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牢你们费心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重要吗?”
被拆穿的陆时寒脸上没有任何愧疚之色,反而轻佻的看向安芷。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安芷绝望的闭上眼睛,开口问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
陆时寒以为她至少会发飙。
“你觉得这样戏弄我很好玩是吗?”
见陆时寒不说话,安芷睁开眼睛,看向他,再次问道。
她语气平静,但眼神变得凌冽。
这还是陆时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安芷。
“戏弄?你配吗?”
良久,陆时寒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不过是陆家的一个保姆罢了,也配我戏弄?”
陆时寒一时间不敢跟安芷对视,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安芷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动作像是女朋友挽住男朋友的手腕那样。
可安芷手里的力气很大,陆时寒因此停下了脚步。
“陆时寒,你能不能……不要再戏弄我了。”
安芷的声音很平淡,陆时寒回头,看见她正低着头看向底面。
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她的脸,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有种迷失的掌控欲涌上陆时寒的心头,但他还是保持镇定,不想在安芷面前暴露些许情绪。
“我说了,你不配我戏弄你。”
陆时寒开口的声音依旧冰冷。
陆时寒突然很想逃离这个房间,这个想法让他有些无措。
这样的安芷跟平时那般平静的安芷不一样,平静得让他觉得不正常。
他不想看见这个女人这样。
陆时寒起身正准备走,安芷却再次拉住了他。
“你扮成那个男人,不是想看我的身体吗?那我给你看看。”
安芷收回了手。
本就是晚上,安芷身上穿着一件吊带加睡袍。
将睡袍的腰带解开,安芷将外面的睡袍脱了丢在地上。
灯光有些灰暗,但月色皎洁。
刚刚陆时寒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窗户,窗户外的些许灯光和月光一起打在安芷的肩膀上、背上,以及手臂上。
白的发光,一时间陆时寒觉得有些晃眼睛,
那些伤疤,十分突兀地映入他的眼帘。
安芷真的很白,洁白的后背上,瘦出了十分好看的蝴蝶骨。
可是那里依旧有十分显著的伤痕。
陆时寒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试探过她无数次,但是没有想到真正到面对这样的她的时候,陆时寒还是有些无措。
“松开。”
陆时寒开口,他仍想逃离这个房间。
甚至移开眼睛不想去看她那些伤疤。
他在心底欺骗自己,似乎只要自己不去看那些伤疤,他就能当那些伤疤不存在一样。
安芷没有动,紧紧的将他的手抓住。
她抬起头和他对视,眼神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陆时寒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神,连自己都没有爱心自己已经沦陷在了她的眼神里。
“你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陆时寒脱口而出。
“呵……你还会关心一个保姆的伤是怎么回事?”
安芷冷笑着说道。
陆时寒皱眉,这个女人,是得寸进尺了。
“不说算了。”
……
一阵沉默。
“这不就是你们陆家的馈赠吗?三年,我身上的伤,好了又添新伤,好了又添新伤,真是难得你们陆家让监狱里的人对我有多特殊关照。”
安芷将特殊关照几个字,咬得很深。
“就算是作为杀人犯,三年的虐待,也够偿还了吧。”
安芷语气温柔,可夹杂着多少坚定,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份坚定,从她今天打算拆穿陆时寒的真面目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那卑贱的三年,怎么够偿还我躺着的那三年? ”
陆时寒忽然转过身,掐住安芷的下巴。
安芷吃痛皱眉。
可陆时寒手里的动作越来越重,丝毫不顾及安芷已经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
看到她这般失措,他竟有种快感。
最终安芷控制不住,吃痛的甩开他的手,一把将他拉住,往床边走。
“陆时寒,我说过,三年前撞你的人不是我,我是顶罪入狱的,你为什么不信?你们陆家人为什么都不信?”
“我只是想要一点温暖,一点爱而已,可是你们呢?我在监狱受尽折磨,你们陆家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我不是已经唤醒你了吗?”
“可是为什么你醒来就想要把我送回监狱呢?为了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监狱,我忍受了你们所有人对我的态度,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这般戏弄我吗?”
安芷一把将陆时寒推到在床上,陆时寒顺势倒在了那个假人身旁。
假人做的如此逼真,跟陆时寒一模一样,甚至连温度和触感,也是一模一样的。
在暗格里发现的这一切,让安芷彻底崩塌。
原来那段世家的怀抱是假的,怪不得陆时寒丝毫不当回事,只有她,把那个怀抱,那段温暖的日子,视如珍宝。
所有人都在欺骗她,玩弄她。
她的爱情,她的亲情,被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最终崩塌离析。
她的父母,未婚夫,妹妹,甚至是后来的丈夫……
都将她的命视如草芥。。
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不如把所有都敞开。
“为什么……陆时寒,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
安芷颤抖的坐在陆时寒的身边,眼泪滚烫的流了出来。
整个人因为哭泣正在颤抖着。
一滴滴泪水打在陆时寒的脸上,陆时寒有种自己也哭了的错觉。
月光洒在晶莹的泪珠上,那时候,陆时寒竟然觉得,这眼泪,有些辣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上。
除了少许呜咽的声音,房间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陆时寒就这么静静的躺着,望着天花板,余光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安芷。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出于什么心理。
哭声渐渐消失,安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听见她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劳你们费心了,我自己知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