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露一手
看到这里，钱宇知道自己已经稳了。于是他招招手，把为首的铁匠师傅招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铁匠：“你知道淬火工艺吗？”
铁匠大哥茫然地看着钱宇，摇了摇头。这个什么“翠火”工艺啊，他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把烧得通红的刀剑放进水里，然后滋啦~”
铁匠大哥茫然的眼神变得清澈起来：“少爷，这可使不得啊。刚刚烧好的铁太过炙热，倘若用冷水激之，会裂开的。”
“那你们有没有其他工艺呢？”钱宇继续发问。
“这”铁匠大哥显然蒙圈了，自己辛苦敲打，把这些原铁打造成刀剑，并且磨出利刃，这难道不是工艺吗？
“小的愚昧，不知什么工艺。只是听说有些铁匠向刀剑之中加入祖传秘方，能令兵刃远胜于普通刀剑。”
纠结了一会儿，铁匠大哥又神神秘秘地说道：“小的小的还听说，有些邪恶铁匠在锻刀之时，用人血献祭嘞。宝剑吸取人血精华之后，那可是千年不朽”
钱宇摆摆手，示意铁剑大哥打住。
看来并没有人对冶金有过什么认真的钻研真是奇哉怪也。
既然这个世界竟然连淬火工艺都没有，那自己就稍微小露一手吧！
“来人啊，找一个三尺长的水槽，里面装满油然后搬到这里。”
佣人们找了整个钱府，也没找到符合钱宇要求的水槽。最后还是在马厩里看到了符合要求的水槽，才抓紧搬下来洗刷一番。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有几个佣人搬来一个装满炒菜油的水槽。
“有没有已经锻打完成的剑条？找一根，把剑条烧红烧透了拿过来，整根放进油里。”
铁匠们听到钱宇的命令，都面面相觑，一时未曾行动。虽然口中未吐一言，但是眼神之间的交流分明是在说：“二少爷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哪怕是钱府的佣人，对于他们来说油也是稀罕的东西。可二少爷却把这么多油倒进了脏兮兮的水槽里，还要把脏兮兮的铁条放进去。
再说了，这么热的铁条放进油里，那不得全都把油烧光了？
简直是败家子啊！
心中吐槽归吐槽，铁匠们还是老老实实把已经红彤彤的剑条放进了装满油的水槽里。
当烧红的剑条刚刚接触到油面时，一股大火”呼“地升腾起来，整根剑条好像燃烧 起来了一样。而当整根剑条没入其中时，火反而消失了，只剩下呲啦呲啦的淬火声。
在油里泡了五六秒之后，钱宇又马上让铁匠把剑条拿了出来，命人把剑条放在火上烤，并特别嘱咐，是像烤肉一样烤，而不是在把剑条重新烧红。
看着这简单的两步操作，众铁匠也是一脸懵。先把剑条烧红，又放进油里冷却，然后又往火上面烤，这来回折腾怕不是脱裤子放屁。
这个回炉重烤的过程，其实就是回火。淬火可以让刀剑变硬，而回火则可以消除刀剑里的应力，给刀剑增加韧性，防止崩刃。
“这个油槽先放在这里，下午的时候把这个剑条打磨出来。”正好到中午了，钱宇也饿了。说完话他便自顾自离去，留众铁匠摸不着头脑。
”不准偷油啊，谁偷油我弄死谁！“钱宇还没离开，铁匠头头就大声呵斥众人道。
不用铁匠头头嘱咐，众铁匠也不会偷。
主要是这个油槽光明正大放在院子里，谁特么敢偷啊虽然这些油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假如自己败露了，那就亏大了。
……
到了下午，钱宇如约来到了铁匠铺。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里还拿了一把剑，这把剑正是他上午所使用的个人练习剑。
见到钱宇到来，铁匠头头赶忙上前迎接。
“少爷，剑身我们已经磨好了，只是一时找不到好的剑柄…”
“剑柄不用太好，先随便装一个剑柄凑合着用。”
”好嘞，少爷。“
不多时，一把寒光闪闪，把柄却有些简陋的剑被一个铁匠拿了出来。钱宇将自己的训练剑随手扔给另一个铁匠。
眼看到最关键的装逼时刻，钱生嘴角似乎已经忍不住上扬了。显然，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你们两个持手中剑对砍比试一番，我要看看哪柄剑更胜一筹。”
两个铁匠有些犹豫，毕竟弄坏了剑大概率还是要自己赔钱的。不过两个人还是硬着头皮，开始回合制对砍起来——你砍我三刀，我再砍你三刀。
仅仅是砍了几轮之后，钱宇华而不实的训练剑已经崩了几个豁口。而经过淬火处理、新鲜出炉的剑上面虽然也有损坏，但明显比训练剑强得多。
钱宇非常满意，他背后的铁匠们显然也对这个结果大为震惊。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没想到剑条烧红之后，仅仅是用油泡一泡，再放在火上烤一烤，剑刃的性能竟然有如此提升。
钱宇本还想让铁匠们找个石头缝，通过掰弯剑身来测试剑的韧性。结果铁匠们纷纷表示，这还只是个生铁条啊，不要这样掰啊，会掰坏掉的。
想来也是，在这个世界制约刀剑性能的根本因素，并非是热处理工艺。冶金技术不发达，炼不出来好钢材。底子不好，再怎么热处理也白搭。
由于这个世界没有风箱和高炉，铁匠们只能用低温的普通火焰加热铁原料。这样做的效率极其低下，就连打造一柄钢剑都费老大劲，更别提制造合金之类的了。
既然钱宇来自未来，要产业升级，自然要做釜底抽薪，一劳永逸的事情。他决定帮助自家铁匠们建造一个炼铁用的高炉，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炼铁高科技。
钱宇挥挥手，把为首的铁匠师傅叫过来，悠悠地说道：“铁匠师傅，你也不想打铁这么慢吧？”
头一次被人叫”师傅“，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家少爷，铁匠头头竟然感觉受宠若惊。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铁匠没啥技术含量，因此铁匠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
已经见识过淬火工艺神奇的铁匠师傅，看着自家少爷脸上又露出了熟悉的自信表情，自然是明白少爷要再给大伙长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