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是，他凭什么给她
一顿膳食，全新体验的灵生，表现得自然风卷残云。
满包厢全是他吃喝发出的动静。
至于林苟，他站在灵生身后一动不动。
身为“下人”，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和主子共坐一桌。
不过这也是灵生的疏忽，他沉迷这满桌的美食，一直到吃撑了才想起林苟。
“小林子，抱歉把你忘了……”
灵生面露歉意，也得亏林苟，他这毫无教养而言的吃相，才没让店里上菜的小二有所怀疑。
“少爷，今个白天还有时间，您要在城里转转吗？”
“晚些时要想饮个下午茶，小的也知道不少好去所。”
林苟没有对灵生表现任何不满，就凭他是受雇佣而来的“下人”。
虽包吃住，但对于他而言，担心吃了大鱼大肉会把胃口养刁。
以下人的标准，一日两餐来些普通餐食也就足矣。
林苟的表现绝对对得起六两银子。
灵生没有再纠结他吃与不吃，估摸着又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递到他的手心。
“你要是饿了，尽管去买吃的喝的。”
“这五两银子，就算你这几日的伙食费。”
花不花是一方面，少爷的赏赐指定是要接的。
“谢少爷！”
听到门外边有人路过，林苟还特意叫得很大声。
灵生倒清楚他在想些什么，笑笑也就随他去了。
眼睛从林苟身上移开，灵生又瞧了瞧桌上的残羹剩饭。
见盘子里堆成小山状的鸡鸭骨头，他忍不住笑了笑，又不禁想起了爷爷还在世的时候。
“这里的饭菜真不错，居然有爷爷亲自下厨的几分味道。”
这是爷爷在世时，跟着爷爷养成的习惯。
灵生并不是没吃过佳肴，喝了几十年的米粥也不只是傻傻的为了青婉瑜。
其实，他的胃口很刁。
刁到完全吃不下往年能寻到的所有食物。
米粥是他唯一能下肚的东西。
至于为何。
爷爷是厨师，而这米粥，也到底是他唯一从爷爷手上习得的食谱。
他煮的粥真的很好，虽没能复刻爷爷的全部水准。
但口感醇厚，色香浓郁，亦可以称作为上品膳食。
只是煮了几十年的粥，哪怕一滴粥水，青婉瑜都不愿意喝。
他该早点放弃的，城里有能够入口的吃食，这该享受的还是得好好享受……
用完了膳，时间也差不多接近申时三点。
饭饱后的灵生不禁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个懒腰，慢吞吞的走出了包厢。
林苟跟在他的身后。
“小林子，少爷我要去睡半个时辰。”
“这有时间，你就自己去填饱你的肚子！”
灵生侧头道了一声，转过头走出香春居，便大步大步踏上了楼梯。
“是，少爷！”
林苟点头哈腰，见有店小二给灵生带路，他也就没有跟上。
站在原地目送灵生上楼，直至走过拐角彻底不见了踪影。
“许久没去喝花酒了，这心里倒是痒痒。”
“只是这半个时辰……”
林苟在原地踌躇片刻。
“就算不喝花酒，花十几个铜板听听曲儿，倒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计算好时间，林苟走出春雨楼，哼着小曲，眨眼就混迹入了街道人群。
林苟要去快活，倒是灵生。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先是来到了位于二楼秋意所的住宿房间。
不过还没走进去，就听旁侧走道上有两名路过的店丫头，在嘀嘀咕咕的谈论些什么。
具体是什么灵生没听清，但隐约听到有“温泉”的字眼。
“温泉？”
只是爷爷提起过，但具体是何灵生到一无所知。
“是某种特殊的泉水吗？”
灵生内心疑惑，见店小二还在身侧未走。
他问道：“小二，这温泉我可去试试？”
小二回答：“客官，温泉是三楼温冬宫的上等房才能享受的特权。”
“您想要上楼，必须要再多花银两住进去才行。”
三楼温冬宫，特权吗？
灵生来了兴趣，“再花多少银两？”
“温冬宫是五两银子一晚，客官只住一晚的话，就只需要付上四两银子即可。”
“四两是么？”
想到这二楼的秋意所林苟就只定了这一间。
灵生转过身去，手伸进怀里掏出三十两银子。
“这间房不退，就留给小林子住。”
再转过身，把手里银两随手抛给店小二。
“快给少爷带路！”
手中银扇再一甩，灵生明显按捺不住。
“客官稍等片刻！”
店小二双手接过银两，反应倒是机灵。
后退几步走出房门，等自己不在灵生视线内，这才是快步追赶刚刚路过的那两名店丫头。
“嘭嘭！嘭嘭！”
走道上传出了店小二奔跑的声音。
他好像跑下了楼。
不多时，一名内着白色绫罗裙，外罩白色锦袍的店丫头就走到了灵生的面前。
“客官，这边请。”
店丫头模样生得俏皮可爱，偷偷笑着，也没店小二那般拘谨。
灵生点点头，跟着店丫头来到三楼。
又在店丫头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浴衣。
“客官，门后面就是温泉。”
“男女有别，我就先退下了。”
换浴衣时的几句简单交流，灵生也知道了温泉的意思。
不是什么特殊的饮用水泉，而是有温度的用于浸泡的泉水。
灵生颔首，待店丫头离开后，他才是单手端着澡盆，推开了身前的木门。
雾气氤氲，热气腾腾，走近的瞬间，灵生就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着的硫磺气味。
温泉池的修建倒是简单，就是用大小不一的土石无缝搭起来的。
池的大小倒占满了房间的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的空间放置了几幅桌柜。
灵生把手中的澡盆放在桌柜里，四处观望一圈，见只有他自己。
稍稍了松一口气，解开身上的浴衣。
可没来得及脱下，澡盆中他担心遗失的一个物件，却突然“嗡嗡”闪了起来。
“通讯石？”灵生注意到了正在发光的通讯石。
他的眼神瞬间冷漠，犹豫片刻还是拿起送到了耳边。
“灵生！”青婉瑜的声音从通讯石中传了出来。
“银两不够了，你再去给我弄一千两送来！”
这个送并不是让灵生亲手送过去，而是让他准备好钱财后，以通讯石定位。
再额外花上一两银子，让专门运送物件的飞鸟来送。
“果然是来要钱的啊……”还是熟悉的命令口吻，完全不给任何理由。
一问就是一千两，虽说存有不少灵药的灵生，并不是给不起。
但是，他凭什么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