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开始了解情况
周六晚上，一个平时不多见的同学登门了。
陆远舟，陆星辰的高中同学，大学就读省建筑学院工民建专业，毕业后一直在江阳市城建局工作。
这是陆星辰特意给陆远舟电话，约好时间前来的。
寒暄一阵，陆星辰将陆远舟带到书房，泡好茶，两人正式开始谈话。
陆远舟性格比较沉闷，为人稳重，平时话不多，人很聪慧，但很有自己的观点，自律性很强不抽烟，喝酒也很少。
陆星辰点上一支烟，一脸微笑的说道：“特的约你过来，就是想详细了解一下江阳市城建局的一些情况，希望你如实相告。”
陆远舟微微一笑，一丝羡慕但很淡然的语气说道：“前一段时间还听说是从省建设厅下来一名官员担任江阳市主管工程建设的副市长的，没想到最后是你担任了副市长，先说声恭喜和祝贺！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当副市长了。”
陆星辰谦虚一笑自嘲道：“都是机会和运气！机缘巧合，不说你，我自己都没想到。”
陆远舟脸色平静的看着陆星辰回答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对于上面的领导情况了解可能不是很清楚，如果问有关设计和技术方面的专业知识我可能知道更多。”
听着陆远舟的回答，似乎他就是一个一心一意专注于学术的工程师，但似乎也透露着一些怀才不遇的情绪，可能也就是他这种性格才导致在城建局工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得到晋升，但也保证他平安没有出事的原因。
陆星辰一脸淡然的说道：“你不要多心，我不是要调查什么领导的私密情况，我们只是随便谈谈，你给我介绍一下目前城建局的架构是如何设置的？”
陆远舟平静的回答道：“江阳市城建局下面设置五个科室，包括办公室，技术设计科，工程建设科，质量监督科，财务科，房产开发科，其中我就是在技术科。
局领导包括局长一名，副局长三名，总工程师一名。
其中上次天桥垮塌事故牵连到局长和一名副局长被免职了，现在由两名副局长主持工作。
每个科室基本上都是一正两副的领导配置。”
陆星辰点点头，继续问道：“像你们工程师是如何参与项目之中的？是一个什么程序？”
这是陆远舟的本职工作，他非常熟悉的回答道：“新的城建项目，如果大型的项目会有几名工程师一起参与设计，小型的项目就一名工程师设计就行，设计方案通过后，一般谁负责设计的项目就负责跟进项目施工技术指导，直到项目完工。”
“你肯定清楚红旗路天桥垮塌事故吧！这个项目你应该没有参与建设吧！否则可能也会追究责任了。”陆星辰想当然的问道。
陆远舟摇摇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一般情况下设计方案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批，不会有大问题，最多就是在施工过程中遇到一些特殊情况进行一些更改，所以项目出现问题更多的都是施工方面或者质量方面的问题，红旗路天桥就是如此。”
陆星辰满意点点头说道：“我不是很了解城建系统的运作模式，但是我知道项目施工有监理负责监督，项目每一工段完工城建局有质量检验科负责验收，加上还有技术人员全程技术指导，按说应该可以保证项目质量。”
陆远舟脸上一丝嘲讽神情说道：“你刚才说的只是理论上的，但是涉及到各个环节，每个步骤，施工方他们考虑的是效率和进度，如果按照严格的技术规定操作也许会影响效率和进度。
所以他们并不一定会完全执行施工工艺，会出现偷工减料的情况，同样承建商的目的是为了赚钱，难免不会降低各种材料规格和质量要求，以次充好。
虽然各个环节都有检测和监督人员，但谁能保证24小时都监督着他们施工呢？
不管是监理还是质量检验科也都只是起一个监督作用，如果再加上承建商吃点喝点再给点红包什么的，很多环节就得过且过了。
大环境如此，谁都做不到独善其身。”
陆远舟说的这些情况应该就是城建系统普遍存在的现象，陆星辰继续问道：“按照你多年工作经验预计，江阳市目前已经投入使用的城建工程项目除了红旗路天桥出现垮塌质量事故以外，其它项目会不会存在质量问题，会不会在将来某一天也会出现事故？”
陆远舟似乎思考一阵才回答道：“这个就很难说了，现在项目都投入使用，就是有问题都被埋在地下或者混凝土中了，不过可以肯定的说，存在质量问题的项目绝对不只是红旗路天桥，出不出现事故，什么时间出现事故谁都不能保证！”
陆星辰脸色变得沉重，一脸严肃的问道：“按照刚才你的说法，其实基本上所有的问题都是人为的，而且是故意的，当然他们的初衷并不是故意为了破坏项目，或故意质量问题而出现事故，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益，就是为了钱！”
陆远舟点点头回答道：“也可以这么说，如果所有的施工工艺，使用材料，都严格按照设计要求，那么至少保证95以上的项目是合格的。
而现在的项目，特别是城建工程项目估计合格率50都达不到，说到底都是为了钱，承包商是为了钱，施工方不按照工艺操作，偷工减料也是为了钱，使用不合格材料或者低档次的材料也都是为了钱。
而那些负责工程项目监督，检验，审查的相关人员出现得过且过，睁眼闭眼 ，甚至弄虚作假 出具合格证明，都是收了承包商的好处或者有关领导打招呼求放过，也都是为了钱和利益。”
没有继续追问这方面的问题，陆星辰又问另外的问题道：“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城建局工作，每年的城建项目你们内部是怎么分配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陆远舟似乎忧虑了一下才回答道：“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不是那个层次的领导，据说每名局长会按照约定俗成项目投入金额按照局长排位顺序分配负责项目。
也听说，项目的回扣都是按照项目总投资金额按照比例计算出来的。
江阳市红旗路天桥项目发生垮塌事故，就牵涉到负责该的副局长和局长，也许只能说运气不好。
其它几位副局长只是没有负责红旗路天桥项目，他们负责的项目不一定就没问题，只是运气比较好，暂时没有暴露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