道：妈妈一天太操心了，走吧，去学校食堂吃饭，我饭卡充了钱。
学校食堂里。
栗之嚣拿着一张饭卡递给鲸歌，说道：以后你好好在这里读书，她都安排好了。
鲸歌接过饭卡，看着栗之嚣只字不提那天的事情，可是栗之嚣的确变了，他不再随意笑了，偶尔坐着会发很久的呆。
“栗夫人…”鲸歌看着栗之嚣。
“你可以叫她鹤重。”栗之嚣说道。
“她要去哪吗？”鲸歌想起栗夫人送鲸歌回到寝室的时候，特意抱了抱她，叫她好好保重。
“她被保护了，监管者派人过来了。”栗之嚣吃着一块豆腐说道。
“那你…”栗之嚣看见鲸歌夹的菜从半空掉落餐盘，眼睛盯着不远处。
栗之嚣顺着鲸歌目光过去，是她和一个女人正慢慢悠悠走进食堂，她快速熟练的跑到打菜的窗口选择菜色，而她身边那个带着眼镜，气质出众的女人正在四处打量着，那个女人的目光迎合上了鲸歌。
那个女人接过她递过来的餐盘，指了个位置示意坐在那里等自己，鲸歌看着她又恢复了往日形象，看着那些菜色正在开心挑选。
她端着餐盘走到那个女人身旁，那个女人穿着一身丝绒外套，配着阔腿裤，一双白净平底鞋，休闲又很精致，而她今天穿着白色的卫衣，穿着很素净的浅蓝色牛仔裤，背着书包，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
鲸歌收回目光，栗之嚣吃着菜，咀嚼道：是她救了你？
“是。”鲸歌说道。
“她之前找到过我，讹了我一餐饭。”鲸歌看着栗之嚣面无表情说道。
“她找过你？”鲸歌问道。
“我告诉她你在找她，她去找你了吗？”栗之嚣问道。
“找过。”鲸歌说道。
“当时我还看见了那个仄鹿，我还以为你是第三者。”栗之嚣看见鲸歌被哽了一下。
抬头看着鲸歌说道：栗旬要杀他们，他们也要杀栗旬。
鲸歌看着栗之嚣这么直白说出栗旬的名字，怔了一下。
“他也不想我和母亲活着。”栗之嚣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
“他叫过你离开。”鲸歌说道。
“他不是我父亲，母亲都告诉我了。”栗之嚣理智说道。
“他要回a面。”鲸歌说道。
“他爱着a面一个男生，听说是心动点的招牌…”栗之嚣说道。
鲸歌的筷子掉了下来。
栗之嚣看着鲸歌的脸色苍白，问道：你认识？
“他什么时候离开a面的？”鲸歌问道。
“差不多十年前。”栗之嚣说道。
鲸歌不太确定，佑若河十年前刚刚当上招牌，上一个招牌跟人跑了。
“还有别的信息吗？”鲸歌问道。
“我母亲说，当时她看见我父亲的时候，我父亲本来要在那个沙滩上寻死的。”栗之嚣说道。
“都来了b面为什么还要寻死？”鲸歌问道。
“不知道。”说完栗之嚣看了一眼鲸歌，意味深长说道：难怪我那么喜欢冲浪，原来像我母亲。
“她救了栗旬，栗旬为什么…”鲸歌不想说下去。
栗之嚣放下筷子说道：栗旬之后又爱上过一个男人，可能是之前那个人的替代品，可是那个人吃药，被执行者杀了，我母亲向执行者证明栗旬没有吃药，执行者没有杀栗旬…
鲸歌看着栗之嚣，他讥笑道：但是那个人吃药因为我母亲给他拿的，她让那个人吃药上瘾无法自拔。栗旬后来知道了。
鲸歌低下头慢慢吃着。
栗之嚣回头望了一眼，对鲸歌说道：她们走了。
鲸歌抬头看过去，位置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