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们的世界很小
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是自己的主角，也是别人的配角。
生活给人以失重感，她躺在床上，时间回溯到小学。
苏溪的童年是欢乐与忧愁交织在一起的。
上学前直至四年级分班，苏溪的玩伴都是何念念、苏梓琴、还有何念念的二哥，不过苏梓琴高他们仨一个年级。
苏溪是非常迟钝的，发育也比同龄人慢。
那时候的老师是会关不背书的人，背不完不让走。
苏溪记忆中小学二年级的数学老师矮小精瘦，头发好像也秃秃的，他让班里人背乘法口诀表，真的背不完不让走。
苏溪那天被关到天黑，何念念也是，要不说她俩能玩儿一起呢。
最后一行四人就在天将黑未黑时，在半路遇到来接她们回家的大人们。
以至于苏溪回家后被嘲笑，她把乘法表抄在文具盒盖子上，背了好几天。
那个夏天是温吞的热。
三年级那年苏溪对有些事是记忆深刻的。
那会儿的苏溪留着长长的双马尾，人也瘦小，她没挨着何念念坐，她是那种胆小的人，上课都不敢请假。
于是乎，一个人也有被欺负的时候。
苏溪后桌坐了一个男同学一个女同学，男同学叫谢屏，女同学叫李娜。
李娜留着齐耳学生头，是班上的小太妹，谢屏可以算得上当时班里认识几个高年级的人的&34;小混混&34;。
她们会在上课时踩着苏溪的椅子摇，也会在下课时偶尔朝她吐口水。
谢屏在二年级的时候还和何念念打过好多次架，何念念有次心情不好就没还手，他变本加厉。
何念念有一次哭了，他还吐口水在她手背上，恶心得要命。
坏孩子做事需要理由吗？
那时苏溪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终归是不一样的。
当时的男孩子喜欢玩一种叫做&34;跨马&34;的游戏，&34;马&34;一个个叉腿哈腰，把头尽量放低，跳马者助跑，起跳，从马背上跨过。
苏溪很讨厌这种游戏，她看着那些&34;马&34;，觉得她们这样很丢脸，她很不爽。
可是某些时候，放学后回家的路上，谢屏看见落单弯腰系鞋带的苏溪小同学，会把她当&34;马&34;跨。
那时的小同学是有了羞耻心的，她很讨厌谢屏。
班上人多，平时声音嘈杂，苏溪会在某个没写完笔记的男同学叫她别擦黑板时，在李娜的怂恿下，把黑板擦了。
然后，看见猩红了眼睛的某位男同学捏着拳头。
何念念就叫她快跑，最后一路狂奔被追着躲到了厕所。
何念念就在厕所外面说辞调和，苏溪那时是觉得丢了大脸的。
……
对不起并不是万能的。
有些时候，肉体上的疼痛才会让人记忆深刻。
在某个下午的课间，苏溪站在三楼的阳台看同学们玩耍，突然不知是一个拳头还是一个巴掌砸到了右眼上。
苏溪模糊中见像是谢屏在边上，只听得一声敷衍的对不起。
又是谢屏。
那个下午她都捂着右眼，眼睁不开，学校是没有医务室的。
眼睛或许是因为疼，一直冒泪花。
看不见的时候感知是会被无限放大的。
以至于多年以后苏溪都能清楚的记得那种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睁着一只眼睛回去的。
她回去给何念念她们说:&34;我眼睛疼。&34;
她们问她没事吧，她也只能说没事。
能怎么办呢，那个年代没什么大伤好像也是不会进医院的。
苏溪只觉得，一只眼睛睁不开，看不见，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离她好远。
或许是临近傍晚，那时眼里能看见的光都是昏黄暗淡的。
那时候的苏溪对&34;玩笑&34;没有定义，只以为是同她开玩笑，但是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只是从心底越发讨厌后桌了。
四年级时，分班了，苏溪和何念念的二哥一个班，何念念没和她们一个班。
至此分离，除了放学后一起走，苏溪与何念念在学校几乎没能一起玩了。
至于何念念二哥，苏溪觉得他在班上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他有好些朋友，那时好像还有了小女朋友。
他在苏溪记忆里也慢慢变淡。
苏溪依然很迟钝，对情感这一类事毫无感觉。
只看见班里开始有男同学追女同学，也有那些小混混男同学对女孩子们开玩笑。
小孩子们的感情也挺搞笑。
她们的世界很小，兜兜转转还是那个圈。
苏溪后来的玩伴是江小莱。
情商高，朋友多，受欢迎，这是苏溪记忆里的江小莱。
有的人生活丰富得像是电视剧，每一件事都很精彩;有的人生活平静的如一滩死水，惊不起任何波澜。
江小莱在班里人缘好，每天都带着很多朋友一起玩，苏溪就是其中之一。
江小莱是班里的才艺担当，每逢六一，老师都会让她带一些人表演节目，所以她们有时候会在放学后一起去江小莱家练习。
苏溪跟着她们去过一次江小莱家，在那个年代江小莱家算是比较富裕一点的，有置办冰箱这些家具。
江小莱好像是生活在单亲家庭，只有她妈妈，她妈妈思想开放，待她也好。
那是她唯一一次去江小莱家。
班里有好同学也有坏同学，苏溪她们一起玩的那堆人差不多算不学习的坏同学。
她们会在午休时恶作剧，会在自习时玩胶带，然后被纪律委员逮个正着，搜罗她们的玩具，考试时也会悄悄作弊。
于是乎，某一次午休时，因为在班级门口，对刚出来的班上好同学罗佳儿恶作剧，被告了副校长。
苏溪和江小莱还有一个江小莱的小跟班，就是用食指拇指对着好同学，嘴里念着&34;咔嚓咔嚓&34;类似拍照的恶作剧。
苏溪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傻乎乎的也跟着学。
好同学是纪律委员的小女朋友，她气极了。
副校长是何念念她们班的老师，过了没多久，副校长上来，他说:&34;谁是江小莱，苏溪？&34;
然后她们就被揪去站在了何念念他们班讲台旁边，站了一节课。
苏溪无感，看着江小莱的低着头，小跟班委屈得要哭了。
苏溪听见江小莱说:&34;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能在这里丢脸。&34;
她其实不太懂她们的难过，她也学着装作很不自在，真的很搞笑。
她记忆里的那节课好像也不长，下课后，她跟着江小莱，找到了在操场玩耍的罗佳儿。
苏溪就在后面听着江小莱质问罗佳儿，时而附和一句，末了，也就是耍耍嘴皮子。
然后苏溪跟着江小莱钻进了厕所旁的小树林后面，那里人少，平时也只会有些调皮的学生会去。
然后她就看见江小莱蹲在那里哭，她也跟着蹲在那里哭，江小莱的几个小跟班就跟过来安慰她们。
想来是很搞笑的，苏溪是迟钝笨拙的人，情商也低，那时江小莱就是她模仿的对象。
后来苏溪回到座位上，前桌的女同学幸灾乐祸，问她怎么了，她恶狠狠的回:&34;没怎么，关你什么事？&34;
她不喜欢她的前桌，那时对谁烦躁都是写在脸上，丝毫不加掩饰。
前桌识趣的扭过头去。
想来是班里传开了江小莱这一小帮派和罗佳儿那一小帮派撕破脸了。
年少时的故事就是这么搞笑。
后来江小莱慢慢的不怎么跟苏溪玩了，或许是因为她朋友多。
苏溪是很羡慕江小莱的，喜欢那样开朗外向，有很多朋友围着她的江小莱。
只是后来她们都慢慢淡出了彼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