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别讨厌我

    星期六，学生们都因为今天回家而提前一天就兴奋的睡不着。

    最后一节晚自习，程离刷完了数学题，眼睛酸涩，抬头看了看安安静静都在刷题的同学，不禁感叹时间的飞逝。

    明明还觉得高二就在昨天，一眨眼，她们也快高考了。

    文淮上课之前让她跟着一起去查楼，程离摇摇头拒绝。

    “我刷题，你去玩吧。”

    文淮向来有提前预习和复习的习惯，就点了点头出去了。

    程离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一只手支着脑袋往窗外看。

    学校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校外的灯光叫嚣着自己的自由，偶尔有几辆车减速通过，风起，窗外的柳树叶子哗哗作响。

    或许是因为用眼过度，她的眼眶慢慢蓄满水光。

    心口莫名被打开，她想，周方棋此刻在干嘛，也在用心备战高考吗？就他一个中考考试考200分的笨蛋，现在肯定跟她不同，或许他染回了红发，依旧穿着黑色外套，唇钉换了他喜欢的款式。

    或许他有了女朋友，现在正搂着她接吻。

    就像之前一样。

    之前属于她的缱绻，温柔已经给了别人。

    她揉了揉眼睛，转回了头继续刷题。

    可时间过去半天，她的习题册一题都没写出来。

    蓦然怀里多了一个柔软。

    文淮一只手提着一个大的购物袋，另一只手拿了一个棉花坐垫往她怀里塞。

    “坐着累吧，这个给你垫着会舒服点。”文淮坐下，声音很小。

    购物袋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零食，文淮一股脑的往她那边放。

    程离懵懵的。

    文淮傻傻的笑。

    “怎么？被哥感动的说不出话了？”

    程离轻轻打他一下。“班里都没人垫坐垫，你想让我当第一个？”文淮拿出习题册。

    “第一个又怎么了？”

    文淮扭过来支着头。

    “你可是第一名。”第一名三个字在他口中显得那么暧昧。

    程离垫到椅子上坐下，是舒服了不少。

    文淮蓦然开口。

    “程离，你要考清北吗？”

    程离点点头。“那肯定啊，你呢？”文淮眼里不似刚才的调笑，明亮的瞳孔里闪着认真的光。

    “如果我们都考上清北，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程离看着他鲜少认真的模样，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再想停留在之前的岁月，不想再踟蹰不前，于是她迎着少年的目光，点了点头。

    “好。”

    文淮当然知道程离聪明，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程离懂他的想法，考清北这件事成了两个人短时间内最大的事。

    与此同时，周方棋那里天色大亮，他靠在床尾，手边放了一堆啤酒易拉罐。

    这么久以来，只要想到那个名字他就心痛的无可抑制，到那个时候，他就整夜整夜睡不着，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手机壳背后那张照片不知道在这半年里被他拿出来看了多少遍。

    照片上她笑的很漂亮。

    “程离，别讨厌我。”

    “早啊。”文淮单肩背着书包，一坐下来就跟喝着牛奶刷题的她说话。

    程离抬头看了一眼。“早。”

    高中生活过的很快，像手里握不住的细沙，飞速在指缝中流逝。

    拍毕业照那天，天气很好，积云延伸的很远。

    程离穿着校服，长发编成了两条辫子，极其懒散的搭在肩膀。

    风吹起柳树叶的欢呼声，程离默默感受着风抚摸自己的脸。

    有人碰了碰她。

    “程离，看镜头。”

    程离个子不低，站在倒数第二排，文淮在最后一排，程离刚好到他胸口的位置，程离回过神，看向镜头。

    画面定格，照片里程离带着疏离的微笑，文淮往她那边靠，笑的阳光热烈。

    照片发下来后，35个人的大合照，他仿佛只看到站在自己胸前的少女。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全校高三生组织了一次晚会，所有学生都坐到了操场的草坪上，吵吵嚷嚷的。

    班主任来找程离。

    “程离，你有没有什么会的才艺？三班准备了好多个节目，咱可不能被比下去。”

    程离想了想。

    “老师，我只会弹钢琴。”

    紧接着，周围几个听到老师说的话的都开始抢答。

    “老师，我会唱歌。”

    “我会街舞。”

    “老师我会小提琴。”

    班主任倒是没想到原来班里平时看起来不爱说话的同学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

    程离靠着自己钢琴九级的证件被安排到了最后压轴，文淮双手拿着她的水杯，眼里星星点点。

    操场上那么多人，他却只看得到正中央调试钢琴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