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洞庭湖
八百里洞庭湖，内隐神仙府。
洞庭湖碧波荡漾，浩瀚无垠，湖面上一艘艘木板帆船悠悠驶过，带起波浪温柔的冲击着堤岸。
在柔然的传说中，洞庭湖中有无数仙岛，岛上居住着举手投足间就能毁天灭地的长生者。于是，除了一些渔民泛舟湖上打渔维持生计外，还有一些寻仙者经常驾船在湖上晃悠。
宁毅站在堤岸上手持树枝，不断重复这劈砍动作。
“慢，太慢了，不要死板的劈出，要身心合一，心与棍齐！要像这样。”老瘸子伸手折下一根树枝，对着湖面用力一劈，一道刀痕骤然出现在湖面，将湖水分开两半前伸数丈方才消失。
宁毅仔细观察老瘸子的动作，努力将身心放空，把所学博杂的秘诀各自运行一遍，这才觉得一股温热的暖流自丹田间缓慢运行至双臂。
这感觉让宁毅忍不住舒服的大吼一声，同时右手握着树枝狠狠一劈。
湖面冲击堤岸的波浪荡了荡，便恢复了正常。
“还行，自己琢磨吧。”老瘸子敷衍一句，丢掉树枝坐在堤岸上看着湖水发呆。
“老瘸子，我刚摸到一点感觉，多指点指点呗！”宁毅见有效果，这时候老瘸子却撂了挑子，急忙走到老瘸子身侧。
“你觉得这湖中真像人们所说有神仙府嘛？”
“你多教教我，等我武功高强，我就去抢一艘大大的船，带你穿过这湖域不就有答案了。”
老瘸子看了宁毅一眼，指着远方说道：“这片湖中假如没有神仙府，那神仙会不会居住在后面的群山中？”
宁毅心中一阵紧张，急忙拉住老瘸子的手臂道：“你最近很不对，我听说武功高强之人往往都能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你是不是察觉到了？”
“滚！你就不能说些好话！”老瘸子甩开宁毅。
宁毅挠了挠头，疑惑道：“那你神神叨叨的左一句神仙右一句神仙的，我还以为…”
老瘸子白了宁毅一眼，神色有些紧张的四下瞅了瞅，小声道：“我要走了，你若想真正的学到武功，听我的，就在柔然游历，万不可走回头路。”
“老瘸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老瘸子一把捂住了宁毅嘴巴，四下扫视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开手起身道：“不可说。”
宁毅望着老瘸子一瘸一拐的离开，颓然坐在了岸边。
这时候明白老瘸子话中含义。
“您觉得没人敢传授我武功心得，我学不成就会回去！那可就错了。”
宁毅捡起身边石子打起水漂。
一艘木板小帆船靠近岸边，船上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弯腰钻出船舱站在甲板上喊道：“前方小公子可有兴趣到岛上一坐？”
宁毅拱手一礼道：“素不相识，怎敢劳烦老先生。”
“小公子不用推辞，受人之托，何谈劳烦，请！”
宁毅沉思片刻，看了眼老瘸子离去的方向，便未再推辞，纵身一跃落在了船上。
山羊胡老头笑着伸手示意进入舱内，见宁毅摇头，便自己弯腰走进了船舱。
小船摇摆着驶向湖面，宁毅盘腿坐在了船头。
小船迎着已近日落的夕阳而行，湖面黄灿灿的泛着金光，微风吹过，湖面就像生出了一片片细鳞。观湖面之广，方知自身的渺小。
湖水轻轻拍打摇晃着船身，盯着湖面久了，感觉就要迷失在这片金色世界中。
宁毅看了眼从头顶飞过的白鸥，不由得感慨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画卷中的美景不外如是！”
帆船渐行渐远，后方的陆地就像一条黑色的细线般逐渐消失不见。
夜幕降临，整片天地融入了黑暗，宁毅若不是看到露出乌云外的繁星，真分不清天空和湖面，反正一样黑。
“小公子还是到船舱里坐吧，夜晚湿气重。”山羊胡老者的声音从船舱传出。
宁毅摸了摸已有些潮湿的衣服，起身走到了船舱门口，推开舱门便弯腰进入。
舱内空间不大，中间摆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一些干粮，此时的山羊胡老者握着一本书籍，借着挂在上方煤油灯的光在眯着眼看书。
有些出乎宁毅意料的是这舱内还有一人，不是那名坐在船尾摇桨的船老大，而是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
宁毅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舱内，便关上舱门弓着身走向船舱最后方，这里有个小小的窗口可以透气。
“爷爷，灯光这么暗您还看书，不怕坏了眼睛！”少女见宁毅进来，笑着点了点头，便拉了一把山羊胡老者的胳膊。
老者笑眯眯又有些不舍得放下书籍道：“此书甚是精彩，难免多看了两眼，小公子，这里有些吃食，先凑合着填填肚子。”
“多谢老先生。”宁毅说完也不客气，拿了张饼边吃边透过窗口大口的呼吸着有些潮湿的空气。
“爷爷，他好像有些晕船了，该不会吐在船舱里吧？”少女看着宁毅的脸色，轻声说道。
山羊胡老者瞪了少女一眼，道：“小公子莫怪，老夫的孙女心直口快，你若觉得心中憋闷，便平心静气别去看那仓外，这酒你喝些，睡着也就感觉不到了。”
少女接过山羊胡老者手中的水囊，递到宁毅面前。
宁毅苦着脸摇了摇头道：“多谢老先生好意，只是我从不饮酒，放心，我撑得过去，不会吐在舱内。”
少女见宁毅不接，便收回水囊还给了老者，觉得宁毅强撑着反胃还嚼着饼的样子十分有趣，便撑起了下巴好奇的盯着。
山羊胡老者拔开木塞喝了一口道：“还需一夜，明日方能登岛，小公子还是早些休息。”
宁毅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面饼，因为胃中翻腾实在是咽不下。
迷迷糊糊不知睡去多久，宁毅睁开了眼睛，只觉浑身酸痛，听船舱外噼里啪啦的雨点声，看了一眼老者和那少女还在熟睡，宁毅便趴在窗口望向外面。
船老大穿着一身蓑衣仍在摇着船桨，船外黑乎乎的，除了根据雨声能感觉雨势不小，外面看不出一点端倪。
这时船身一阵摇晃，呼呼的风声撞在船上后，自门缝中穿过又变成了尖啸。
少女身子缩了缩，似乎做着噩梦，眉头紧紧的皱着，身子微微发抖。
老者睁开眼，挑了挑灯芯，把放在脚边的长衫扯过来披在了少女身上，看了眼趴在窗口发呆的宁毅，便闭目休息。
轰隆隆一声巨响仿佛传遍了整个世界，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闪电出现在天际，在天上肆意蔓延片刻又分成了数股，这一刻就像天幕裂开了一样。
天色突然大亮，又快速暗了下来。
宁毅心中惊叹大自然的威力，津津有味的盯着漆黑的窗外。
这时两道巨响先后响起，天边同时出现两道闪电，只是这两道闪电仍然出现在第一道闪电出现过的地方，很是奇怪。
宁毅觉得同一位置出现三道闪电有些奇怪，便瞪大了眼睛冒着雷光刺目的酸痛盯着那处。
这是！有人在雷电中！宁毅心神巨震，在两道闪电消失后揉了揉眼睛。
刚才在两道闪电分叉时，隐约中有道身影被雷电劈落，此刻宁毅怀疑是自己晕船出现了幻觉，便拍了拍胀痛的脑袋。
雷声再没响起，雨势也渐渐小了，船身慢慢平稳，老者依旧闭眼假寐，少女抱着长衫捂住脑袋睡的香甜，而宁毅虽怀疑自己眼花，内心却也久久不能平静。