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们和好
“嗯,已经不哭了,我家里有点事,要先回去一趟,你能陪陪苏朵吗?”
英敏顿了一下,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那个,萧同学。”
“嗯,还有事?”萧墨扯了扯嘴角,看着英敏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无奈。
“算了,没事。”英敏最终也没说出口。
她只是觉得苏朵已经够可怜的了,希望萧墨离她远一点,但想到苏朵那个状态,还是算了,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她就不瞎掺和了。
萧墨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苏朵可能是哭累了,趴在何慕的手边,闭着眼睛,像睡着了。
萧墨把买回来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苏朵。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轻轻皱着眉头,有一捋刘海挡在了额前,萧墨抬手,想把刘海帮苏朵拨到耳后。
“你想干嘛?”在萧墨的手马上就要碰到苏朵的刘海时,被何慕的话叫了暂停。
何慕还是有点虚弱,声音很轻,但他眼神里的嫌恶一目了然。
“命挺大啊,还知道醒。”萧墨被何慕的表情气笑了。
“你刚才要对我姐做什么?”何慕不依不饶。
萧墨继续无视何慕的话,“你饿不饿?”
何慕:“……”
“有点。”好吧,何慕是真的有点饿了。
饭菜都在保温袋里,打开后还冒着热气。
苏朵是被香气勾起来的。
“何慕?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苏朵猛地一起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萧墨扶住苏朵,“不用去了,刚才医生来过了,说醒了就可以正常吃喝了,打两天吊瓶就可以出院了。”
萧墨把饭菜放到病床的折叠小桌上,“你们两个先吃饭。”
苏朵很感激地看着他,拍了拍病床,“你不是也没吃吗?一起吃吧。”
苏朵想在医院继续陪何慕,何慕不让,医生也说没必要,都让她先照顾好自己。
苏朵说了好,她让何慕必须开机,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苏朵和萧墨离开时天已经黑了,出来后苏朵才发现地面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她和萧墨并排走着,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地上的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中心医院离两人的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他们就这么安静地走着,两个人仿佛都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萧墨。”
“嗯。”
“今天谢谢你。”
“嗯。”
苏朵偷偷仰头看他,他个子很高,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凸起的喉结,颈部线条刚毅流畅,长成这样,真不怪那些姑娘们往上生扑。
“偷看什么?”萧墨勾勾唇角。
“没什么。”指甲攥紧掌心,她有些紧张。“还有上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你妈妈。”
“嗯。”
“你能不能不躲我,我们就和原来一样行不行?大人是大人,我们是我们。”
终于说出来了,这句话都快把她憋死了。
萧墨没想到,小姑娘说话还挺直接,他一愣,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原来什么样?”萧墨突然就笑了。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晨曦,明媚,热烈。
“就是好朋友。”苏朵有点心虚。
他嗓子里涌出笑意,“行,好朋友。”
萧墨觉得自己完了,这段时间他躲着她,尽量不去招惹她,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城墙,苏朵几句话就给他弄塌了。
这天,苏朵简直就是轮轴转。
她一早去医院缴了费,给何慕带了早饭,自己还来不及吃,就得赶去学校给何慕请假,接着给自己也请了假,再跑回医院时,感觉整个人都是虚的。
“都说了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的。”看到苏朵脸颊冻的通红,何慕有些生气。
“你可以什么,刚才吊瓶都打完回血了,你都没发现,大夫让你这两天多休息,你一会儿赶紧睡觉。”
苏朵拿起水瓶想去打些热水,一出门差点碰到人,“不好意思,对不起。”
“怎么是你?”沈淑娟一脸不屑。
“阿姨。”作为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学生,虽心里不喜欢她,但出于礼貌,苏朵还是喊了她。
沈淑娟今天是来医院探望朋友的,谁知道这里也能碰见苏朵,只觉得晦气。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以后,她对苏朵的印象差到极致。
“你怎么在这儿?”她嗓音依旧不善,把嫌弃和厌恶表现的一览无余。
想到她毕竟是萧墨的母亲,苏朵还是忍着脾气,“我弟弟生病了。”
沈淑娟皱了皱眉,“你还有个弟弟?”她不自觉的朝病房内看去。
那个少年,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何泽宇,沈淑娟竟有一时的恍惚,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降下来了,“他怎么了?”
“先心病。”苏朵如实回答。
何慕听到动静,抬眸间,对上沈淑娟的视线,她有些慌乱,没再理会苏朵,径直离开了。
“姐,谁啊?”
“没谁。”
何慕指了指苏朵手里的水壶,笑她,“你这是拿着水壶出去转了一圈,带它溜了个弯儿?”
苏朵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本来是要去打水的。
沈淑娟并没有离开医院,她直接去了医生办。
“淑娟?你怎么过来了?快坐。”季文胜是沈淑娟的高中同学,中心医院心内科主任,两人关系不错,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正好有个朋友住你们科室了,就想来看看今天你上不上班。”
沈淑娟对待外人永远那么不矜不伐、周到得体。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对待丈夫儿子却是另一副面孔。
季文胜笑吟吟的打趣着:“哪能不上班,不加班我就谢天谢地了。”
沈淑娟笑笑,“对了,老季,想和你打听个人,27床那个孩子,他是怎么了?”
季文胜想了想,“哦,你是说,何慕啊,那个先心病的孩子,你认识他?”
“嗯他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朋友过世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孩子,病的厉害吗?”
季文胜把水杯放在靠墙的位置,“嗯,现在是药物控制,但是到最后,可能还是得换心。”
“换心。”
沈淑娟觉得自己心脏的某一点,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