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变故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了田野。
远方的村庄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而温馨。
乔霜姐妹扛着爬犁，踏着田野小路缓缓归来。
她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逐渐拉长，最后消失在村口。
当她们走进刘家的小院时，乔耀祖已经坐在堂屋里等着吃饭了。
他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心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都累坏了吧，快来吃饭啦！”刘淑兰热情地招呼着在田野里劳作了一天的乔家三人。
她细心地摆好饭菜，热气腾腾的菜香飘满了整个小院。
乔霜满身疲惫地走进院子，脚上的泥巴还没来得及清洗干净，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她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感到一阵暖流涌过，这才是正常生活啊。
乔耀祖见状，连忙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小声嘟囔：“怎么才回来，我都等半天了，肚子都饿扁了。”
乔霜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她知道他是个大嘴巴，喜欢在别人面前抱怨，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给他留了一点面子。
放好农具，洗了手，乔家姐妹这才坐下来吃饭。
餐桌上的菜肴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每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来，快尝尝我做的鸡块，肉不柴，嫩着呢。”刘淑兰欢喜地一边说着，一边将筷子递给乔耀祖。
乔耀祖接过筷子，夹了一大块鸡肉放入口中，大口吃着碗里的饭菜。
他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好吃好吃！又辣又下饭！我很久没吃过鸡肉了！太好吃了！你这手艺去做酒楼掌勺都做得！”
刘淑兰腼腆地笑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夹了一块鸡肉给他。
“乔兄弟尽会说笑，我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妇道人家，哪里做得酒楼的掌勺大厨。喜欢吃就多吃点，只要你们吃得高兴，我这心里才过意得去。”
乔霜干了一天农活，早就肚子饿得咕咕作响，见桌上饭菜有荤有素有汤，都快赶上村里过节的饭菜水准了。
“刘嫂子别这么客气，这公鸡养大一只不容易，宰来给我们几个吃，实在是太破费啦。乡里乡亲的，又不是什么贵客，随便做几样管饱就行。”
“哎呀，你让我别客气，你倒客气起来了。快吃快吃，不然一会菜凉了。”刘淑兰热情地回应着。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后便端起碗开始吃饭。
整个小院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欢声笑语。
丰盛的饭菜满足了乔霜的胃，饭桌上她和刘淑兰聊了一些田里的事，约好插秧的日子，到时候还会过来帮忙。
刘淑兰自然是满心欢喜，心说乔霜为人处事实在是周到，都不用她提出来安排插秧的事宜了。
真是个让人打心眼里喜欢的好姑娘。
吃过晚饭告别刘淑兰后，乔家几人出了刘家门，往自己家走去。
当他们走到自家晒坝的时候，发现家门口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破旧的小衣服，扎着两条歪歪斜斜的羊角辫，头发稀疏发黄，面黄肌瘦。
小女孩抱膝坐在门口的石头上，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乔霜见状，有些疑惑：“这是谁家孩子，怎么在我们家门口睡着了？”
乔雪远远望去，皱起眉头，“咦，好像是二姑家的大丫。”
乔二姑生了三个女儿，婆家人对此很不满意。
连正经的名字都不给取，加上家里人都是不识字的，就随便给取了大丫、二丫、三丫。
乔霜心头咯噔一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从自己家跑来，要翻两座山呢！
这路上要是遇到什么拐卖孩子的，这事都不敢往深了想！
乔雪上前拍拍李大丫的肩膀，蹲下来轻声叫醒她。
“大丫，快醒醒，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你娘呢，是一起来的吗？”
李大丫醒了过来，抬头见是乔家的人，立刻冲乔耀祖哭出声来。
“舅舅，你快去我家看看吧，我娘要被奶奶打死了！呜呜呜奶奶拿火钳打我娘脑袋，流血了，他们都很生气，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怕娘被奶奶打死呜呜呜大伯娘也骂我娘”
李大丫脸上脏兮兮的，语无伦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哆嗦。
“什么？！”乔耀祖心头一跳，忙不迭跑过去，咬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慢慢说，你奶奶因为什么要打你娘？”
五岁的孩子哪里说得清条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发抖得厉害。
乔耀祖脾气上来了，扯着小女孩越问越急躁，越来越大声。
乔霜看得着急来气，踢了他一脚。
“你指望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什么来龙去脉啊？她说了是傍晚要做晚饭的时候，她奶奶就突然大吼大叫，从灶房里拿了一把火钳就往外冲。没过多久，就看见她爹背着她娘回来了，她奶奶还追着打。现在问那么多有什么用，赶紧去二姑家看看才是要紧事啊！”
乔雪万分焦急，急得快哭了，连忙把李大丫背起来就走，“咱们得赶紧赶过去，别出什么大事才好。小叔，咱们快走吧！”
她深知乔大丫的奶奶是个严厉的人，对待儿媳更是毫不手软。
“走，去看看！我二姐一向温吞老实，她能做出什么事来让那老虔婆往死里打？太欺负人了！”乔耀祖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们先去，我进屋拿点钱！那老虔婆抠得很，也不知道我二姐什么样了，要是伤得厉害，总得有点钱看郎中才行。”
乔霜愣了一下，没想到乔家都被债主逼成那样，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手里居然还能藏住钱？
这倒是挺出乎意料的。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眼前的事才最要紧。
她快步追上乔雪，往李家村赶去。
当夜幕低垂之时，一个寂静的小村庄突然被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夜空中传来凄厉的呼喊声，伴着哭泣和叫骂声。
李家村乔二姑家门口，微弱的灯光里，几个人影匆匆而过，他们的面容在昏暗中无法辨认，只有脚步声沉重而匆忙。
在月色的笼罩下，乔家三人在乡村的小径上快速前进。
乔耀祖像是一头怒马，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担忧往李家村跑，乔家姐妹远远地落在后面。
虽说自己小时候时常欺负两个姐姐，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但是这个二姐姐向来是任劳任怨，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有什么好吃的都让着他。
嫁人之后，每次回来娘家，只要他问她要钱花，老实巴交的二姐总是把她那只破旧的钱袋子拿出来，把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倒出来给他。
这些钱都是二姐采山货背去集市卖得的钱，大部分被婆婆收走，只给她留几文钱。
他知道二姐过得不如意，但他只管自己吃喝，再说家里还有爹娘兄嫂，他们都不管，他也懒得管。
再说二姐那婆婆是个十足的泼妇，他也懒得同那家人打交道。
婆婆打骂儿媳妇，平时在村里见得多了。
只要不是太过分，娘家人一般也不会专门跑去找亲家麻烦。
今天实在是太生气了，打破头还得了？
那老虔婆是想要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