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演出
枫丹廷——欧庇克莱歌剧院
第一排的观众席中央位置，林克一袭灰色华美西装，若有所思地看着舞台上正在上演的剧目。
林克右边的位置空着，而在他左边的位置正坐着一位穿着黑色花印连衣礼裙的高挑少女。
周围的氛围安静而伤感，悠扬的交响乐伴随着演员的肢体语言引领着观众们步入一个伤感而悲怆的故事……
林克看了身边的空位一眼，今天是《水的女儿》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首映，林克在第一排买了连票，本来是想和芙宁娜一起看的，但最终芙宁娜还是放心不下剧团的人，在后台指导她们表演的细节，说不定还在做一些思想上的准备工作。
芙宁娜自己表演时几乎毫无压力，指导别人表演却是紧张得不行………
今天早上还顶着两个黑眼圈，估计昨天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好……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林克心疼地摇了摇头，将目光又转向了舞台上的表演。
随着时间推进，《水的女儿》已经演绎到了最后一幕，伴随着悠扬音乐响起，饰演女主角柯利欧的迪菲尔也走上了舞台。
“已经处理妥当。”莫妮卡优雅地坐在林克的身边，“和您的猜测一样，迪菲尔小姐之前确实是在通过加大药量的方式强行压制病情，不过我已经安排她去看了专业的医生，改换了新的特效药。撑过这次表演肯定没有问题，但后续还需要静心调养。”
“特效药的费用扣在我的账上就可以。”林克点了点头，莫妮卡办事一向靠谱，这点他还是非常放心的。
莫妮卡无奈地笑了笑，林克大人虽然看样子只是去给剧团里送点吃的喝的，但实际上已经把芙宁娜大人遇到的问题和可能遇到的问题全部妥善处理。
“林克大人，我倒是觉得您这样做，有些过于稳妥了。”
“稳妥难道不是好事？”
“是好事，但稳妥也会杀死一些潜在的可能性。”
“嗯？”
莫妮卡眨了眨美眸，试探着说道，“如果您不去处理迪菲尔小姐的问题，说不定这时候上台饰演女主角的演员会是芙宁娜大人呢。”
“没必要。”
林克淡漠的声音响起，“这毕竟是以奥蕾丽小姐为原型的剧本，不是以芙宁娜大人为原型的剧本。”
“但我觉得主角柯利欧和芙宁娜大人的经历也很像啊。她们拥有伟大而崇高的人格，愿意为了人类而牺牲自己。如果芙宁娜大人来饰演女主角的话，说不定也会意外的合适呢。”
“不合适。”
“……为什么？”
“因为男主角不是我。”
“。。。。。。”莫妮卡沉默了一会儿，将头转到林克看不到的一侧，俯下身来，捂着小嘴偷偷笑了一下。
“莫妮卡，我并不是吃醋。”林克眉头微微皱起，他不用看也知道莫妮卡这家伙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男主角，我肯定不会让女主角单独牺牲的这种事情发生。”
“嗯呢～～”
莫妮卡眨了眨美眸，用力地点了点头，但看到林克那张冷俊却异常傲娇的脸，又是忍不住撇过头去偷偷笑了起来。
“莫妮卡，你给我严肃一点，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我明白我明白！林克大人最厉害了！”
嘴角抽搐，林克想要说些什么，但想到自己现在在停职期间，确实拿这家伙没什么办法……
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克双手抱胸，继续看舞台上的表演。他并不是小心眼的人，如果下属的能力非常优秀并且足够“懂事”，他还是可以容忍部下的一些奇怪趣味。
忽然之间，歌剧院的灯光变得昏暗，而伴随着如同梦幻琉璃般的蓝光聚焦在舞台中央，悠扬的音乐变得激昂，但那激昂之中又夹带着一抹热烈与惆怅………
观众们怔怔地望着那位在舞台上载歌载舞的曼妙人儿，迷碎的记忆之中似乎多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
…………………
…………………
不知何时，音乐渐渐停歇，一枚闪耀的水元素神之眼在舞台的中心出现，观众席首先陷入了痴寂般的沉默，似乎依旧陶醉在刚刚的戏剧中无法自拔，而当人们缓缓回过神来时，如海潮般经久不息的掌声逐渐充斥了整个歌剧院……
所谓优秀的戏剧，便是将观众席上的局外人带入剧中。
林克坐在观众席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虽然男人平时并不热衷于戏剧之类的艺术，但这一场《水的女儿》……
林克的嘴角扬起一丝稍显得意的微笑，卖力地拍起了手掌，
真不愧是我家芙芙！
……………………
演出结束，各位演员按照以往的惯例上台站成一排，向观众席的方向谦诚地鞠了一躬。
饰演男主角的波落作为剧团代表，感慨而激动地上前一步。
他们终于站在了这里，将奥蕾丽埋下的梦想浇灌发芽，生叶开花。
“水形幻灵，饰演者，劳维克。”
“镇长，恰马卡，饰演者，维尔芒。”
“恋人，佩鲁，饰演者，波落。”
“水的女儿，柯利欧，饰演者，奥蕾丽·菲墨女士。”
“最后，还要特别鸣谢，本次表演的场地安排和演出顾问，芙宁娜大人！！”
“哇！怪不得这么好！原来是芙宁娜大人指导的表演！！！”
“芙宁娜大人！！我是你的粉丝啊！”
“芙宁娜大人！！芙宁娜大人！！我是您的（？）！！”
…………………
听着众人热情激动的欢呼声，林克微笑着颔首，举起手来向舞台上的各位演员热情地挥了挥，也算是打了招呼。
“林克大人。”
林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去舞台后场找芙宁娜，一位身材饱满，妆容精致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出现。
少女身穿一袭黑色v领修身礼裙，微俯下身，雪白的事业线若隐若现，手中还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
托盘上摆了一个金色小筒，除此之外还有四个长长方方的盒子，分别放了四种不同颜色的羽毛。
黑，蓝，红，金
看林克一副略显茫然的模样，莫妮卡轻咳了一声，示意礼仪小姐把盘子先端过来，随后玉指轻拨，在每种羽毛上各挑了六根，放入金筒。
林克眉头微挑，立马明白了这羽毛的意思。
这把羽毛放进金筒，说白了也就是打赏。而黑，蓝，红，金四种羽毛，应该分别对应着四个不同的计数单位。
林克依样画葫芦，学着莫妮卡的样子在每种羽毛上都拿了九根……
“嗯……以防万一，我还是先问一下，我这么一把是多少钱？”林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急着把羽毛放入金筒。
“林克大人，黑，蓝，红，金分别对应的是百，千，万，十万，您这一把九十九万九千九百。”礼仪小姐一怔，但还是温柔耐心地解答了林克的问题。
这么说起来，林克大人好像没有看戏剧的习惯，今天估计也是因为芙宁娜大人的原因，特地来给老婆捧场的吧？
“那就好。”林克点了点头，放心地把羽毛放入了金筒。
这也不是林克过于谨慎，主要是这年头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万一这羽毛算的不是加法，而是乘法………
“林克大人，您这莫不是第一次打赏？”莫妮卡眨了眨美眸。
“当然不是。”林克眉头微挑，“莫妮卡，你刚才也打赏了七十万摩拉？我记得你一个月工资也就五万摩拉，你哪来那么多钱？”
“额，林克大人，您忘了吗，您之前让我去蒙德学习调酒，我就跟着猫尾酒馆的迪奥娜小姐学习了一段时间，摸索出一定规律后去晨曦酒庄谈生意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迪卢克老爷。一番商谈下来，迪卢克说我酒品和人品不错，并且对我自创的调酒表示了肯定。晨曦酒庄的管事见迪卢克老爷赏识我，就邀请我做晨曦酒庄在枫丹地区的代理人，负责酒业的推广和宣传工作，薪酬的话根据绩效拿提成。”
“现在我的账上应该也有几千万了。”
“嗯……好像有这事。”林克眉头微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蒙德的酒业出了名的发达，享誉七国，而晨曦酒庄便是个中翘楚。而这位掌管晨曦酒庄的迪卢克老爷，在愚人众内部还留下过不少“资料”，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莫妮卡，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啊？林克大人，我还以为……我以为这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中……”
“。。。。。。”
尴尬的氛围中，林克突然“神秘莫测”地微微一笑。
莫妮卡一愣，随后又“明白”了什么，用力地点了点头。
“林克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
…………………
…………………
和莫妮卡分别之后，林克便来到了舞台的后台。
安静的休息室中，芙宁娜此刻正闭着眼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睡觉，而剧团的成员倒是零零散散地走得差不多了。
看着女孩疲惫的模样，林克怜惜地脱下大衣，温柔地披在芙宁娜娇小的身体上，正准备把她抱回家休息，却没想到芙宁娜已经轻轻睁开了一双美眸。
将小小的琼鼻埋进林克的大衣中，女孩依恋地深吸了一口，隐约之间似乎可以闻到林克身上那股独有的草药香气。
“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我抱你回家。”林克宠溺地俯下身来，伸出一只大手，揽住了芙宁娜的柳腰，将那小小的身体搂入自己的怀中。
“不用了吧，这里到家那么远呢。”扭了扭酥软的娇躯，芙宁娜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是已经在林克的怀里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林克似乎已经习惯了芙宁娜的“口是心非”，一手托起雪白的大腿，一手轻搂着细腰，微微用力，便将女孩抱了起来。
“那些剧团的人呢？”
“各回各家了。”芙宁娜伸出双手搂住了林克的脖颈，将可爱的脑袋搭在了男人的肩上。
“各回各家？我还以为他们会聚一起吃个庆功宴。”
“剧团已经解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有很多矛盾，连朋友也算不上，之前能够聚在一起，也是因为奥蕾丽小姐。如今奥蕾丽小姐心愿已了，他们之间的纽带也就断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好事，好聚好散，互不打扰，各奔前程。对了，他们还特意托我跟你说声谢谢。”
“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想必也是考虑了很久。”林克微笑着抱着芙宁娜向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出口走去。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该是互相成就，如果一群人在一起还不如一个人独处，这种关系与其说是羁绊，倒不如说是枷锁。”
“枷锁？”
“嗯。就比如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社会，有形的枷锁便是各种法律法规，条例限制，而无形的枷锁便是人们的道德纲领，五伦八德。只要身处在这个社会交际圈中，我们便注定被限制了某些方面的自由。有些人接受了这些枷锁，适应了规则，学会了与各种各样的人相处的方式；而有些人不愿去适应，或者无法去适应，对于这些人来说，与其游走于觥筹交错之间，或许不如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潇洒一生。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法律与纲常其实是社会规模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
“林克……”
“嗯？”
“别念了……我要睡……睡……呼～～～”
少女的呼吸声逐渐平缓，而林克微微一怔，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抱着怀中的少女，男人轻迈脚步，缓缓走出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大门……
刺目的阳光之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蜂拥而至的记者。
芙宁娜虽然没有了神明的身份，但她身为枫丹的大明星，在一段时间的退隐之后再次担任戏剧的表演顾问，这势必会遭到媒体大众的广泛关注。
“林……”
喧闹的声音尚未传达便已淡止，随着迷离的雪花在炎热的夏风中飘荡，以林克点出的脚尖为中心，周围的一切刹那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
…………………
…………………
“啊……啊啾！林克大……唉！？林克大人呢？”
“不知道啊！刚刚还在的好像？”
“嘶……现在不是夏天吗？怎么有一种被冻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