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路遇
初冬。
道路上散落树叶由黄变黑，随意掉在路上。
天色暗沉，初冬风细细吹在脸上，有些许苍凉。
躺在驴车上，时不时抽打驴子的万南北，手里拿着一根细竹，时不时抽抽驴屁股，望着暗灰色天空；
驴车轱辘与驴踩在干燥落叶上发出沙响。
此时万南北心情也跟天空一样。
万南北眼神时而坚定发出精光看着悠悠长路，时而模糊无神看不清道路两旁植物。
老驴慢悠悠走在空旷无人泥路上，蹄子踏在泥土发出沉闷响声。
突然，万南北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拉起，重重砸在泥道上；
“唉哟”，猝不及防摔在地上，万南北疼的打滚，猛倒吸冷气轻揉屁股缓解疼痛。
从路边跑出来几个蒙面大汉，
万南北一看从路边走出来四个大汉，心拔凉拔凉。
遇到山贼了，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今日便要招待在此地。
万南北一边揉着屁股，脑子在飞快思索。
山贼一行四人，一人将摔倒老驴扶起后牵好，同时将驴脖子上挂着木车绳索一刀砍断。
“龙哥，一刀宰了如何”不远处身材矮小男子对身边人说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万南北闭上眼睛大喊，有些许稚嫩的脸上全是慌张。
“我已闭上双眼，我看不见各位好汉，好汉饶命”。
说完，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将别在腰间粗布荷包往四人方向扔。
山贼虽已蒙面，但作为待宰羔羊态度还是要有。
扔完后开始脱衣，粗劣素衣一件件脱掉后，剩下一块白布在风中轻轻起舞，示意身上再无钱财。
“呸，穷鬼”一人翻看万南北扔出荷包里铜币后诅骂了一声。
面对危险又不想费力动手时，省心杀器便是不要脸。
这是小时候万南北被村长儿子大虎揍过一次后得出生存哲学；
每次大虎想揍自己，自己就哭爹喊娘，未打先惨，刚开始大家只觉好笑，嘲笑怎么会有如此怂包之人；
万南北可不管，笑归笑，自己省心又省力，装装怂便能少出一身力，超值。
结果是自此大虎根本不想搭理自己，连揍自己的欲望都没有。
因为打一个倔驴是有征服感的，打一个怂包，除了浪费力气，心情还十分无趣。
人与人之间，是享受征服过程中产生的快感，而结果，并非想象中重要。
万南北遇到山贼后直接装怂，将身上衣物脱落后加以表态；
谁知道几个山贼背后还会不会再出来一窝。
山贼见一个穷酸小子，胆小无比，心底尽是鄙夷，将衣服搜了一遍后，看着逐凌光溜溜身子；
黑布上眼珠转了转；
用大刀刀背撩起那块遮体白布后，往万南北“小兄弟”那轻轻一拍，万南北整个人如同触电般颤抖，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几个山贼哈哈大笑。
伴随着笑声结束，几人牵驴走进树林里消失不见。
听见笑声远去后万南北才将眼眯成一条缝，瑟瑟发抖打量四周，赶紧将衣服穿上。
趁天色未黑，赶紧加快脚步往前前进。
不远处山头上，看着慌张远去的万南北，领头山贼说道：“走吧，穷鬼一个，没钱”。
一般人如果藏有钱财，被抢后发现抢劫之人离去，大概率拿藏好钱财出来清点。
几个山贼也不傻，都会在不远处观望一番。
……
几日后，万南北看着高耸伫立的石墙和将近百尺木门，眼泪都快要飙出来。
走得太累了，一路上鬼影都不多几个，想坐个便驴也不成。
终于到南夏城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的交谈声。
有衣着华丽穿着细稠手里拿着鸟笼慢悠悠闲逛。
也有素衣遮体满是补丁之人拿着破碗在沿街乞讨。
男男女女各不相同。
叫卖声，交流声，冲入耳内。
万南北眼睛一转，便到一角落蹲下。
此时自己，已是饥肠辘辘。
将草鞋脱下之后，在草鞋内用手指用力抠了几下，
掉出几颗细银。
山贼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将碎银藏在草鞋之内。
万南北一边思考，一边漫无目的走着，用眼光打量这南夏城。
“客官，吃碗牛肉面，现杀现做新鲜牛肉，凌晨就熬上的骨汤”店小二边说边指引万南北往店内走。
店面虽不大，里面空间倒也开阔。
进入店内，几张小桌随便摆放在一起，柜台后还有一些陈年老酒。
万南北点了一碗牛肉面与一些小菜，便在椅子上坐着，思考者下一步计划。
坐着坐着发现，店小二的神情有些时候好像不太对。
万南北便饶有兴趣的时不时将目光瞥向店小二。
只见那店小二，每次讲慢慢一碟肉菜从厨房拿出来后，都会在柜台旁放慢脚步。
老板为了省钱，老板在做菜做面，小二负责收钱，上菜。
只见放慢脚步后，慢慢一碟牛肉都会少了些许。
刚开始万南北误以为是自己眼花，经过几次后，才发现真是少了。
万南北找了个角度，细看，原来柜台上还有一个开着大口的袋子。
袋子是牛皮袋，时不时还飘着丝丝热气。
万南北明了。
但并未声张，将面食吃完后，结完账便走出店。
半月过后，万南北已经将银子花的所剩无几。
但自己并未找到谋生之道，万南北这时像往常那般，来到牛肉面馆。
还是坐在熟悉位置之上，万南北此时已有一计。
经过万南北多次观察，牛肉面馆老板虽然一直在里面忙，但对店小二并不差，从店小二衣着便能看出。
身上穿的是由于平常人麻衣之上的上等棉衣。
店老板人憨厚，味道也好，所以客人络绎不绝，但店小二每次都会将慢慢肉类拔掉一些。
凑够一碟后，便拿上一碟给客人，钱则放进自己口袋，万南北若有所思。
这时正巧有捕快进来，县老爷想吃牛肉面了，捕快见人多便直接进入后厨督促店老板快些手脚。
万南北这时刚好要去拿面，有时人多，小二来不及客人都会主动去拿面食。
拿完后轻轻拍了一拍小二肩膀，小二疑惑看着万南北。
万南北在店小二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店小二脸上先是抗拒然后疑惑再往里面一看。
店老板好像在跟捕快说着什么，店小二一惊，捋下一句；
“感谢兄台”整个人快速从店内往外奔。
出了店门后整个人头也不回往出城方向跑，
万南北脸上都笑开了花。
原来是万南北看上这份差事，当然小店二人就已足够，自己贸然应聘肯定不招。
所以万南北便出了此损招，不但能踢走原有的店小二，还能让店小二感谢自己不找自己报仇。
别人没有机会，自己才有机会，这是万南北来的生存哲学。
顾客一直催，只是店小二人影都没了，老板焦头烂额。
万南北主动跟老板说明帮忙不收钱后，便忙碌起来。
傍晚，万南北准备告辞，老板从柜台后拿出半吊铜钱表示谢意。
果然没错，这老板很大方，店老板疑惑店小二去哪里了。
万南北便随意一说往城外跑之事，
“罢了，罢了，肯定又是去遁世渡，没钱被人追上门要跑了”店老板摇摇头，用围裙摸了摸手说道。
看来店小二也不是第一次跑，
万南北之后毛遂自荐，
老板思索一番，细问了几个问题后，看逐凌长相清秀，正气凛然，还有些许青涩跟书生气，反正缺人，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