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是他,你是你,不是吗?
文昭昭轻垂眼睑,低声说道,“黑石寨地下密室的那具白骨。”
“那具白骨,是我的父亲,文富祥。”
“昭昭?”率先反应过来的宋三阳好奇的挑眉,下意识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对,”昭和县主莞尔一笑,“我的名字的确叫昭昭,文昭昭。”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要当面对你们道个谢。”
“毕竟若不是你们意外发现了我爹的尸骨,我、我怕是永远都猜不到他已经……”文昭昭难过的闭上了眼睛,缓缓落下了两行清泪。
文富祥出身江南文家,是江南最大的养蚕大户。
大概就是十年前,文家落魄了。
文富祥便想着带着家人,前往京城重新开始。
因为文富祥的堂姐正是当朝庆王妃,他便想着领着一家人前往京城,投奔堂姐,重新开始。
可就在他们一家人路过百花县的时候,出了意外。
文富祥结识了一位叫做彪哥的男子,时常流连于风花雪月之地,最后更是包下了红袖楼的第一头牌,招红袖。
没过多久,整个红袖楼,人去楼空。
而文富祥,也失踪了。
“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却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说我爹带着那位红袖楼的头牌私奔了……”
“我娘本来身体就不好,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备受打击,没过多久就病故了……”
文昭昭哽咽着叹了声气,“后来,我就被堂姑母接到了京城了。”
“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找我爹,可始终没什么消息。”
“直到前阵子,堂姑母说有人意外发现了我爹的尸骨……”
“我今天来是真的想要道谢的,可我没想到表哥他、他竟如此这般嚣张……真的很对不起!”
解释完来意,留下了厚重的谢礼后,昭和县主便离开了。
……
云婳紧蹙眉头,十分的不开心。
她在后悔。
后悔没有弄残那个嚣张跋扈的宝安郡王!
“小丫头,气性不小?”
七叔公点了点她的鼻尖儿,轻声解释道,“命劫是注定之劫,就算你提前出手,也无法避免的。”
“更何况,比起性命之忧,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云婳噘着嘴,一声不吭。
“别气闷了。”
任凭七叔公如何哄劝,云婳的心里就是不痛快!
一想到三哥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了。
七叔公抱着她,在心里念了好几遍的清心咒。
这才将萦绕在云婳心头的那股怒火清扫了下去。
不一会儿,云婳就睡着了。
“七叔公?”
江荷从他怀里接过了喜宝,轻声喊了一句。
“明日得空的时候,将云婳送到祠堂待一阵儿。”
“……好。”
虽然不明所以,可江荷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
夜幕初垂。
繁星闪烁,树影婆娑。
偶尔吹来的一阵风,也是十分的凉爽。
宋三阳看着自己的面前那已经堆成了小山的碗,无奈的笑了笑。
“三阳,多喝汤!可这是奶奶特意为你熬的大骨汤!”
“三阳,尝尝这道粉蒸肉!你不是最爱吃大伯母做的粉蒸肉了吗?”
“三阳,吃鱼!”
“三阳,吃菜!”
“多喝点汤!喝两碗啊!锅里还剩不少呢!”
伤患宋三阳得到了家人们极其热切的关怀与温暖~
“我真的没事……”
“喝完汤,早点回屋休息!”
在家人们温暖的注视之下,宋三阳成功的把自己给吃撑了。
他准备走到院子外面散散步,消消食。
没走几步,他发现地上躺着一根蝴蝶振翅形状的金步摇。
“三弟??”
紧随其后的宋一帆瞧见了他手里的东西,讶异的挑眉,“这、这不是那个昭和县主发髻上的步摇吗?”
“应该是她不小心落下的吧?”宋三阳轻声说道。
“快、快扔掉,扔得远远的!”宋一帆急忙说道,“那人是个瘟神,要不是她,你怎么会受伤?”
“哥,你这是偏见。”
宋三阳无奈的笑了笑,“今日伤了我的人,又不是她。”
“你没听见她说那个宝安郡王是她表哥吗?都是一丘之貉!”宋一帆气愤的磨着后槽牙,“在这些出生显贵的人眼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不过是些贱民蝼蚁!”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恨不得上前撕了那个人的那张臭嘴!”
宋一帆是越想越后悔啊!
他怎么就没给三弟出口恶气呢?
“哥,你别生气了。”宋三阳轻声劝道,“那个人,不也得到了教训了吗?”
“这倒也是。”宋一帆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三弟,你有没有觉得当时的场面有些邪门啊?”
那皮鞭硬生生的调转了个方向,紧紧地勒住了付远景的脖子。
当时的场面,真是越回想越觉得诡异啊!
两天后。
接连听了几百遍清心咒的云婳感觉自己的心绪没有那么焦躁了。
“我要离开一段时日,归期不定。”
七叔公递给了宋老太太七枚平安符。
“七叔公,您这是要?”
“这七枚平安符,让家里的七个孩子随身佩戴。”七叔公认真的叮嘱道,“若平安符有发黑发灰的征兆,便立刻将其烧掉,再让孩子来祠堂住一日。”
宋老太太认真的点了点头,“您放心,我都记住了。”
“得空的时候,便让家里人念清心咒给云婳听。”
“清心咒?”
“嗯。”
这丫头心绪不稳,若总是肆意妄为,恐怕会有损仙元。
“好。”
等回到家后,宋老太太便交代了六个孙子,一定要好好地佩戴七叔公送给他们的平安符。
十月十五。
晨间,雾气蒙蒙。
被笼罩在晨雾中的槐花村,宛如人间仙境。
大雾散开,艳阳高照。
文昭昭的马车又一次停在了宋家的门外。
“你胳膊上的伤,好些了吗?”文昭昭看向宋三阳,目光关切的问道。
“伤口已经结痂了。”宋三阳微微一笑,“你不必担心的。”
“先前我让人送来的那些药材,你为何全都不收?”文昭昭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些药材,不能用?”
“自然不是。”宋三阳摇了摇头,“你送来的那些药材都是珍稀名品,我不能收。”
“如何就不能收了?”
“冤有头,债有主,更何况我胳膊上的伤又不是你造成的,你不必做这些。”宋三阳浅浅一笑,语气认真的说道。
“可、可总归是我表哥伤了你。”
“他是他,你是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