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慢点
第二节课开始，这次潇洒趴在我身后，既不敢吐息，也不露头，所幸这次杨先生没有再喊到他的名字，过了一刻钟，我和潇洒才敢吐息。
午休时间刚到，杨先生出门敲完瓦片，窗前就跑过一个身影，跑过窗后，立马冲进门，是那个瘦弱的药店学童，大概是牢牢记住了潇洒的话，一进门就朝潇洒的位置跑来，抱着潇洒的手臂就哭，潇洒吐息被打断，整个学堂的人都看着潇洒。
潇洒看了看手臂上的学童，还有前方没有先生的讲台，才逐渐意识到发生什么，而学童就在哭，一句话也没讲，潇洒右手抓住学童的后领，站起身，学童也渐渐被举到空中。
潇洒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走出学堂。
我跟着潇洒出了门，这时潇洒才向被举起的学堂问道：“他今天欺负你了？”
学童抽泣着，讲不出话，过了一会才缓和些，回潇洒道：“刚才……才…课间，他带人……人一起拦…我，学…堂里脱我…裤头。”
话一讲完，这薄脸皮的学童又哭出声，潇洒一手捂住他的嘴，骂道：“别娘们唧唧的，告诉我是哪个。”
空中的学童听后，也讲不出话，转头看了看自己学堂的方向，又看看篱笆外，伸出手指了指院门口的一个大胖小子，这胖小伙可真不像八岁的样，个头比身边同学堂的高出快一头了，也就比潇洒矮半头，体型更是膀大腰圆。
潇洒目光随着学童手指看去，这才放下他，对他讲道：“跟着我，等会我让你干嘛就干嘛。”
我怕潇洒做出格，也跟着潇洒小跑到院门，潇洒上前就拽住小胖的后领子，在潇洒的巨力下，小胖的身体向后倒去，被潇洒拖拽在官道上，小胖抓着潇洒的手，嘴里还喊骂道：“你谁啊，放开我，信不信让我爹揍你！”
潇洒没有理他，继续将他往树边拽，片刻后，潇洒在树下松开手，小胖躺在地上对着潇洒骂道：“你他娘谁啊。”
潇洒对他笑笑，自顾自讲道：“正好上午的气没处撒呢。”
潇洒讲完，双手抓起小胖的前领口，一瞬间，这个可能比潇洒还重的胖墩被高高举起，砸在树干上，肉砸在木头上的闷响还伴随着小胖‘啊’的一声惨叫，这时小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声音带着哭腔开口道：“哥我错了，对不起，放我下来好不好。”
潇洒没有回话，从原本双手举着换成单手，左手猛地脱下小胖的长裤，潇洒回头对学童叫道：“过来啊！”
此时学童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发着呆，被潇洒的叫声吓醒，才小步走来，此时小胖下身长裤在脚腕处，只剩下一条底裤遮羞，大概是被太多人围观，小胖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小声泣道：“哥，哥…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啊。”
潇洒从头到尾都没回应小胖，接着低头对学童讲道：“把他裤头脱了。”
学童双手扭捏着，明显是不敢下手，我走上前，握住潇洒举起小胖的手臂，在他耳边小声道：“差不多了，再做就过了。”
这时，身后也响起小月的声音。
“潇洒，你干嘛呢！”
潇洒听后依然不撒手，死死盯着哭泣的小胖，直到陈墨玉跑到潇洒身边，拉起他左手，喘着气讲道：“刘霄，老先生要来了。”
潇洒看了眼陈墨玉，最后面对面靠近小胖，出言恐吓道：“以后你再找我表弟麻烦，我见你一次揍一次，你敢和老先生讲，我放学天天堵你！”
潇洒讲完，直接松开右手，小胖光着腿滑落，一屁股坐在树根，潇洒抓起我的手臂就往堤坝跑去，我一脸懵的跟在潇洒身后，跑了半天才停下。
直到堤坝上，潇洒才松开手，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讲道：“你要跑……拉着我干什么。”
潇洒小口喘着气，笑回道：“你说这话就伤感情了啊，要不是给你买朱砂，我能有这烂摊子事吗？”
“放屁，你娘的，谁让你用这方法解决的，我发现你越来越像流氓了。”
潇洒大笑道：“你讲脏话了吧？还不让我说。”
我瞥了潇洒一个白眼回道：“反正还没见过你娘，等见过后就不会讲了。”
潇洒突然冷静的沉思一会，点点头道：“也是，以后见到了，你也不能讲了。”
我和潇洒从堤坝边走下斜坡，脱下草鞋将脚泡在江水中，溪水从堤坝的缺口冲出，好似忘记刚才的烦心事，只剩耳边哗啦个不停的流水声。
潇洒突然问道：“张凡，你说我娘为什么不要我了？明明我长得又俊俏，又乖。”
潇洒的话听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我清楚他很在意这个问题，我只是玩笑回道：“可能是你太能吃了，家里养不起了。”
“我那时候才三岁啊…”
……
等午休的孩童们都走过堤坝，我和潇洒才走回私塾，小月和陈墨玉坐在树荫下，小月看到我们俩走来还故意扭过头，不过树的另一侧却摆着我和潇洒的挎包……
还没到下午的上课时间，那位私塾的老先生就带着小胖，来我们学堂认人，小胖大概真被潇洒吓到了，老先生在旁边劝说，小胖低着头一个劲讲道‘没有那个人’。
等老先生离开后，我们就继续趴下。
吐息的时间过的很快，连同下午的一节课程，我们依然在吐息中度过，心中隐隐期待大闯会给我的符箓开什么价钱？
日昳已过，到了申时。
先生出门准备敲瓦，小月已经去拉起陈墨玉的手，瓦声过后，小月带着陈墨玉嬉笑的跑出了学堂，我和潇洒紧跟她们身后。
在我小跑出门时，余光看见杨先生还站在门口，我刚下台阶就停下脚步，回头仰视杨先生。
杨先生果然是在等我，见我回头，他开口慢道：“张凡，你脚步快了些，要慢点。”
讲完，先生就就朝自己的厢房而去。
这时，孙受贺走出门，看了看杨先生的背影，又看见呆立的我，原本虚伪的笑容一下阴沉许多，走到我身边时想用肩膀撞向我，我本还在想杨先生的话，看到他的表情就反应过来，调动真气覆盖在肩上。
孙受贺见我不躲，连踏出的力道都大了一分，在撞上的瞬间，我的感受像一个皮球撞向我，我依然站立不动，孙受贺向后倒去，他后手撑在地上，我开口关心道：“小心点嘛，同学。”
讲完，我掉头离去，此时小月她们已经在篱笆外向我催道：“小凡快一点啊！”
我小跑着，脑中不断思索杨先生的话，快了？是指我突破真气的事吗？为什么要慢点？明明是杨先生教我的呼吸法啊？
等我到潇洒和大闯身边后，小月和陈墨玉已经在前边两丈外了。
我看着大闯手里提着个布袋沉甸甸的，八成就是给我的铜钱或者碎银子了，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