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摊
一群人大大喝喝，小贩也是高兴，忙里忙外嘴里还不断说着，“各位官差吃好喝好，今这顿我请了。”
“哟呵，张大饼，今天是咋了，你老婆怀上了不是？”一旁的拿着烧饼的捕快出口打趣：“这你可要查查，你成天在外面做生意，指不定是谁的了。”
小贩被打趣了也不恼，勤快的洗着他们吃完换下来的碗筷，“我老婆怀上了，我都没这么高兴！”说完嘴里还哼着小曲，摇头晃脑。
一旁的黄捕快疑神疑鬼的拿着半拉烧饼走上前问道：“张大饼，你这是咋了，莫不是你刚刚跟仙家那边讨了些好处？”说完回头瞅了一眼一旁的林正，惹的林正手心发汗。
千万可别多嘴啊，好好的洗你的碗去，林正心想。
“对的，对的，仙家刚刚给了我天大的好处！”小贩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林正心里一惊，完了，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了。
“就在刚刚啊，仙家隔我这吃了顿饭，我厚着脸皮求仙家帮我算算我家那兔崽子的前途，你猜仙家怎么说？”小贩把手中的碗筷放下，对着黄捕头笑道，“仙家说，我家孩子气运非凡，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说我高兴不高兴？”
黄捕快把剩下的半张饼扔进嘴里拍了拍手说道：“我以为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子，就你家小孩那鬼头鬼脑的样，以后指不定干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命这东西谁说的准？”
那小贩急眼了：“仙家说的就是真的，你敢说仙家在骗我吗？”
黄捕头转身对仙家点头哈腰，“对对对，哎，你瞧我这脑袋，寻常算命的我肯定不信，这仙家说的肯定对！”
身后的小贩对着叶凡躬了躬身，一脸歉意，他刚刚是撒谎了，取引这事要是说出去，他这小灶头也别挑了，回老家挑大粪去吧。
叶凡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唠罢，我休息一会儿。”说完回到屋檐下，施展起了神通，一屁股坐在了风团之上，引的众人啧啧称奇。
林正白了白眼，这货真会装，别看他现在一副仙风道骨的样，你几个有胆过去把他眼皮翻开，里面指定是白眼，爽到翻白眼。
一行人忙乎完，那老者仵作打起精神，带头走了进去，进屋之前还给叶凡拱了拱手：“在仙家面前显眼了。”
叶凡不说话，依然闭着眼睛，只是风团将其整个人移开，错过了老者行的礼，林正眼尖，发现了叶凡手心里冒着汗，奇怪。
看着仵作进去，林正胆子又大了起来，想着就要往前冲。
“你小子。”黄捕快将其拎了起来，“刚吃的东西，不怕等下又吐了。”
“不怕，你让我看看呗。”林正无奈，这身子骨小，是个人都能将他像拎猫一样拎着。
“看看看，等下要是再吐，别说我没拦你。”黄捕快笑了笑，拎着林正往屋子里走去，到门前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站着。
“放我下来呗。”林正抬头可怜兮兮的瞅着黄捕快，对方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声说道：“别乱跑，别打扰到王仵作验尸。”
林正点了点头，黄捕快将其轻轻放下。
屋子里的王仵作轻轻的将整个席子掀开，漏出底下一片血肉，王仵作叹了口气摇头可惜。
黄捕快身后有一个捕快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直接回头吐了，惹的黄捕快横了对方一眼。
在说屋里，只见王仵作伸手先是打开了箱子，取出一片帕子遮住了口鼻，随即对着那摊子血肉上下其身摸骨，在将其摆正，在从箱子里取出些烂布，对着那半拉脑袋又是擦又是抹，黄捕快眼力好，打发了一个捕快进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个木盆端水。
那仵作擦到一半，把半拉破布扔进水里洗了洗，随即继续擦拭那半拉脑袋，大片的血痂从那颗脑袋上抹了下来，一会儿之后，半张脸终于开始有些白净了，只是暴露的伤口上还时不时的拥出一些血丝，应该是仵作挤弄的。
仵作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白布，将脑袋放了上去，上下端详了几秒，随后转身在屋里寻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从床铺下，门后边寻了几个肉片骨头渣，对着屋子里的阳光来回晃了几眼，然后一同放进了放着脑袋的白布。
“你们谁过来瞅瞅，这脸是郑捕头不，我年纪大了，有点昏花。”王仵作伸手指了一下，接着继续忙活去了。
这一顿操作下来看的林正摇头不止，这么破坏犯罪现场，这不给那些刑侦的给骂死。
黄捕快走了进去，皱着眉仔细的瞅了瞅那半拉脑袋，“坏成这样子，但还是能认出来，是郑捕头没错了。”
那仵作叹了口气，手头工作没停下来，又是摸肠子，又是捡腰子的，嘴里一边还说着：“小郑啊，人不错的，衙门里每次有事都是他忙前忙后，过来请我敛尸也是恭恭敬敬的，这不容易熬出了头，人就没了。”
一旁的黄捕快没说话，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这仵作别看他老，收敛尸体的速度还是很麻利的，没一会的功夫周遭的东西都被他捡了个干净，一块白布一块白布分门别类的堆好。
忙完好一切，仵作打了一盆新水洗手说道：“看层度，死的时候应该是子时三刻左右，大概程度上我也能认这是郑捕头的，手间长年练武的老茧和一身的腱子肉也能对上。”
洗完手之后他也不嫌脏，拿着郑捕头架子上的布条擦手。
“差不多也就这些了，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抬到义庄去，我今天帮他收拾收拾，留个体面，记的去买个好点的棺木啊。”
说完之后，林正身后的捕快一股脑的进屋，黄捕快在一旁打下手指挥，一切事情弄的仅仅有条，没过一会儿，几人就讲那堆东西放上了床铺，齐心协力的抬去了城外的义庄。
“仙家辛苦了。”黄捕快忙完，过来给叶凡打了个招呼，“没什么事，就先回衙门休息吧，咱们顺路。”
叶凡看了眼人去楼空的屋子，瞅着地上的一摊血迹，轻声说道：“当初梅花六爻六壬背着闲散，被老师骂，今天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
说完叶凡转身对着仵作和黄捕快深深的行了个礼，“今是叶凡学艺不精丢了正一的脸，叶凡给两位陪不是。”
“哪敢啊。”黄捕快大惊赶忙扶起了叶凡，“仙家这是何必，这小城小县的小案件，仙家可没必要放在心上，唤了心魔，乱了道心那可就是大罪过咯。”
“黄捕快莫劝，这缘是结下了，这几日我就呆在这小城小县助你们破了这小案件，在除这小缘。”叶凡直起了身子，“将凶手缉拿归案！”
“那我在此谢过仙家了。”黄捕快咧嘴一笑，只要叶凡在这呆的够久，他仙缘指不定哪天就来了，他巴不得叶凡在这多呆几天了。
“我就不在此叨扰了，郑捕头还等着我了，我就先走了。”王仵作给两人道了个别然后离开了。
“那仙家去衙门休息？”黄捕头讨好的问了一句，叶凡点点头，接着看了一眼林正。
“我自个回去，我认识路。”林正笑了笑，这看也看够了，吃也吃了，这趟没白来，该是回家找那个新爹增进感情。
“黄捕快，你家有孩子否？”就在林正没几步，叶凡出声问了句，将林正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有的，有的，半大小伙，八岁了，手脚勤快，人还是挺灵的，就是话少，有点木讷。”黄捕头心里一惊，难道是仙缘？赶忙说的清清楚楚，不敢欺瞒。
“这取引你拿着，今年正一门招徒，你让你儿子上门一试。”叶凡取出了跟刚刚一模一样的石片交给了还在愣神的黄捕快。
直到手中的冰冷传来，黄捕快才回过味来，赶忙退步便拜，“谢仙家，谢谢仙家。”膝盖还没落地，声已出来。
叶凡一挥手，那早该落地的膝盖已经被风团接住。“这是缘，别谢我，谢它！”说完指了指天。
黄捕快恍然大悟，朝着另一个方向拜下，这时没有风团拦着，“谢谢老天爷。”咚咚咚几个响头。
一旁的小贩有样学样，但不敢很明显，只能躲在灶头后面，寻个视线死角嗑了几个，默念了几句。
叶凡走到林正的身边，“怎么样，就剩一个了，你还是不要吗？“
林正撇嘴说道：“你这机缘我怎么看起来有点廉价嘞，逢人便给？“
“哈哈，我心性如此，这三个缘迟早要送去，早一步晚一步，有何区别？”叶凡伸手又拿出了一块取引，对其说道：“拿着吧，这可是长生不老，这可是一步登天！”
看着那枚取引，林正不以为意，“我要孝顺我新爹，没时间去修什么仙。”
叶凡摇头苦笑将手中的取引收了起来，“有缘是真有缘，对了这地方叫什么。”
“中佑镇，我先走了哈，仙家。”林正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中佑吗，好名字。”叶凡说着便对这中佑掐算起来，算了一会儿，算不出个所以然。
“罢了罢了，黄捕快，回去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走了，期间能听到黄捕快说什么，小孩子见识短，仙缘什么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