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误会
辰时已过一炷香
我和潇洒才紧跟小月到达私塾，私塾分为六个小学堂，对应不同年龄的孩童。
我们住在镇尾，在路上时间也相对较久，此时学堂内人已坐齐，大部分人在自觉看着手中的书籍。
我和潇洒也回到座位，座位分为男女两排，六个男孩在靠窗的一排，我和潇洒在最后两个位置，小月则在五个女孩中间的位置。
我先是从挎包里拿出书籍翻开，然后撇头看向小月，小月好似故意侧过身，高拿起书放在面前。
身后的潇洒拍拍我的肩说道：
“小月今天好像特生气，我道歉没用怎么办？”
“你刚刚忽悠王大闯的时候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这会怎么就不行了？”我没回头，只是淡淡回道。
潇洒气愤的用拳头在我背上锤了两下，才接道：
“你也知道是忽悠，换其他女孩我也就忽悠了，小月是谁？我裤衩有几个洞她都清楚！”
我低声回道：“你这话让肖叔听到，他得在你脑壳开几个洞。”
话音刚落，杨先生便走入学堂，在自己的案桌前坐下拿起《春秋》，开始讲课。
一上午时间，杨先生讲的我并没太听进，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小月，潇洒则睡了一上午。
我一直在想该怎样和小月解释，还有昨日老张的话让我更加烦恼，这种情况我怎么和小月说的出口。
小月一上午除了课间去过如厕，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位置。
恍惚间学堂外终于响起敲瓦声，到了午休的时间，我的目光还停留在小月身上没有离去。
正是此时小月回头，这是今天见的第二面，我想起晨时的画面，她嘴里还塞着包子，想咽又咽不得的画面，我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
下一刻小月拿起书本向我砸来，课本在空中哗啦作响，随后落入我怀中，紧接着小月夺门而出。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杨先生在案桌前刚站起，学生们还没出门，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杨先生先是打破僵局的说道：“张凡来一下。”
讲完杨先生便先走出门。
我低着头，先是将小月的书放回她的桌上，才去追赶杨先生的步伐。
杨先生走的并不快，我快步上前走在先生身侧，开口道：
“杨先生”
杨先生嗯了一声讲道：
“张凡，平时你也不会这样，就算喜欢人家姑娘，也不能盯着人家姑娘一上午呀，此行太过轻佻。”
“先生您误会我了…”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杨先生温和的开口道：“误会？难不成是人姑娘喜欢你？”
我赶忙辩解：“不是不是，她不喜欢我。”
我也没多想，好像是怕自己影响到小月的名声。
学堂本就不大，我们不一会就到了先生房门前。
杨先生便转过身，还是温和的讲道：“不管缘由，切记不可在做出如此举动。”
我还没应答，杨先生已经开门进入，接着关门一气呵成。
在先生门前呆立住片刻，我才意识到先生八成是在取笑我。
回到学堂，此时房里只有潇洒一人，大部分学生住在里房，一个时辰足以回家吃饭。
潇洒还趴在案桌上美梦，我轻声回到自己座位，拿起书本后退两步朝着潇洒的脑袋用力一砸。
潇洒浑身一抖，立马站起说道：
“杨先生，我错了。”
我努力憋着笑说道：“下课了，小月砸完就跑出去了。”
“这么严重嘛，都开始动手了。”潇洒脸上的睡意还没消散，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头。
随后他拿起食盒，说道：“不管了，吃饭最重要。”
我和潇洒便走出私塾。
大暑炎炎，虽然可以在学堂里吃，不过我们更倾向坐在官道边歪脖子树的阴影下。
身旁是江风，耳中有蝉鸣。
小月还是在平时我们待的那棵最大的歪脖子树，我俩刻意避开，选了与她相隔两棵树的位置。
我和潇洒坐下，打开食盒，拿出我们的番薯。
食盒中除了精致的糕点，还有类似龙井虾仁、葱包桧、莼菜汤之类的特色美食。
我看了不远处的小月，她侧着身靠在树干上，手里是啃了半截的玉米，身旁摆着她爱吃的桂花糕。
我和潇洒平时都会分食这些，甚至还会带些回去留给老张，小月一直不愿吃王大闯送的食物，却也没过多干预我们。
今天的我却格外没胃口，像是不远处有团燃烧的烈火，随时会烧到我身上。
我打断潇洒伸向食盒的手，说道：
“先去道歉吧。”
潇洒或许是对食盒受之有愧，又或是真的想对小月道歉。
并没反驳我，回道：“好吧好吧。”紧接在食盒挑选了几块最为精致的糕点，走向小月。
潇洒的背影到了小月身边，随即蹲下，挡住了小月的侧脸，我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
没两句话的功夫，小月的哭声便传来
潇洒转过身露出小月的身影，只见小月抱着膝盖，将脸埋在双臂中，哭声随着小月身体的起伏回荡着。
潇洒双手一摆，脸上尽是无辜。
我知道，该面对的始终逃不过，起身拍了拍腿上的沙土，走向小月。
潇洒将手里的糕点放到桂花糕旁后为我腾出位置，我在他刚才位置蹲下，反手摆了摆示意潇洒回去。
直到潇洒的声音远去我才缓缓小声开口：
“小月，我知道错了，我刚才在学堂笑不是取笑你的意思。”
说完小月也停下哭声。
我便继续说道：
“是想起你早晨在我门口腮帮鼓鼓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很…很……很可爱。”
小月抬起头，双眼和脸蛋都是红红的，不知是害羞还是闷红的。
她的双眼死死盯着我，哽咽的说道：
“那手链和发簪呢！”
我想逃避小月的眼神，但不能。
“发簪我昨日讲过不够结实，不方便干活，手链手链…”
我语塞了，因为我不戴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不习惯佩戴首饰，但我说不出口。
小月貌似看出我的窘迫，也不给我继续解释的机会，带着自己的午饭便回到学堂。
回到潇洒的树下，他嘴里还塞着一个葱包桧，又看了眼空了大半的食盒，骂道：
“刘狗，你就没打算给我留？”
踢开潇洒，化悲愤为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