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关于神
对于来自位面缝隙里的邪鬼的克星居然是位面之力这件事，连烽一直没想明白。
待到邪鬼入侵结束，他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尽管他手中那带了些许位面之力的剑下已经收了不少邪鬼进混墨水镜里。
击退这一轮邪鬼后，热情的岩兔族长传信邀请乜岁前往不远处的岩兔族新居暂住。
连烽此刻正同大军在前往岩兔新居的路上。
乜岁高高地飞在大军上方指挥路线，而连烽则一屁股坐在他那柄巨剑上低空飞行，脸上表情那叫一个拧巴。
绫九看出他的纠结，温和地解释道：
“你们那不是有句古话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邪鬼在位面空间里生存，是由于它们外表上那一层像是在不断流血的液体能够隔绝位面之气。
离了那一层‘血’它们自然就无法抵挡位面之气。
毕竟只有神能在纯粹的位面之气中来去自如并吸收利用，邪鬼不过是万千世界中的死灵怨气所结合催化的产物。
当你的剑破开那一层，剑身上的位面之气便足以让他们疼痛致‘死’了。
当然，邪鬼没有真实肉身，即便如此它们也不是真正死亡。
只有经过结合混墨水镜的秘法把它们炼化成位面之力，才能彻底杀死它们。”
“既然这样，那月神为什么不直接去空间中吸收位面之力，祭月岂不是多此一举？”
连烽尖锐地问道。
绫九纤细的眉毛一挑，“你看问题的角度还挺刁钻。”
她从美人塌上直起身子，又凭空取出杯热茶放在手中慢慢啜饮一口才继续道：
“神有两种，先天与后天。
前者出生即为神，祂们相当于处在另一平行位面上，并不能与我们所处的这个位面以及你家乡那个位面所相互接触。
平行宇宙你肯定知道，一根树枝的无数根分叉。”
她伸手虚指，无数蔓延出去的线条便在连烽眼前分化出来。
“神是至高统治者不假，但这仅仅是从我们所处在的层次来说，是由于祂们对我们有着无可比拟的强大能力，所以才被我们尊称为神。
而谁又知道在神之上，是否还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呢？
哪怕是天道，在祂们所处的位面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但祂却拥有能轻易改变我们上下界所有人的能力，谁能夺得天道的喜爱，谁就能在我们所处的位面中称王称霸。”
说到这里绫九顿了顿，神色莫名。
在连烽有所反应前，她又继续道：
“位面之力为什么为神所觊觎，是因为位面之力就等同于神的灵力，而能产生位面之力的空间，却并非是神能轻易涉足的地方。
因为位面之力并不来自于神所处的位面，位面之力只能从邪鬼所在的、我称之为‘夹层’的空间诞生。
这处空间恐怕独立于所有位面之外，它吸收着所有世界的死灵怨气。
当这些怨气足够多的时候，便会诞生邪鬼。”
“我们假设‘夹层’的空间有限，而各个世界的怨气却越来越多直到‘夹层’无法容纳。
就像饱胀的气球终归要破裂，于是位面缝隙诞生了。
而这个破裂的出口，恰巧是面对着我们所处在的这个位面。”
“神的灵力来源肯定不止位面之力，我在来幻海沙丘的路上看到了月神庙和祭坛。”连烽突然道。
“是，其实信仰之力才是神的能力的主要来源，相比较而言位面之力算是个新玩意儿。
但位面之力所能赋予神的加成或许要远大于信仰。
根据寒鸦一族的记载，每次祭月后幻灵界的灵气浓郁指数都会再上一个台阶，将灵力反哺与我们是神的职责——”
她话还没说完，乜岁突然落地，指挥着所有人停止脚步：
他们到达了岩兔一族的新领地。
绫九于是又向她的美人塌继续瘫了上去。
连烽还有关于如何转化位面之力的问题要问，看她这副模样就把话咽了回去。
对方看上去已经不打算再继续透露更多了。
在幻灵界的这些天连烽学会了许多，适可而止正是其中之一。
……
乜岁领着众人穿过大片沙漠，在一个破败的城墙下停住了脚步。
城门上的字已经被风沙磨砺得看不太清，连烽盯着瞧半天才辨认出“余津”的字样。
在沙漠旁的城市，这样的名字倒是很有意思。
岩兔族的新居地正是这废弃的人族城市。
距离环海沙丘不远，此地曾经是沙漠附近唯一的人族聚集地。
但由于一些人族的历史变动原因，他们离开了这个小城。
这里荒废了许久，在位面缝隙大面积侵占幻海沙丘后，这个名为余津的小城才重新焕发生机。
乜岁站在城门前发出一声属于狮鹫的吼叫，饱经风霜的城门便慢悠悠地向他们打开——
城门内竟是一片繁华。
每一块砖石都像是新搭建上去的一样，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路上的妖络绎不绝，商贩们搭起店门吆喝着过路人进店消费。
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小妖被牵在大妖的手中——
他们还没能学会将自己的耳朵掩藏起来。
岩兔们的巧手将这座曾经荒废过的城市改造得焕然一新且处处充满岩兔色彩。
不少建筑都刷上了土黄色的外漆，正是他们的家乡，沙漠的颜色。
城内的妖看着他们身着盔甲，便知是来处理邪鬼，有好些热情的岩兔送上果干表示感谢。
便是连烽也跟着蹭上好几口。
其中有一种叫做摧魂果的果实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种植物名字虽然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意外的可口。
“总感觉这个名字能有什么大作用”连烽嘟囔。
乜岁瞥了他一眼。
“曾经确实有一味滋养灵魂的丹药里主要成分是摧魂果。
不过随着丹修集体搬迁到丹界以后，幻灵界已经很久没有丹修出没了，摧魂果的药用价值也早已随着时代变迁不为人所知。”
“那先前打邪鬼时老八嘴里嚼的回灵丹是哪里来的？”
“买的，现在上下界的丹药命脉都掌握在丹界手里，魔宫里有专门负责采买丹药的部门，整个幻灵界的丹药需求都靠他们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