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师之死
三十山和三十猛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并没有跟同琉会的人说,而是两兄弟在商量对策。
他们是这样分析的,如果将此事告知东桥敬,那事成之后大皇只会认是东桥敬的功劳,也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下属,因为只要第三个人知道,这个事情就一定会传到东桥敬耳朵里。
既然上天只让他们两个知道林梨就是传说中的杀樱女郎,那就代表着上天在给他们机会振兴家族的希望。
只要杀了林梨,大皇一定会很高兴,到时三十家族就重回到原来的位置,摆脱东桥敬的掌控。
三十猛是家中老二,长年居住在司樱国,辅助他父亲复兴家族。
他父亲以前是受人景仰的名将,可因为负伤在朝中失势,渐渐他的地位被东桥敬取代,连他的甲级军队都被东桥敬所用。
同琉会一半的咒师都要听令于东桥敬,而三十家族几乎都是咒师出身,相当于整个家族都被东桥敬所掌控。
东桥敬立志拿下中原,将三十家族八成的咒师都带走了。
三十猛之所以没去,是他父亲染了重疾,需要一个儿子在身边,他在东桥敬攻打中原的这段时间学了很多咒术,父亲将家族振兴的希望交付于他。
而三十猛也不负所望,成为司樱国最顶尖的咒师。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让三十山自杀,成为鬼魂,然后他们上红香山,待林梨和无夜无昼不在宫殿内时,三十山的魂体进入司樱国鬼魂所在屏障内,用移魂咒打开领域之门,将司樱国的鬼魂送回司樱国。
然后,在宫殿内设好夺命咒,等到林梨回来此地时,只要她踏入这个门,默念她的名字三遍,用咒杖即可瞬间击杀她。
可是,他们的计划在三十山进入屏障之后就失败了。
三十山的魂体被屏障内的能量狠狠撕碎,无数个同琉会所养的咒虫疯狂咬食他。
他在咒虫的咬食和孕育下,不停地死去又重生,想死不能死,哭喊着求三十猛救他。
三十猛用尽此生所学的所有咒术,都救不了他。
林梨出现在他身后,冷冷看着他们,说:“你救不了他。”
三十猛着急地默念她的名字,试图让她中咒,可她确毫发无伤,垂眸对他说:“你杀不了我。”
不可能的,他是司樱国最顶级的咒师,他会所有的咒术,他从来没有失手过,为什么在这里一点也用不上?
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咒术在林梨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甚至可以用以卵击石来形容。
从前的骄傲在他弟弟的魂体被一遍遍撕碎又重组那一刻崩塌。
三十猛跪在地上看着受苦的弟弟,绝望地问道:“为什么?我们当真永远都打败不了你们吗?”
林梨:“不是你们打败不了我们,是你们打败不了正义。”
世道本就该如此,善良的人该得到善待,恶人该得到惩罚,可很多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好人不得善终,坏人享尽荣华富贵。
既然正义不当道,那就由她来实现正义。
她见不得恶人轻轻松松地死去,洗刷前世罪名,投胎重新做人,到那时再去追究毫无意义。
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是罪恶的帮凶。
她不记得曾听过三十猛这个名字,对无夜问道:“他参国战吗?”
无夜:“没有。”
林梨:“他参与绑架案了吗?”
无夜:“没有,这是他第一次来中原。”
林梨:“消除他在中原的记忆,把他送回司樱国。”
无夜:“是。”
三十猛被消除记忆后,被送回了司樱国,三十山因绑架并杀害仙灵族幼童和在战场杀害无辜平民,被永远留在红香山,无法进入轮回之道。
阴影外。
东桥敬看完整个案件经过,知道林梨是杀樱女郎,他看周围人的反应,亦知道方才只有自己看见真相。
他不知道林梨为什么给他看这些。
事实上他并不在乎三十山是怎么死的,他只想让林梨死而已。
东桥敬压下怒火,放下火铳。
林梨低头笑笑,打了个响指。
阴影上又出现一个画面,那里面是上万个司樱国的将士鬼魂和咒师鬼魂。
画面停止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很矮小,身形粗壮,鼻翼宽,在世时人们都说他是最矮的傻子少将。
他是东桥敬唯一的儿子东桥明。
东桥明无军事才能,因长相不佳又无能,他的国人在背后嘲笑他,他将怒气都撒在中原人身上,他身上的杀戮罪尤为严重。
在女人身上获得优越感,在男人身上获得成就感,在毫无抵抗能力的老人和孩子身上找存在感。
没一场胜战是他打下来的,可他犯的罪最多。
所以,林梨对他尤为“优
待”。
他日夜受尽游魂野鬼的侵犯、猛兽对他魂体的撕裂和挖心挖肺、烈火的灼烤、火蚁的嗤骨钻心以及各项他用在中原人身上的所有试验。
东桥敬看见自己唯一的儿子被如此折磨,疯了一样大骂林梨,可是虽然他能开口,但无法说出话。
他说不出林梨是杀樱女郎,说不出她折磨自己儿子,只能一声声怒吼。
众人皆不知东桥敬这是怎么了。
林梨却是笑得很开心,笑声传遍整个审判厅。
东桥敬青筋暴起,大吼:“林梨!竟然敢伤我儿子!你这疯子!疯子!疯子!”
在场的人都听不懂东桥敬在说什么,只见他最后疯了一样拿起火铳,站到桌子上,对着林梨,准备射杀她。
说时迟,那时快。
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东桥敬已经发射了。
时刻看着林梨的彭力此时已经瞬间转移到林梨身边,拉住她往别处躲开枪弹。
可林梨却推开了彭力,迅速瞬间转移到台前,用身体正面迎接那颗枪弹。
东桥敬是对着她的心脏射击的,她去迎接时稍稍偏移了些,枪弹击中她的肩膀。
东桥敬见没射中她的要害,又迅速重新射击。
“林梨!”
众人喊她的名字。
林梨却是勾起嘴角笑,一把短\枪凭空出现在她手上,她极快地射击。
子弹击中了东桥敬的眉心。
他必死无疑。
但林梨没有收手,开了第一枪之后,她又接连开了五枪。
一枪、两枪、三枪、四枪、五枪、六枪。
东桥敬被击倒在地。
堂内的司樱国将士都是东桥敬带在身边很多年的,对他很忠诚,奉他如父亲般尊敬。
他们立马举起火铳反击,上百个将士纷纷开始对着林梨开始射击。
周飞起身,想去帮她,被韩智谦拦住了,他说:“让她来,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林梨举起枪,站着不挪动半分,以难以置信的快将对她发起攻击的人一一击杀。
司樱国的将士分不同方向对她发起不同攻击。
她闪身躲过飞刀,轻而易举地在空中接住飞刀,在她手上一个飞刀分裂成十个,回击了要杀害她的人。
有将士来到她身边,举起剑要刺杀她,她轻轻将剑拐了个方向,回杀了那个将士。
然后以同样的方式用他们自己的剑回杀所有靠近她的人。
有人从背后袭击她,她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把长剑,长剑插在那人的心脏上,一招致命。
有人跳跃起来正面刺杀她,她挥起长剑一剑将其割喉。
鲜血喷在她半边脸上。
剩下的将士趁她在击杀台上时,举起火铳趁她不注意射击她,但她杀得太快了,把来到台前的人都杀完后,她手上凭空出现一把长枪,她举起长枪,又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快射杀了数十个台下的敌军。
每一枪都精准无比,正中他们的眉心。
短短时刻,审判堂内已死了八十多人,官员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地方躲。
剩下的司樱国将士就站在台前犹豫着,没继续往前。
林梨低眉看他们,举起长枪,说:“你们可想好了,上前跟我打就是死路一条。”
“是要白白送死,还是回去找你们的余党。”
司樱国将士退后了,都跑了出去。
林梨看向一直躲在侧方的咒师们,笑着朝他们举起枪。
咒师们见她发现他们了,迅速捂头蹲下,听见上方连续的枪声,可身边人无一中枪。
他们抬头看,林梨的枪换了方向,她是对着天花板打的。
刚刚那些枪声是在吓他们。
咒师们见她没想杀他们,连忙逃了出去。
厮杀停止了。
现场一片血腥。
众人都看着林梨,她没看满地的尸体,从射杀开始她就一直很冷静地站在原位,短短时刻反杀了将近八十多人。
长枪在林梨的手中消失,她慢步走出审判堂,走到外面的空地上,伸开双手仰头,随后闭眼。
此时,漫天飞雪飘扬。
姜国已经十多年没下过雪了,一滴滴雪花降落在大地上,安静无声。
她跪下,双手合十,落泪。
雪花落到她的肩上,微风吹起她额头的碎发,在她耳边呼呼作响。
后方站着一群人看着她。
周飞担心她肩膀的伤,急性子的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又被韩智谦拦住了。
韩智谦:“让她待会。”
周飞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彭力,他就站在林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既然彭力都没上前让她疗伤,其他人也不多说什么。
林梨在雪地里磕头,磕完一次她跪好,双手合十,再重新磕头。
半刻后。
彭力上前强行抱起她,韩智谦跟在后面。
回到房时林惜纯已将所有药品准备好,马上开始疗伤。
林梨醒来后,外面是黑夜。
她起身,扯到肩膀上的伤,吃痛地“啊”了一声。
门口立即进来好几个人。
彭力走到她床边,扶她躺下,说:“你现在还不能动,先休息。”
林梨躺下,牵住彭力的手,想要说些什么,看向门口好几个脑袋欲言又止。
门口那几个人识趣地退出去了。
彭力去锁上门,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