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疯女人
苏朵看了看手机，十点半多了。
“那人还来吗？这都迟到快一个小时了。”苏朵皱着眉。
中介也是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苏小姐，我再去催催。”
“会不会是骗子？”苏朵靠近萧墨，小声地问道。
萧墨看着苏朵可爱的小动作，低笑出声，“不会，再等等，我去抽根烟，有事喊我。”
苏朵点点头。
“姐，你终于来了，房主都等好久了，这边，这边。”
“我都等了多少年了，她才等这几分钟，有什么好抱怨的。”
苏朵听闻这话，就感觉十分不舒服，抬眼便看到中介指引着一个女士，往她这边走来。
来人戴着墨镜，走起路来微微抬着下颌，挺有气质的，但苏朵却喜欢不起来，这人也太没礼貌了。
“苏小姐，这位是沈女士，你们……”
还没等中介说完，这位女士便摘下眼镜，不屑地打量着苏朵，“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姑娘，那房子不是你的吧，你替别人来的？”
沈女士？萧墨的母亲？苏朵看向吸烟区的位置，寻找萧墨的身影，她此时只希望萧墨别那么早回来。
“那房子就是我的，你为什么要买我的房子，正常来说，您应该看不上那个旧房子。”
“那是何予程和苏静的房子，不是吗？”
爸爸妈妈的名字从他人嘴里脱口而出，并且带有恶意，苏朵从内到外感到排斥。
沈淑娟眼睛里全是轻蔑。
这人脑子有病。
“对不起，房子我不卖了！”
中介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这位沈女士看房子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会是这个态度。
“找何予程过来，你一个小屁孩，我和你说不着。”
苏朵气得胃痛，“我爸爸来不了了，他和我妈妈都已经去世了，所以，也请您嘴下积德，尊重一下逝者！”
沈淑娟直接愣住了，然后轻轻摇着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看着她又笑又哭的样子，苏朵觉得莫名其妙，她突然想起那张旧照片，沈淑娟是照片上的那个女生？
“您认识我爸爸妈妈？”
沈淑娟没回答她，又问了在警察局时相同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苏朵。”
谁知沈淑娟冷笑一声，“我怎么没想到，我那天就应该想到的，你跟了你妈的姓，长得也像她，尤其是这双勾人的眼睛，狐狸精。”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妈！”苏朵被气坏了，要不是长辈，她真的想撕烂这女人的嘴。
沈淑娟刻薄地说道，“要不是萧时松和苏静，我和予程会一直好好的，他现在也不会死！就是苏静，她这个害人精。”
苏朵真的被气疯了，“你才是害人精，阿姨，您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我爸妈感情好得很。”
她还想说什么，一抬头，对上了萧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蒙上了一层雾气。
“啧，这就是你喜欢的小狐狸精？她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就这么让别人说你妈？”
沈淑娟也没想到萧墨能在。
苏朵低着头，抿着唇，她没勇气看萧墨。
萧墨眼神扫过沈淑娟，自嘲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没妈。”
“你之前不是总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吗？我现在告诉你，就是因为我忘不了她爸，我才那么难受，我才那么对你，我看你能有多大本事，非要和你妈初恋的女儿搞在一起！你是为了恶心我，还是为了恶心你自己！”
沈淑娟用最讥讽的语气，最恶毒的话语，亲口告诉萧墨，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而且，是在苏朵的面前！这对萧墨来说，无异于凌迟！
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这就是他的亲妈，从小就厌弃他的亲妈，可笑的血缘，他想扯都扯不断！
“你是不是对你儿子有什么误解？人家是学霸加乖乖女，你觉得你儿子能有什么本事，和人家搞在一起？”萧墨只觉得浑身冷的发抖。
“萧墨。”苏朵扣着手指，指节惨白。
“你聋吗？没听到她说的话？一个侮辱你爸妈的女人，她的儿子你也要管？”萧墨想了无数过分的话，但他说不出口。
苏朵抬眼看着萧墨，眼泪就这么一颗颗砸下来。
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就知道他们没有以后了，萧墨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事情变成这样，他根本不可能平静的面对她，过了今天，他们，是不是又要变成陌生人。
空空的咖啡厅，只剩下萧墨和他母亲。
优雅的小提琴声低回宛转，和现在剑拔弩张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真希望你没生过我，命不命的，也就那么回事。”萧墨勾唇轻笑着。
他又变成一个人了，像无边的大海中，一叶脆弱的扁舟，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永远的沉没于海底。
苏朵已经不记得怎么回的家，她漫无目的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因为是休息日，路上的车也多，但是她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耳鸣声让她有些眩晕。
“你非要和她搞在一起吗？”
“你妈妈是狐狸精！”
“你也是狐狸精！”
一句句羞辱的话像长了翅膀，一路跟着她。
到最后，躺在被窝里时，她的两条腿都是发木的。
苏朵用被子蒙住头，嚎啕大哭。
她哭爸爸妈妈被人诟病。
她哭自己被别人诋毁。
她更哭萧墨，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寥寥几句话，她都受不了，但是他却听了十几年。
十几年的折磨和不被爱，人真的不会崩溃吗？
她在被窝里躺了两天，不吃不喝，就只是睡觉，李奶奶急坏了，害怕苏朵是不是生病了。
也可能是双胞胎真的有心灵感应，何慕和李奶奶说，没事，苏朵只是想休息休息，一个人想明白就好了。
周日晚上，躺了两天的苏朵终于下了床。
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深深地呼吸着。
李奶奶看着她吃了饭，喝了粥，这才放心。
苏朵洗了澡，安静地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准备明天的国旗下讲话，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的头发上，晕出了模糊温柔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