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二幕·疼痛
女人眼睛定定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丈夫，然而预想当中的攻击却并没有发生，这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将婴儿的部分残骸切割成碎块，放进丈夫的嘴里。
因为长久的缺失水分，女人只有哭泣的表情而没有泪水涌现出来。
碎块沾着血迹放到男人的嘴唇上，但是男人却没有任何动静，等到那女人去看时才发现，丈夫已经睁着眼睛死了。
女人慌张地摇动着丈夫的尸体，但是没有回应，就在这时观众席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站在一旁的凸眼男人再次回到舞台的正中央。
“哦，多么令人感到幸福的画面。一切的幸福都源自与他人的对比，只有他人的不幸，才能凸显我们的幸福。当我们为自己小小的忧愁的烦恼时，看着这样为了生存而吃掉自己孩子的画面，我们怎能不感到幸福！”
观众席上开始出现啜泣之声。
“原来我一直生活得如此幸福，我以为自己小时候每天只能吃两顿饭是我人生中的不幸之一，可是看到这幅画面我感受到了自己一直未曾发觉的幸福。”
说着，这种直接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对着站在舞台中央的男人脱帽致敬。
“我最崇敬的艺术家丹尼尔先生，您让我再次领会到了幸福的真谛，正如您所言，他人的不幸才是我们幸福的养料！”
看着一脸崇敬的观众，丹尼尔也回以脱帽礼，连声道：
“哦，谢谢，谢谢，我亲爱的贵宾，您的幸福就是对我艺术的最高褒奖！”
观众席中，再次有零零星星的人站起来，对着舞台当中的丹尼尔脱帽致敬，在这样的致敬当中，红色的幕帘缓缓关闭。
呆愣的，悲伤的，亲手杀死丈夫，又吃下了自己的孩子的母亲，她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帘幕之后。
陈市隐死死地盯着丹尼尔，那一家三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既非幻象也非演戏，陈市隐的神识再三从他们体内扫过，他们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竟被那男人当做了表演的器材！
陈市隐的情绪焦躁起来，然而他的身体仍旧动不了。
丹尼尔轻笑着，再次向观众席用抑扬顿挫的腔调说着下一幕的开幕词。
“这世上的给人造成不幸的方式有千百万种，而最直白也最直接的，是身体上的不幸。这些不幸刺激着我们体内的神经，让我们发出自己也难以预料的哭嚎。它毁灭我们的身体，消磨我们的意志，给我们的生活带来难以修复的戕害。但也正是这种不幸，以它独有的方式带给我们生命最本真的幸福，他人的嚎叫是我们愉悦的催化剂，而我们的怜悯，是幸福给予不幸的赠品！”
丹尼尔再次摆出之前做过的动作向观众们行礼，帘幕在他的高喊下缓缓拉开。
“请诸位欣赏，幸福的盛宴！第二幕演出，开始！”
帘幕来开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与之前那一家截然不同，这是一个脸上流油的肥胖男子，他全身赤裸地呈一个大字型被拷在木板之上，从他的身体状况就能看出他本身的富态，因为在这个世界，没多少人有富余的食物化成自己身上的脂肪。
只见丹尼尔拿出一个注射器，极为迈着优雅的步子靠近那肥胖男子。
“这是我为了表演专门调制的药剂，它能够让人的感觉灵敏十倍，而且让人保持绝对的清醒。”
丹尼尔缓缓推动注射器，一滴滴药水从针尖滴落。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盛宴的第一道工序。”
注射器刺入肥胖男子的脖颈，伴随着他惊恐的嚎叫缓缓注射了进去。
紧接着，丹尼尔拿出一把餐刀，对准男人的眉心，用宛如雕刻般的动作，将刀尖刺入男人眉心的皮肉里，然后他的手握着餐刀，稳稳地向着男子的头皮划去。
“啊……啊……啊！”
那男人仿佛疼痛得想要求饶，但是当他张开嘴巴的时候，却只有半截舌头，根本无法发出完整的语音。
随着餐刀的滑动，一道开裂的血线出现了男人头上，仿佛要将其一分为二一般。
丹尼尔对着那人笑着做出了一个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的动作，然而那男子却根本没有看丹尼尔，他只是在奋力的挣扎，但是这一切都徒劳无功，并且似乎还影响到了丹尼尔的演出兴致。
丹尼尔直接将餐刀插进男子的右眼里，仿佛那里就是摆放餐刀的位置一般自然。
接着，丹尼尔戴上了一副黑色的橡胶手套，将几根手指塞进了先前餐刀划开的皮肉里，他的手指不断地撬弄着，有条不紊地将男子眉心的皮肉分离开，然后另一手在另一侧也重复着这个动作。
男子的哀嚎持续不断的响起，那杀猪一般的惨叫断断续续地进行着。
忽然，已经将皮肉分离好的丹尼尔两只手一齐用力，直接像撕开一块布匹一般，将男人眉心处的皮向着两边硬生生撕开。
那男人就仿佛蜕壳一般，整张皮被丹尼尔从眉心一分为二地扯到了脖颈处。
“啊——！！！”
男人张开因为没有皮肤而将牙床整个裸露在外面的嘴，发出了尖锐的嘶鸣，这一声仿佛痛到他的灵魂深处一般，他的整个身体都在不规则地颤抖。
“听见了吗，这是幸福的低吟。”丹尼尔转过身来对着观众席说道。
随即观众席的人们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这笑声仿佛淹没了舞台上那男人的哭嚎。
那男人整颗头颅都是赭红色的，那些都是他的肌肉组织，而他的眼睛也因为没有眼皮，显得与丹尼尔一样突出。
“够了！”
陈市隐对着台上的丹尼尔怒喊，然而丹尼尔只是淡淡地瞧了陈市隐一眼，随后将食指放在嘴唇上道。
“好观众不应该在艺术家演出的时候大声喧哗。”
丹尼尔说完这句话之后，陈市隐便骇然发现自己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人的实力，远超过他！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陈市隐心头，他必须计划对策了。
丹尼尔转过身去，继续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