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转世二世
君允霖再次睁眼,嗯?我刚是变成了毛毛虫?就这么死了?还没等他细细思考,他又再次来到这个灰蒙蒙的地方,不出意外,黑衣人如期而至。
再次带他走过来时的路,山,河。风景依旧。黑衣人沉默他也沉默。
这次,门前的茅草屋添砖加瓦,门槛也高了一点点,他五岁的身躯,有点费劲的跨了过去。
这次,有个小姑娘给了他一碗水喝,虽然他不渴,他还是出于礼貌的喝完了,转头跟那位小姑娘说了声谢谢。
房屋里还是高堂坐着的那个人,他还是翻了翻手里的书,这次没有了疑问。
挥挥手,君允霖又开始了新一次的轮回。
第二世,他转世为农家院的看门狗,雪白的毛发布满他的全身。夏天时他好热,他想去小溪边泡一泡凉凉的水,可是他不能,他只能不分白天黑昼的看好主人院子里的鸡鸭鹅与粮食,但凡有半点损失,只能换来主人的棍棒相加,他的哀嚎换不来半点主人的怜悯,只会换来主人的更加残暴。
他无怨无悔的看守这个破旧的院子,他一点都不嫌弃日日食不饱腹。
他只希望院里的鸡鸭鹅听话一点,不要乱跑乱飞,长胖一点,能让主人拿去买卖换取银钱。
他只希望菜园里的粮食生长得再好一点,让主人多卖一点,让刚出生的小主人可以买一件新棉袄,不再被冻得生病。
他只希望,主人可以让他进屋里暖和一下下,冬天的雪地里真的睡得太冷了,大风呼呼的刮,他只能把自己团成一个雪球那般给自己取暖,如今,他再也不嫌弃他这身毛发。如果再可以的话,主人对他出气的时候下手可以轻那么一点点,就好。
他不求能否吃饱,因为主人们都吃不饱,他只求那么一点点温暖。
但他万万没想到,不知道主人从哪里听到,他身上雪白的狗毛可以御寒,便被主人剪了个精光,拿去给小主人填充棉袄,也好也好,他想,我还是对这个家有贡献的,哪怕冷得瑟瑟发抖,他觉得也值了。
可是,比起这冰天雪地里的寒冷,他觉得好饿好饿,他哀叫着,他拿他的前脚扒了扒了门缝,他想进门取暖,更想吃地下小主人掉下的那几粒米,不能浪费粮食啊。
可只听见主人粗鲁的骂着他:“你这只死狗叫魂啊?滚一边去,别触老子的霉头。”
他只能收起哀叫声,摇了摇尾巴,重新趴在院子里。
没想到主人出来对着他就是一脚,叫他滚到院子外面去,别再院子里碍眼。
于是,这是他第一次离开院子,来到院子外的世界。
他看到一个小姑娘,她手里有个饼,他好想吃,他冲着那个小姑娘摇起了尾巴,他想讨好她,他想吃她手里的饼,哪怕喂他一点点饼屑也可以。他从来没有吃过除了糟糠以外的东西。
可能是小姑娘看那没毛又饥廋的狗儿可怜,掰了半块饼喂了他,他大口大口的吃着,他怕吃慢了主人出来他又没得吃了。
小姑娘看他那样子好笑极了,蹲下身来跟狗儿说:“慢慢吃,没人跟你抢的。”
有的有的,吃慢了,主人出来我就没吃的了。他低低的呜咽,可是那小姑娘根本不会懂他的心思。
他还是大口大口的啃着那块饼,一刻都不敢停歇。
不出意外,他还是咔着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小姑娘急了,边跑边说:“都叫你不要吃那么快嘛,你等着,我给你喂点水。”
可还没等小姑娘拿水出来,主人便寻来了,也不管他是否呛着,抄起棍子又是一顿打。也是,谁会在乎一个畜牲呢?他们本就是世间渺小的存在,可他们也有他们的思想。
可是,又有多少人会在乎一个畜牲呢?
他被主人拖回去关在院子里打,他呕了很多血,可是主人还是不管不顾,照样棍棒相加,他哀叫不动了,他的眼泪流出狗眶,他好疼啊,他真的好疼好疼,他想,要不就死在这个冬季吧,主人就不会再打他了。
慢慢的,主人打够了,停手了,回去了屋子里,他喘着气躺在院子里看着天慢慢的变黑,那天夜里,他终是扛不住,永远闭上了眼睛。
天亮了,主人推开门,只看到原本院里该冲他摇尾巴的没毛狗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嘴角还有早就干枯了的血迹,狗眶还有已干的泪痕。
可是主人并不伤心,主人碎了一口唾沫,骂道:“妈的,晦气,也好,开荤了。”
于是,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砍了他的手脚下了锅,成了一锅香喷喷的狗肉汤。
主人一家三口,围坐在火炉边,其乐融融的喝着狗汤,吃着狗肉。
并未有人为他的死亡伤过心,仿佛他并未存在过。
至于,回去找水给他喝的姑娘,出门后没找到他也回去了。
在这个食不饱腹的年代,谁又会在意一只狗儿的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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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阳神与月神看完这一世后,阳神忍不住爆了粗口:“娘的,老夫要弄死这鳖孙!敢打我的心肝宝贝,我都没舍得打他!”
月神扫兴的说:“那是谁把你的心肝宝贝给打下山的?”
阳神脸憋成猪肝色,狡辩着:“我是被那混小子气着的!你看,我这傻小子都对这家人那么尽心尽力,他们最后连全尸都没不给他留!可恶,过分!”
月神:“冷静冷静,反正他投胎转世又不记前程往事,他该受的,一样都躲不过。您我二神无法插手的,除非四世后,这才第二世你就忍不住了,那往后的七世只可能比这更加惨烈,那到时候您老怎么办?”
阳神静了静:“你说的也有道理,雾丫头别躲了门内了,出来吧。”
雾便小心翼翼的抱着西瓜出来,战战兢兢的问师傅何事?
阳神摸了摸胡子问雾丫头:“你没发现这里少了什么吗”
雾懵懵懂懂的说:“少了什么呀?师父。”
阳神捏了捏手说:“你没发现你师兄没在这里吗?亏得他把你拉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